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閣前,三位玉面小公子正在駐足觀望,沒錯,這幾位正是扮著男裝的汝嫣,紫風與朦月三人。
「紫風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啊?」,朦月怯怯地問道。
「當然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會到這里了還打退堂鼓吧?」,紫風,唇上貼著俏皮的小八字胡,搖著扇子說道,「還有,記得,不要亂叫!我是風公子,你是月公子,他是陳公子。明白了嗎?」。
「咦,奇怪,平時青樓前不是站滿了招攬生意的姑娘們嗎?這會兒,怎麼不見有人出來拖我們啊?」,說話的是朦月。
紫風撲哧一笑,「春風閣是揚州城內一等一的銷金窯,可不是尋常下流的煙花之地。這里的姑娘們可都是有格調的,她們不但長相貌美,而且琴棋書畫,曲藝歌舞樣樣精通。來這里消遣的人也大都是非富即貴,那些粗魯的莽夫即使是有錢她們<也不接待的!」
汝嫣接道︰「正因為這樣,我們才來這里,像夜來香那種高檔的香料,恐怕也只有這里的姑娘們用得起!」
進去後,**風姿綽約,裊裊娜娜地迎了上來,「幾位小公子,看著面生,第一次來吧?」
**看起來三十幾歲,眼角的魚尾紋開始爬了出來,然而,出眾的五官仍然向世人昭示著,她年輕時也是佳人一枚。
說話間,**的眼光不住地上下打量著三人,那種眼神犀利得似乎能穿過人的衣物,看見里邊的心肝脾肺。朦月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禁不住雙手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紫風呵呵兩聲,走過去,很自然地就摟起了**的肩,「姐姐,正因為我們第一次來玩,不懂這里的規矩,還請姐姐教教我們!」
**輕笑一聲,「那就看三位小公子想要怎麼玩了,是只想玩玩普通的,還是想來點別致的?」
「普通的怎麼玩,別致的又怎麼玩?」,紫風饒有興趣地問道。
「三位請看!「,**指了指後面,後面有兩道樓梯通往二樓。
「這是何意?「,汝嫣問道。
「左邊的樓梯口入,是我們春風閣排在前二十位的姑娘,這些姑娘無論是相貌,身段,才氣,別說是在我們春風閣,就是放眼到全揚州城內都是一等的!「
「那我們便從左邊上樓!「,紫風說著便要朝左邊走去。
「誒,公子,莫急!「,**攔住了他,」左邊的樓梯可不是隨便就能上的哦!這些姑娘們好是好,不過,她們的性子可傲著了!要見她們可是有條件的!「
「哦,是銀子嗎,我們有銀子的!」,朦月答道。
**搖了搖頭。
「什麼條件?「,汝嫣問。
**把他們帶到左邊樓梯口的一排木架子旁邊,那些木架子上用絲線掛著一只只木牌,木牌上刻著一些姑娘的名字,顯然一塊木牌便代表一位姑娘,木牌下方又吊著一只只錦囊。
汝嫣注意到,第二排的十個位置基本是空的了,只有稀稀拉拉一兩塊木牌掛在那兒。然而,第一排的十塊木牌與錦囊卻只缺了兩三塊!再往下看,下面的木牌下面便都沒有掛著錦囊了。下面幾排的木牌更是稀稀拉拉,毫無規律地掛著。
如果說每一塊木牌都代表一個姑娘的話,那麼選擇取下哪塊牌子便表示選擇哪位姑娘,被取了牌子的姑娘說明已經是被人選了。如果這些木牌的位置也是按照姑娘們的等級排的話,那麼,第一排的十位就是一等的姑娘,第二排的十位便是第二等的姑娘。前兩排的二十塊木牌都掛著錦囊,看來,這錦囊里面裝著的便是姑娘們開出的條件了。難怪**說要見左邊的二十位姑娘是有條件的。顯然第二排之下的木牌便是那些普通一點的姑娘的了,沒有條件,從右側樓梯上。
果然,**也是這麼介紹的。
紫風問**道︰「既然第一排是一等的姑娘,第二排是二等的姑娘,被取了牌子的姑娘就表示被挑走了,但是我看你這第一排剩下來的牌子可比第二排多啊,難不成一等的姑娘還沒有二等的姑娘受歡迎?」
**笑著回答︰「不是這樣的,小公子。一等的比二等的剩得多是因為,越是前排的姑娘,她們留給客人問題便越難,就越少人能解開難題,得到姑娘的親睞!」
「這有何難?」,紫風說著便從第一排,隨意解開了一個解囊,抽出了里面的小布條,展開來念道︰「‘一枕月色挽愁腸,流水花榭小亭茫’,請作下句完成這首詩?」
**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紫風犯了難,這些詩詞歌賦之類的一直都是她的死穴。
「這個不算,不算!下一個才算!」,紫風耍賴地把布條又重新塞回錦囊,又重新打開了一個錦囊。
