這時汝嫣稍稍緩過來一些精神了,發現他們四個人被五花大綁綁在木樁上,官差正在積極地擺弄柴薪。歐陽徇正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們。
「小姐,你沒事吧?」陳伯問道。
「我沒事!」
「唉,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陳伯感嘆到。
「陳伯,別這樣說,要不是我先落入了他們手里,您不會這麼輕易地束手就擒的!」降雪自責到。
「好啦,好啦,你們都省點力氣吧,也不知道現在玄霜與朦月那邊怎麼樣了!」紫風說到。
「希望她們平安無事!」汝嫣說。
「現在我們出事了,嘍,看!」紫風示意道,原來是她們腳下的柴薪已經被點燃了,天氣干燥炎熱,火燒得更旺,火苗興奮地往上竄,吐著長長的火信子。
「唉,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玄霜身上了!」紫風無奈地感嘆到。
烈日正當頭照著,下面的火勢又越來越大,紫風的額頭上的汗如雨般滴落下來,再一看旁邊的降雪,早已是臉色發白,不醒人世。
「喂喂喂,降雪,你醒醒,醒醒啊!」紫風焦急地呼喚到。
降雪勉強睜開了眼楮,微笑道︰「我沒事!」
「小姐,小姐!」陳伯也在焦急地呼喚。
「紫風姑娘,我們小姐也暈過去了,怎麼辦啊?」
「不行,再這樣下去,汝嫣和降雪還沒等到救援便撐不下去了,得想個法子才行!」紫風暗暗在心里想到。
正在這個時候,有官差跑過來稟報歐陽徇︰「大人,有人要見您!」
「是什麼人?」
「那人說叫我轉告您‘草間有豺狼,江邊唯釣翁’,那人說你听了自然知道他是誰,自然會去見他的!」
歐陽徇一驚,「那人現在在哪?」
「小的讓他在寨門口候著!」
歐陽徇神色焦急,急速跟著報告的官差離開了。
「正好!天賜良機!」紫風在心里想到。
「哎喲,痛死我了!大哥,大哥!」,紫風見其中有一位官差側過臉來看她,十分高興,「對對對,就是您,全場就您最英俊了,您過來一下,我這里好痛哦!」
那官差走了過來。
紫風高興極了,「過來,過來,這兒,就是這兒痛!」
「都快死了,還怕什麼痛?」不料那官差極為冷漠。
「你個大頭鬼,我咒你被馬踩死,被刀砍死,被箭穿……」。
話還沒說完,那官差應聲倒地,背後插著一只短箭。
「我底個小乖乖,神明顯靈了啊,」紫風開心得立馬閉著眼默念到,「菩薩保佑,快來人救我們,來人救我們,救我們!」
「紫風姐!」
紫風睜眼一看,是朦月,只見她手里正拿了一把短弩。
「怎麼是你?」
「是我啊,降雪姐在給我的錢袋里放了紙條,降雪姐讓我潛伏在下山的半道上,活捉下山的王沖。我把王沖關到一個很秘密的地方後,我就又上山來幫你們,結果在戎馬道踫到汝嫣姐府里的護院,我就教他們……」
「好啦好啦,小祖宗,快給我們松綁啊,你真打算等到我們被燒死了才松啊?」
「哦哦哦,好的!」朦月光顧著說,突然才發現,他們還被綁在火上。趕緊幫他們松綁。
紫風與陳伯一起把汝嫣,降雪扶到陰涼處,對陳伯說︰「您在這照顧她們,我去幫朦月!」
「行,紫風姑娘,你自己要小心!」
紫風加入了混戰,一邊打一邊問朦月︰「喂,你那玩藝兒雖然樣子丑點,但還挺好使的哈!」
朦月也是一邊應付官差一邊回答︰「好使吧?我在等王沖的時候無聊做的,材料有限,做得不好,殺傷力不夠,我把箭頭在麻藥里泡了一夜,才有這種效果。」
官差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玄霜回來了。
「喲,這是誰啊,梳妝打扮了一番過來的吧?」紫風譏笑道。
「難得理你!」玄霜白了她一眼,繼續做收尾工作。
「哎喲喂,還有脾氣哦,你那幫江湖朋友呢?怎麼一個都不見?」
「那幫兔崽子,居然敢放我鴿子,以後最好別讓我看見他們!」
「所以,柱子呢?」
「逃了!」
「逃了?呵呵呵,笑死我了,柱子可是歐陽徇派去專門對付你的,他會逃?我看是你逃了吧?」
「隨便你怎麼說!」
「還不如朦月呢!」
「你有完沒完?」
「沒完呢!」
「當心我抽你!」玄霜被自己的江湖朋友放了鴿子,很沒面子,正好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哎呀,你還有理了,來啊,來啊,來抽我啊!」紫風也撒起潑來。
「好啦,好啦,你們都別吵了,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去看看汝嫣姐和降雪姐吧!」朦月把她們兩從中分中。
兩人同時哼地一聲,向走廊走去。
此時,汝嫣與降雪兩人已經醒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
「歐陽徇呢?」汝嫣問。
「對啊,怎麼把這個王八蛋給忘了!」紫風罵道,「開始听說有人找他談事,走,去他房間!」
紫風與玄霜如同一陣風似的沖向歐陽徇的房間。
「你們等等我呀!」朦月在後面追。
「陳伯,扶我們也去吧!」汝嫣說到。
玄霜與紫風剛來到歐陽徇的住處,卻突然見一黑影從歐陽徇的房間「嗖」一聲,破窗而出。
玄霜急速追了過去。
紫風與朦月立馬破門而入。
