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翻臉了?」褚天毅頗感驚詫。
他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便是褚沈兩家的聯姻親事。
若是放在還不知阿蘭妹妹是沈家嫡女身份的那時,這消息對他來說,顯然是解月兌。
可自從他知道了阿蘭妹妹身份之後,再听見這種事,他內心尤為五味雜陳。
他臉上的笑意霎時煙消雲散,原以為通過褚沈兩家的聯姻,他和阿蘭妹妹除了是知交好友,還有那麼一丁點兒絲連。
「什…什麼時候的事?」他問的有些不知所措。
伙計揪著皺巴巴的臉回道︰「就公子不在府中的時候」
「為何?」他想著或許對于阿蘭妹妹是一個好消息。
「具體什麼原因,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伙計瞅著自家公子的臉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他們穿過了府中前六堂三∼院二十八道門,一路走到了裕廳。
褚天毅沉悶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他看了看伙計,開口吩咐︰「嗯!知道了,你去吧!」
伙計緊繃的身體一松,連忙道了聲「是」退了下去。
踏進廳門前,他故此整了整儀容思緒,露出一張平日里的招牌笑臉,走進了裕廳院內。
正廳之上。
遠觀一家之主褚易富坐于主位,上了花甲年紀的褚老爺,看上去還是身強力壯的姿態。
臉上的橫肉如其名生的一副好富相,此時,他正緊促著一雙濃眉,隱忍著滿腔的怒氣,厲目看向廳外。
另,他身側還坐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從她端莊的品貌上看,不難猜出是褚老爺的正室夫人陸氏。
似乎年逾半百的年紀在她臉上,並沒留下歲月的痕跡,舒展的蛾眉里,隱晦的擔憂不亞于她家老爺火燒眉頭的怒氣。
站在他們一旁還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十六齡女子,妙曼身姿的可一點兒都不像身強力壯的老爹。
她嬌俏的容上搭配一雙靈動的大眸,稍帶了些傲氣,可見這位小千金平日在府里集寵愛于一身。
這時,褚易富不悅的站起身,隨之背著手走了兩個來回,沉聲問候在廳外的奴僕道︰「找到少爺了人沒?」
奴僕心也跟著一沉道︰「還…沒!」
「滾!」褚老爺一聲怒指道︰「那還不去快找」
陸氏抬頭看了一眼她家老爺實在忍無可忍的火爆脾氣,瞧著門外落荒而逃的奴僕,起身向褚易富走了過去。
她走近脾氣火爆的老爺身邊,將心里早已想說的話拿出來與他理論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忍忍你的脾氣?從你步入生意上那日起,我就告訴過你,千萬不要站在生意立場上妄言與他人定下婚約,現在好了,毅兒和沈家那位不受寵的嫡女不知所蹤。
你這才與沈家解除聯姻的親事有何用?等會兒要是毅兒回來了,他听聞你這火爆脾氣,他還願意踏進這個家門嗎」
「…」褚易富听夫人一番話頓了頓,氣鼓鼓的又坐回了位上,他上輩子不知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生下了這麼一個不孝子。
「爹,娘,你們都別在說了!」已然看不下去的褚府小千金褚希儀也站出來勸解了一句,她嘟著嘴煩悶的看了她爹娘一眼,轉而自責的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出賣大哥,對你們說雲姑娘是沈家嫡女一事」
「不怪你!」她娘陸氏握住她的手,埋怨的看著褚易富道︰「要怪就怪你爹」
褚天毅站在廳外听到這,進門前他倒真的希望他老爹能先消消氣兒,不然進去後也是遭殃。
終于,聞著廳內的火藥味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一副自知有錯的誠懇態度走進了屋子里,笑著乖乖道了聲︰「爹!娘」
褚易富一瞧不孝子還有顏面回來,他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怒斥道︰「混賬東西,你這幾日都去哪了?」
陸氏見兒子可算知道回府了,她笑了急忙走到褚天毅身前,生怕老爺腦子一熱乎做出什麼傷和氣的事來。
她笑問道︰「毅兒這幾日都去哪了?和什麼人在一塊?」
褚希儀听了娘親對大哥的問話,也忙點點頭同問,若不是大哥無端玩失蹤,她斷斷不會急著告訴爹娘,雲姑娘是沈家嫡女一事,畢竟大哥在家中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褚天毅笑回道︰「娘,我去了豫州一趟,那日正巧在城門遇見雲姑娘了,本來想著當日去當日回,沒想到馬車在路上斷輪了,好不容易到了豫州,卻在酒樓里打理生意耽擱了幾日,我現在這不回來了嗎」
陸氏拿他沒法子笑看他道︰「貧嘴,什麼雲姑娘,你可真別當娘老了,腦子不中用了,她分明是沈家的嫡女!」說著,她突然一較真道︰「如今褚沈兩家的聯姻之事解約,你以後別再想著人家姑娘了,也別走的太近,免得讓旁人見了背後議論」
「娘?」褚天毅不曾料到他知書達理的娘親,竟也說出這樣可笑至極的話,若不許他離阿蘭妹妹走的太近,那干脆讓老爹打死他算了。
當然,這想法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答應了他娘倒也沒什麼。
褚易富听著娘兒倆人一言一語,瞥了不孝子一眼「哼」聲轉過了頭,不想再理會。
……
娑衣閣。
沈宴荷和孔丘泯辭別後,還沒進堂內,牛九先跑了出來道︰「雲老板,劉掌櫃的前日提布,從高台上不小心摔了下來…」
「嚴重嗎?」。她一听急問道。
「嗯!」牛九點頭道︰「有點嚴重,他回匯中老家休養去了」
「怎麼還回匯中了?」沈宴荷心知匯中是她娘親娘家的地方,離樊羊隔了幾個時辰的路程,再說,劉叔回那地方豈不是孤苦一人,不行!她不放心的吩咐道︰「你快去備輛馬車,我們這就趕去匯中接劉叔回娑衣閣」
「雲老板!」牛九像是還有話沒說,他頓了頓道︰「沈家那邊來人傳話了,讓您回來了,立馬去一趟沈家」
「可說了何事?」她想去匯中的心霎時又被拉了回來,她心念著千萬不要是她娘親出了什麼事。
牛九道︰「來人沒明說所謂何事,他帶到了這句就匆匆走了」
「知道了!」沈宴荷只好將去匯中看望劉叔的時日往後緩一緩,她吩咐道︰「備車去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