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降雪一直在府中等著下了早朝的汝嫣一起去刑部提審李克。然而,降雪左等右等仍是等不回汝嫣。
原來汝嫣剛下早朝便被宇文澈單獨留下來了。
「皇上,請問所謂何事?」,汝嫣心中也還惦記著審問李克的事情,因此此刻也想讓宇文澈快點把事情說完,解決完。
「你跟朕去了一個地方便知道了!」,宇文澈道。
「這是那天挾持太後娘娘與長公主的賊人?」,汝嫣吃驚地問道。
「你們都下去吧,有事朕自會叫你們的!」,宇文澈摒退了左右。
而此時袁鋒還站在旁邊。
「袁鋒你也出去等吧!」,宇文澈道。
「是,皇上!」,袁鋒也合門出去了。
這次居然連袁鋒都被叫了出去,汝嫣預感到宇文澈真的有大事要與她說,便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今天我叫你來是驗尸的!」,宇文澈這才開門見山地說道。
「驗尸?可是,當天我已經驗過尸了啊?」,汝嫣不解道。」我曾經听說一個案例,一名婦人為了伙同奸夫,私吞自己丈夫的家財,便用劇毒毒害了自己的丈夫,夫家的人雖然對婦人心存疑慮,但是由于那劇毒無色無味,人中毒後也毫無跡象可尋。夫家人無奈之下,也只能將那男子安葬了了事。但是一年之後,適逢男子的忌日,夫家的人拿了祭品去祭拜男子,卻見男子墳頭是光禿禿的一片,連周圍的草木都悉數枯萎而死。夫家人心中起疑,便報了官,官府的人挖出男子的尸體一檢驗,果然檢驗出了劇毒,最後那婦人與那奸夫才伏了法!」
汝嫣明白,宇文澈只所以會講這個案例的原因,看來他又發現了什麼新的情況。
果然,宇文澈又繼續講道︰「有些癥結和跡象不是當天就能看出來的,非得過了一段時間才能看得出來的!」
宇文澈一邊說一邊撩起那名中年女尸的衣袖,只見那女尸的手腕處很明顯地淤青了一大塊。
「這……這倒是怎麼一回事?」,汝嫣吃驚地問道。
「你走近細看便知道了!」宇文澈道。
汝嫣依宇文澈所言,走近抬起那名女賊人的手臂就著光線一看,只見烏青中間有著一個不太顯眼的針孔。
「這……是誰扎的?」,汝嫣問道。
「請了知名的仵作驗過了,扎針的時間正是那天反賊進宮作亂的日子。」宇文澈回答道,「這女尸的腰部有****也有同樣的針孔!」
其實在宇文澈還沒說完之前,汝嫣的心中早就確立了一個懷疑對象,那便是長公主宇文漾。用針刺手腕處的曲池等穴位,都有令人瞬間麻木無力等作用。即便這針是宇文漾所刺,按理說她為求自保,也並無過錯,但問題就是在于宇文漾不會功夫,又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針刺傷劫持她的反賊,不使其他人發現?再者,那天宇文昭的竹葉鏢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恐怕在場能看清楚的都沒有幾人,但是宇文漾一個毫無武功底子的婦道人家,經歷了此種驚嚇之後還能看清楚宇文昭的竹葉鏢,知道是宇文昭出手救的她?這實在是讓人生疑。
再一個,說起銀針,汝嫣便又想了一個人,那人便是妙常師太,此前妙常師太用的武器正好也是銀針,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聯系?而且,那串填有致幻藥物,而致使妙常行為反常的念珠也是宇文漾送的。
然而,即使是汝嫣如何懷疑宇文漾,汝嫣也不能直接說出來,畢竟她是當今的長公主,皇上的姐姐。即使拋開權勢方面不講,這也是皇上自家的家務事,旁的人不太好插手。因此,汝嫣也只能選擇暫時裝聾作啞。
「此事查起來,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畢竟那天此人接觸的人很多。」,汝嫣回答道。
定文澈看著汝嫣,眼里流露出了幾絲失望。兩人都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對方的心里在想什麼。只是于汝嫣方面講,她是朝廷的臣子,沒有經過宇文澈親口應允插手徹查此事,她又怎能越俎代庖?而于宇文澈方面講,在沒有十分明顯的證據的情況下,讓人去查自己的親人,如果到時查出來的結果不如意的話,也會落下不仁不義的名聲。
只不過,此事自此便在汝嫣的心里頭落下了根。
汝嫣正想向宇文澈告辭,卻被宇文澈搶先開了口,「等會兒,陪我喝幾杯吧,就我們兩個人,誰也不會來打擾!」
「皇上,可是……!」,汝嫣欲要解釋。
「酒菜已經準備好了,走吧!」,定文澈的話幾乎是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也罷!」,汝嫣在心里頭想到︰「看他今天的心情確實不佳,就陪他喝幾杯,喝幾杯就走,應該也不會耽擱太久!」
兩人相對而飲,先是沒什麼太多的言語,只是慣常地回憶了一翻往昔。
有道是‘人欲醉時酒自醉’,漸漸地宇文澈是否喝得有些微醉。
汝嫣知道他這是想醉罷了,不然怎麼會連她都未醉,宇文澈倒是先醉了。
人在微醉的時候話是最多的!
宇文澈逐漸地說起了他的小時候,而且,他仿佛有著一個非常不開心的童年。
「汝嫣,你知道嗎?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後是誰,或許是一個不起眼的奴婢吧,總之我一生出便沒見過她。我想父皇應該也很討厭她吧,順帶著,父皇也很討厭我!」
「皇上,您喝多了!」,汝嫣提醒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宇文澈,此時,他已然失去了平時的理智和涵養,回歸成了最原始的那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我沒……醉,我只是太久沒有人能說心里話了……憋得太久了……說了私下里讓你叫我大哥,怎麼又叫起皇上來了?」,宇文澈道。
「大哥,要不我們不喝了,去後花園里吹吹風,醒醒酒吧?」,汝嫣提議道。
「他們都不喜歡我,他們都討厭我!」,宇文澈仍是喃喃自語道,「太後不喜歡我,她一直認為是我搶了成王的皇位,長姐也不喜歡我,我與十三叔同歲,但是從小時候起,她便只親近十三叔,對我視而不見。難道所有這一切都只因為我沒有一個尊貴的娘親嗎?」。
汝嫣第一次听宇文澈說起這種事情,嚇得趕緊看了一眼四周的情況,幸得宇文澈事先早已摒退了左右,不然,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