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將其他幾位姑娘送走之後,便在汝嫣床前坐定了————降雪似乎有場十分正式的話要與汝嫣談。
降雪還是一慣地溫柔體貼,這種性格的女孩很難讓人不喜歡。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降雪輕輕地拉起了汝嫣的手,笑著說道︰「我們姐妹二人已經好久不曾好好地談一談了!」
確實是如此,自從汝嫣那次在京郊授獵中,中箭初醒後,無意中听見降雪與孫皇後的談話內容,明白了降雪的心思後,汝嫣便有意無意地減少回避與降雪的單獨相處機會。而自從那次降雪無意中听見宇文澈與汝嫣的談話,得知汝嫣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後,降雪也在極力地回避著汝嫣。在二人的心里,曾經的好姐妹,而到了如今,彼此的心里卻總有幾分尷尬。
兩個人都在逃避面對,更別說坐在一起,好好地敞開心扉談一談。
降雪低著頭,並不敢看汝嫣的眼楮,「汝嫣,我……我喜歡皇上,但是皇上並不喜歡我。皇上……皇上喜歡的人……是你!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我……降雪,我……!」,這反倒是讓汝嫣有些為難與尷尬起來了。
降雪抬起了頭,看著汝嫣,道︰「其實我是想說,雖然我喜歡皇上,但是並不表示我一定要與皇上在一起!你與皇上是真心相愛的,你們應當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我會祝福你們的……真的……!」
降雪說得情真意切,十分地誠懇,眼楮里泛起了點點淚光。
「降雪……!」,汝嫣想開口,卻在突然之間失了言語。
「汝嫣,我從前沒有想清楚,但是自你上次受箭傷到這次的墜崖,皇上心急如焚的樣子便讓我明白過來了,即使我再努力也替代不了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他,只要看到他幸福,看到他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便心滿意足了!」,降雪道。
汝嫣回握著降雪的手,道︰「降雪,從小到大,在我們這幾個人當中,你的年紀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最懂事,最善解人意,最體貼的永遠是你。你總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最好看的,都讓給我們。但是,降雪,我告訴你,喜歡的人卻是不能讓的。如果你喜歡他,便去爭取,不要讓,也不能讓!」
「可是……可是,皇上喜歡的人是你!」,降雪道。
「其實我並不適合皇上,你才是最適合皇上的那個人!」,汝嫣道,「皇上只所以……只所以說喜歡我,是因為我與他相處的時間更久一點,他是先遇見我。我相信如果皇上先遇見的是你,你也會先喜歡上你的!」
降雪輕輕笑了一聲,回道︰「汝嫣,你盡是知道勸我喜歡的人便要去爭取,不要讓。我倒覺得這句話適合你!」
「我……誰說我喜歡的人是皇上啊?」,汝嫣道。
降雪道︰「你這話啊,連紫風她們都不相信,又怎麼能騙得過我呢?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讓我,可是,汝嫣,你要知道,即使是你讓我,皇上還是不喜歡我!你可以欺騙大家,欺騙你自己,騙自己說不喜歡皇上,可是,你卻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降雪,我真的是……!」
「汝嫣,我小時候听說大人們說過,天上的星辰其實都不是孤單的,它們都是成雙結隊的,當你的緣分到了,你便自然找到了屬于你自己的那顆星辰。皇上便是屬于你的那顆星辰,而我的那顆星辰可能還並沒有出現吧!」,降雪感嘆道。
「降雪,別灰心喪氣,你不能就此放棄。其實感情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沒有人一第一眼便能深深地愛上對方!」,汝嫣安慰降雪道。
降雪想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對汝嫣道︰「汝嫣,我答應你,我不放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你不許故意讓著我。就讓……就讓我們來場公平競爭如何?我們公平地去競爭,不管最後皇上的心屬于誰,另外一個人都衷心地送上祝福。不管結果如何,我們的姐妹情誼都不要改變,好不好?」
汝嫣重重地點著頭,她一把摟過降雪,在降雪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降雪,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
降雪的眼淚滾落了下來,答應道︰「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
多年以後,汝嫣再想起這一段往事來,仍然能感覺到當時兩個女孩彼此心中的情真意切。汝嫣始終不明白,當時兩個這麼有誠心的人,最後為何會分道揚鑣,越離越遠。有道是天意弄人,只是此後,發生的種種便似乎再由不得她們罷了。
當天下午,得了消息的宇文澈便趕了過來。
宇文澈的樣子確實比先前要憔悴許多了。汝嫣看著,心中不免也有些心疼。
宇文澈熱切地望著汝嫣,「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可就要瘋了!」
汝嫣笑嘻嘻地回道︰「連累大哥擔心了!」
宇文澈點了一下汝嫣的額頭道︰「虧你還笑得出來,你給我听著,我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以後不許再貿然行動了!」
「臣遵旨!」,汝嫣調皮地應道︰「臣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
「知道就好!」,宇文澈的臉上也終于有了笑容。
「皇上,淮南王的傷已經是二度裂開了,他……他現在怎麼樣?」,汝嫣問道。
一听淮南王,宇文澈先前綻開的笑容,漸漸地合攏起來了,「十三叔……十三叔,他身體底子好,御醫說他只需要多加臥床休息,並無大礙!」
「哦,那就好!」,汝嫣回道。
宇文澈假意咳嗽了幾聲,終于問出了藏在心中多時的話,「汝嫣,那日,你與十三叔在樹屋中一定嚇壞了吧?當時,營救人員趕到時,發現你與十三叔是……是緊緊地抱在一起的!」
汝嫣知道宇文澈這是吃是醋來了,但是她確實是解釋不了,為何當時她會與宇文昭緊緊地抱在一起,當時他們躺在一起,同蓋一條長濕帕子,而後她便失去了記憶,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沒有意識了。
宇文澈見汝嫣紅著臉不說話,又趕緊自己解圍道︰「我的意思是,十三叔果然是錚錚男子漢,在大火四起時,還想著以自己的性命護你的周全,他緊緊的抱著你,保護著你,你活下來的機會便更大些!」
汝嫣趕緊順勢點頭道︰「確實是多虧了淮南王,如果不是他在,我恐怕早就沒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