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早就看出端倪了?」,宇文澈問道。
汝嫣應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宇文澈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不得已,我是,你不是也是嗎?」。
宇文澈暗示汝嫣自己也隱瞞了身份。
汝嫣酒色開始上臉,臉部有些微微發紅,卻又給自己連續續了三杯,「你難道不明白,我氣的是什麼嗎?我氣的不是你在我面前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而是你從頭開始就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卻仍然裝作不知道。這恐怕就是你下棋的最高境界吧?」
宇文澈眼里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從來都不是一名好棋手,真正的好棋手總能將自己置身事外,一撇得干干淨淨。可是,我卻做不到,我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
汝嫣被宇文澈的樣子震驚到了,她從未見過今天這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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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澈繼續說道︰「人人只道是當皇帝好,享盡天下榮華富貴,坐擁四方各處美女,權高至上,無人可及。可是,世人又怎知當皇帝的苦處,朝政社稷,天下黎民又有哪一件不需要操心,不需要掛記,自打登基以來,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此時的宇文澈神情哀傷,情真意切。
過了一會兒,汝嫣問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明知我不是兄長,卻還要假裝不知道,讓我繼續冒充下去?」
「因為我確實需要一個好幫手,而你,事實證明,你很夠資格!」,宇文澈道。
「那為何現在又要揭發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你揭發的吧?」,汝嫣問。
「確實是我!」,宇文澈回答,「因為我需要把你的身份擺到台面上來,而不是始終借助于你兄長的身份!我要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樣一個所謂的光明正大的身份!」,汝嫣回答。
「可是我需要!」,宇文澈道。
宇文澈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抓住汝嫣的手,汝嫣驚得趕緊把手往回縮了。
「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汝嫣!我總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力量在反抗我,它想要吞噬我,它似乎遠在天涯之角,卻又好像近于蟄伏在我的身邊,我找不出它到底在哪里,也不清楚這股勢力背後的操控者到底是何人。我為此感到惶恐,我想這便是他的目的,一點點地將我掌握于股掌之間。」
「可是,這天下能人繁多,為什麼選中我?」,汝嫣問。
「但並不都可以信任!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身邊可信任的人到底還有多少!」,宇文澈回答。
「你我相識不過幾月,你要是連身邊的人都不可信,又為何會相信我?」,汝嫣問。
「我身邊的人多少與我有些利益關聯,而你,卻沒有,而且,你的心性,人品,這幾月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目的……!」,宇文澈道。
「哦?竟連這個也知道?」,汝嫣道,「你到底查了我多少?」
「汝嫣你誤會了,我並未查你,而是,當初汝彥告訴我的!」,宇文澈回答。
汝嫣眼里流露出悲戚之色,「兄長?」
「你可能不知道,我與汝彥私下里簽署過契約!」,宇文澈道。
「契約,什麼契約?」,汝嫣問。
「對等交換契約,他幫我揪出暗中勢力的幕後主使,我便助他查出陳家十年前遭土匪夜襲的真正元凶!」
「原來,兄長一直也在查此事!」
「其實我心中一直很矛盾,汝彥一上任,便慘遭黑手,可見,此事凶險無比。再說能暗中控制力量與我作對的人,也絕非等閑之輩,所以,這兩件事,樁樁凶險至極,一招不慎便萬劫不復。你是女兒家,原不必承受男兒都難以承受的苦楚與艱險。所以,今日,我並不是大允的皇帝,我僅是你結義的大哥,此事,你還有考慮回旋的余地!」
「到此地步了,如何個回旋法?」,汝嫣問。
「你若現在想退出,我便宣布你因犯欺君之罪,已被處死,然後找具死囚的尸首代替。從此,你便放下仇怨,安心度日,你我仍是最知心的人!」
「我若不退出呢?」,汝嫣問。
「那這趟渾水,我們一起攜手去趟。我便讓你以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汝彥的身份接任巡官,這場撕殺與較量便真正地開始了!」
「你知道以我的性子,絕不會選擇退出!」,汝嫣道。
「但是,我真心希望奇跡能夠出現,你能選擇退出。因為,這實在是太凶險了,我真不願意你冒這個險!這幾月以來,我對你已經有感情了!」,宇文澈道。
宇文澈雖未言明他所說的感情到底是何種感情,到底是男女之情呢,還是兄弟之誼,然而,汝嫣的臉已經泛紅了,為了掩飾,汝嫣背過臉去。
「然而,奇跡並不會出現,我一定要查出害我家人的真正凶手,絕不半途而廢!」,汝嫣斬釘截鐵般地說道。
宇文澈嘆了口氣道︰「汝彥的事,也怪我太大意了,沒有保護好他,沒想到他們行動得如此迅速!現在我再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我會好好地保護好你的!」
「我還有一個條件!」,汝嫣道。
「是什麼?只要是可行的,我都會答應你!」,宇文澈回答。
「我要接手歐陽洪冰的謀反案!」,汝嫣道。
宇文澈有些遲疑,「此事……事關重大……!」
「怎麼,信不過我?」,汝嫣問。
宇文澈搖了搖頭,「並非我信不過你,而是你到底是新人,又這麼年輕,而且……而且還是歷朝歷代第一位女巡官,我是怕群臣不會這麼輕易信服!」
汝嫣笑道︰「欺君這種大罪你都可以給隨便免了,我相信皇上一定有辦法可以辦到的!」
宇文澈想了一會兒,道︰「我只能盡量延緩這件案子,先想辦法從孫庭廣手中撤出來,你還得先在群臣面前立威!」
「如何個立威法?」,汝嫣問。
「我到時候自有安排!」,宇文澈回答。
兩人聊到很晚,宇文澈才離開。
臨走時,汝嫣跪了下來,朝宇文澈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為何?」,宇文澈一把扶起了汝嫣。
「他日相見,你已是君,我為臣,這是應當的!」
「可是私下里,這些虛禮都是不必的!」,宇文澈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