只見第二塊布條寫著,‘秋月明,秋風清,寒鴉復棲驚,相思相見待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後面又寫著,請對出下聯。
紫風一拍腦門,暗暗叫苦,「女乃女乃的,比剛剛那個更難!「
「嘿嘿,我喜歡二等的姑娘,一等的姑娘我不選了!「,紫風趕緊又把布條塞回錦囊,又去第二排抽。
紫風在第二排抽出了一個錦囊,心里默念道︰「菩薩保佑是容易的,我會的,菩薩保佑!」
第三張布條展開來,只見上面寫著‘左邊一千不足,右邊一萬有余‘,猜一字。
紫風狡黠地一笑,收起了錦囊。
「怎麼樣,這位小公子,這個夠簡單了吧?」,**問道。
紫風並未作正面的回答,只見她一手摟過**的腰身,笑嘻嘻問道︰「姐姐怎麼稱呼啊?」
「大家都叫我風娘!」,**回答。
「哎呀,真是有緣啊,我也姓風,這是我二弟陳公子,這是我三弟月公子!真是沒想到,原來是一家人,一家人啊,呵呵!」,紫風嬉皮賴臉地與風娘攀親帶故地,就想走個後門,行個方便。
紫風的意圖被風娘這種老江湖一眼便識破了,風娘笑著拿開了紫風的手,說道︰「風位子,有緣是有緣,但這錦囊里的題還是得解開,不然的話……,唉,風娘不怕各位笑話,這些姑娘的性子就是我也駕馭不了!」
紫風知是此路已不通,只能黑著臉,看都沒看便隨便從下層抽了塊牌子, 地從右邊跑上樓去了。
「風公子,記得對名字,房間的門上都刻著呢!」,風娘朝紫風喊著。
隨後,風娘便又看向汝嫣與朦月,問道︰「你們二位呢?」
「我……我選右邊的!」,朦月識趣地趕緊也揣了塊牌子便跟著紫風上了樓。
「陳公子,你呢?」,風娘問道。
汝嫣微微一笑道︰「我大哥抽中的第一道錦囊是詩‘一枕月色挽愁腸,流水花榭小亭茫‘,我所補充的是‘江南煙雨思難忘,滄海桑田醉情長‘;我大哥抽中的第二道錦囊是對詞,‘秋月明,秋風清,寒鴉復棲驚,相思相見待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我對的是,’春景醉,春光美,彩蝶戲花蕊,長情長守會有時,彼地彼景催人淚‘;我大哥抽中的第三道錦囊是燈謎,猜一個字,‘左邊一千不足,右邊一萬有余‘,答案是模仿的’仿‘字!」
風娘一時被征在那兒。
「怎麼樣,還滿意嗎?」。,汝嫣問道。
「滿意,滿意!只是,公子一次解了三個錦囊,那到底選哪位姑娘?」,風娘問道。
「不能全選麼?」,汝嫣問道。
風娘在遲疑。
「那不如我把這架上的錦囊全都解開,風娘便為我多派幾位姑娘吧!」,汝嫣說著就要去開架上的錦囊。
「誒誒,不用不用,陳公子的才學,風娘已經見識過了,行,您先上去,我馬上去給您安排這三位姑娘!」。
汝嫣在房間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一股熟悉的香味傳入汝嫣的鼻中,「對,沒錯,就是夜來香的氣味!」。
風娘領進來三位姑娘,春風閣的姑娘果然是不同于尋常的煙花柳巷,這三位姑娘皆是風姿綽約,溫婉大方,頗有幾分大家閨秀之氣,身上無半點風塵的氣息。
風娘一一介紹著三位姑娘的特長,然而,汝嫣此時已經听不進去這些了,一心只想讓風娘快點講完出去,她好確認這香味到底是來自這三位姑娘中的哪一位。
風娘終于結束了她滔滔不絕的講解,從外面帶上門走了。
汝嫣趕緊把姑娘挨個嗅了個遍,最後確定了目標。
「錦蘇姑娘,請問您所用的香粉是在何處買的?」,汝嫣開門見山道。
不料,那三位姑娘皆是黑著個臉,面露不悅之色。
汝嫣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們了。
剛剛被她問到的那位姑娘,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對不起,公子,我不叫錦蘇,錦蘇是坐在你對面那位,我叫錦瑟。一口氣連解三題,我們姐妹們還以為來了個什麼名流雅士,琥珀才子。原來也只是個只知道嗅女人香的下流胚子!」
汝嫣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樣地羞辱過,頓時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時竟不知如何收場了,只怪自己剛剛實在是太魯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