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們驚呆了。
歐陽徇自刎了。他右手還緊緊握著劍柄,由于用力過猛,劍刃幾乎把自己的脖子割斷。鮮血不斷地從他的脖子和口里涌出來。頭搭拉在劍上,身子斜靠在桌子旁邊,由于痛苦,身子不時地發生抽搐。
「說,是誰?」紫風趕緊追問。
歐陽徇不說話,看著她們兩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直至到他徹底斷氣,那種詭異的笑容仍留在他的臉上,像是定格了一樣,煞是恐怖。
這時,汝嫣,降雪以及陳伯也趕到了。
「夜來香?」降雪閉上眼楮細細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其他人也閉上眼楮仔細地嗅著,氣味很淡,但的確是夜來香的氣味。夜來香是一種珍貴的香料,姑娘們一般以得到這種香料為榮。紫風曾經一次偶然的機會得了一小瓶夜來香,以表炫耀,十分高興地當著其他幾個姑娘的面使用過。因此,這種香料一般只是貴族女子才能使用。
「你們在嗅什麼呢?全都像狗一樣!」是玄霜回來了。
紫風睜眼看了看她,沒好氣地說︰「不用說,又追丟了!」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行你上啊!」
「哎喲哎喲,我腰疼,我腰疼!」
「難道是個女人?」汝嫣猜測。
「看背影不像女人啊,挺高的,大概有……八尺吧,如果是個女的,那也太……」。
「如果是個男的,那他就是個變態!」朦月補充到。
「草間有豺狼,江邊唯釣翁……」。紫風突然月兌口而出這兩句。
「啊?什麼意思?」汝嫣問。
「我也不知道,當時神秘人來找歐陽徇的時候,官差稟報的就是這兩句話!」
降雪走過去仔細查看了歐陽徇的尸體,「沒有任何打斗痕跡,看樣子是自殺,不是他殺!」
「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讓歐陽徇心甘情願地自殺呢?」汝嫣在心里想到,忽然她又想起之前歐陽徇跟她說,是有人指使他殺害兄長。那麼,今天這個神秘人就是幕後的那雙黑手嗎?他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本事。那人跟陳家又有何恩怨,一定要置她全家于死地?
眾人走了出來,陳伯讓底下人收拾一下歐陽徇的尸體。
「朦月,你現在可以跟我們講講你是如何帶領護院們以少勝多了!」紫風說。
「嘻嘻,戎馬道的地勢險要,道路又狹窄,兩旁的岩石又陡峭。歐陽徇的兵肯定是怕我們躲在上面滾石頭。他們只一味地防著上面,卻忽視了腳下。他們不知道我已經在他們的腳下全都種下了地弩。結果紛紛中招,僥幸逃月兌的又掉進了我事先挖好的陷阱里。」
「我們的朦月真聰明!」降雪說。
「哇,朦月你真厲害,這麼說你是沒費一兵一卒就打敗了歐陽徇的人馬是嗎?」。紫風說完故意挑釁地看了看玄霜。
玄霜的臉色可並不好看。
「沒有啦,我還是要各位護院兄弟幫忙埋地弩,挖陷阱啊!挖王沖那個陷阱可把我累……對了,那些人都還在陷阱里哦,汝嫣姐,怎麼處置他們?」
汝嫣笑了笑對陳伯說︰「您安排一下人去把陷阱里的人全都帶上來吧!」
「是,小姐!」陳伯應聲便去安排了。
汝嫣想起之前歐陽徇說朦月是個小白痴,小吃貨,都懶得對付她,結果歐陽徇就是敗在了朦月的手里,不禁笑了,這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與特長。任何時候的輕敵都只能功虧一簣。
「汝嫣姐,你笑什麼?」朦月不解地問。
「沒什麼,我們的小朦月確實是非常聰明,不過你的玄霜姐也很厲害哦,一個人對付柱子一隊人馬!」
連連失利的玄霜又經過紫風的幾番譏諷正垂頭喪氣,听了汝嫣這話,更加地無地自容,羞愧難當。
「是啊,人家厲害著呢,一個人把武功高強的柱子給打跑了!」紫風絕對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這次玄霜沒有反駁,「其實柱子不是被我打跑的!」
「啊?」眾人驚訝到。
「他是自己跑的,跟我沒過幾招,似乎不想與我糾纏!」
「這就奇怪了,難道柱子的目標不是你,還有其它的目的?」降雪疑惑地問到。
「難道他猜到歐陽徇會敗,事先自己逃命了?」朦月說。
「怎麼可能,你沒見柱子對歐陽徇比狗還忠心!」紫風反駁到。
「那倒也是!」朦月回答。
「有可能這就是歐陽徇給柱子的命令,他跟我們說的派柱子去對付玄霜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並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真正的目的罷了!」汝嫣分析到。
「到底是什麼樣的目的如此緊急呢?」降雪思慮到。
「咕嘟」一聲,是朦月的肚子在響。
眾人一听,都笑了起來。
朦月有點不好意思,「嘿嘿,我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