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沈家,她是沈宴荷。
在外,她聲稱是上輩子的雲阿蘭,除了娑衣閣里的親信,其余任何人都不知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而這位走來的貴公子是樊羊首富褚府上的公子褚天毅。
結識他三個月以來,她還沒發現在經商上面,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不過,為人孝順謙和有禮,這是她願意與他做朋友的重要原因。
他上前第一句話便是道︰「阿蘭妹妹又去寺里祈願啦!」
沈宴荷笑了點點頭,問他道︰「今日怎麼有時間來了?」
褚天毅無非是覺得只要他一有心事,第一個想到的便就是阿蘭妹妹了,因為阿蘭妹妹有一雙慧眼識珠的眼楮,能看出他開心還是不開心。
他們坐到了客廳品著茶,他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煩心事全翻漿倒胃的向沈宴荷訴說了一番苦水。
*
原來是褚沈兩家有聯姻。
而與這位貴公子聯姻的沈家小姐就是此刻坐在眼前的沈宴荷。
沈宴荷想了想自己在沈家的地位,恐怕也只是她嫡出的身份了。
自然,想與樊羊首富褚家聯姻,從而通過這層親家的關系來維持兩家在豫南一帶獨霸商場上的龍頭,算是個法子,為表結親的誠心,她爹爹肯定是想到嫡出的她。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會想到,他竟是那麼的不喜淡漠他的嫡女,因此,這事兒從沒對她提過,也許,娘親礙著爹爹的警告和明白她的前世,也從沒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沈宴荷恍然褚天毅口中說的並非是自己,她笑問︰「褚兄難道不接受這段姻緣嗎?也對,不曾見過這位沈家小姐,那里甘願娶一位素未謀面的女子為妻」
接著,褚天毅讓她意外的道︰「要說那位沈宴荷小姐嘛!我倒還真有幸謀過一面,只是…」他無奈的搖搖頭堅定的道︰「非我心中一生想娶的女子」
沈宴荷放心的笑了笑,她與褚天毅結識以來的身份始終是雲阿蘭,對于他說他與自己沈宴荷的身份謀過一面,想必是她的姐姐沈宴珠吧!
喜巧在一旁口直心快,笑了插上一句好奇的問道︰「哦?沈家的宴荷小姐絕非褚公子想娶的女子,那什麼樣的女子是褚公子一生想娶的?」
听問後,褚天毅下意識的看了看沈宴荷,有些沖動的念想,他剛想挺膽厚著臉皮回答…
老掌櫃的劉沅來報,京都咸笯,御史府上來了一筆貴重的生意,不過,言明要雲老板親臨府中為小公子一對新人繡制喜服。
他還附言是三月初六成婚。
沈宴荷早前就听說過遠在咸笯的御史大人榮頌,一直以來,她欽佩敬仰他的官風為人,不想,就答應下來了。
她合起請帖遞向劉沅輕聲道︰「你先下去準備準備,後日出發吧!」
「是!」
褚天毅一听沈宴荷要去咸笯大半個月,他立馬坐不住了,他先是想了想暗下決定,起身直言道︰「阿蘭妹妹,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閑來無事,而你又對咸笯人生地不熟,況且,你去那麼久,我這見不著你,還不…」越說到後面他越畏畏縮縮的一副模樣。
頓時被沈宴荷打斷了笑問道︰「你也想去御史府?但憑你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的貴公子,可不像跟班的小廝啊!若沒有應邀的喜帖,你去了,也進不了那道門檻吧!」
這?褚天毅一愣,應邀的喜帖確實是個阻礙他的棘手問題,但這不是還有時間嘛!
後天之前,他一定會想盡法子,去拿到喜帖,他豈放心讓阿蘭妹妹只身去咸笯。
保證後,他在娑衣閣儼然沒了耐心再待下去了。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如何能拿到御史府應邀的喜帖?忽然想到了一個速戰速決之策,急急的與沈宴荷告辭,大步離開了娑衣閣。
「不知褚公子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喜巧略感興趣的問道,其實,她瞧著褚公子和小姐也算配得上男才女貌。
雖然遠不及畫卷上的那位新姑爺,可暫且,新姑爺畢竟只能存在畫卷中,而褚公子是實實在在活著的。
沈宴荷倒不擔心褚天毅會做出什麼事兒,她惦記的是,今日在娑?寺才與娘親分別,突然又接到生意要離開樊羊一段日子。
她放心不下娘親,所以,她決定明日去一趟沈家,看望久不見的爹爹,同時也要說清楚她與褚府聯姻之事。
第二日,陽光和煦,她的內心也如湖面上春水般的平靜。
到了沈家,老管家傅叔還是一如既往的待她恭恭敬敬,這讓她瞬間覺得,仿佛她似乎從沒離開過沈家,卻…
走過的每一處,這座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府宅,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爹爹可以冷漠無視她的死活。
傅叔領著她走進了燾院的會客偏廳。
沈宴荷揚眼瞧見她的爹爹左手邊坐著打扮艷麗的戚姨娘,上了四十歲的年紀在她身上,坐在花甲之年的爹爹身旁,反而顯得嬌氣嫵媚。
倒是站在一邊的姐姐沈宴珠,論姿色平平無奇,所幸遺傳了一副好身材。
她四顧張望找尋了一下她娘親的身影,卻是不見人影。
沈家老爺沈斛駿見女兒這不剛與夫人小住了幾日,夫人昨日才回的府,現在女兒無故回了沈家,對此,他深有不解。
他淡漠的瞥了一眼沈宴荷,隨之撇過頭去不願再看她。
沈宴荷也不以為然,她步到兩人面前,謹听娘親悉心的教誨向沈斛駿福了一禮道︰「宴荷見過爹爹和…戚姨娘」
「……」沈斛駿裝作沒听見。
戚氏看了看她家老爺在見到嫡女的反應,心里暗自笑了笑,面上表現的猶為端莊大方。
她站起身,不經意間冷眼瞧了瞧這膽大妄為的丫頭,扶住沈宴荷道︰「宴荷多不容易回府一趟看望老爺,今日在自家人面前,就別客氣了啊!快快起身吧!」
沈宴珠只瞪眼看著不語。
「嗯!」沈宴荷若指望她爹爹開口讓她起身,恐怕是要等到今日太陽下山時。
既然姨娘大方,她听從了未嘗不可。
向二位二老請安了後,她就要和爹爹說說與褚府聯姻的事了。
「若爹爹沒將女兒當女兒看,那麼,就取消了我與褚府公子聯姻的親事吧!」
她說的不痛不癢,就像在說別人家的親事那般輕松。
「是誰告訴你的?」沈斛駿在無任何防備之下,听沈宴荷提起此事,鎮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