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的話還未說完,杜微微的聲音搶先落了下來︰「喜鵲姑娘。」
頓時,喜鵲噤了聲,飛快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已是起身往自己這處走來的杜微微,而後頭深深垂下。
紫蔻身形退到一側,讓開了位置,杜微微走到喜鵲的面前,卻是一把,將紫蔻手上的托盤給拿了過來,端在了自己的手上。
「紫蔻姑娘,我的丫鬟性子直,說話若是有什麼不得當的地方,你多諒解。」
喜鵲腳步猛地退了一步,神色里,竟有了慌亂,不知為何,面前的女子話語雖輕柔,卻是給了她極為大的壓力。
而後,木托盤又一次,出現在了喜鵲垂下的眼前。
「你看,我和紫蔻都被留在這竹林中不得出去,這東西,還麻煩喜鵲姑娘,可好?」杜微微的話語越發溫柔了起來。
杜飄靈在身後,面上鎮定,心底卻早已是震驚不已,杜微微這番作為,喜鵲便是再不願意也必得去做了,否則,怎麼能讓杜微微這離尊王妃一直拿著?
聲音已是有些發抖,喜鵲僵硬的手伸出,接過了托盤︰「是,王妃……」那股力量,讓自己不得不低了頭。
笑的眼楮都微微眯了起來,杜微微語調有些揚起︰「多謝喜鵲姑娘了。」
喜鵲只覺得身後冷汗直出,而後轉過身,想要離開屋子,卻是沒注意腳下的門檻,一個踉蹌被絆到,杜微微動作極快,一把便扶住了她。
而後,喜鵲便看見了杜微微溫柔可戚的面龐,以及她溫柔帶著綿刺的聲音︰「喜鵲姑娘可要小心看路,這一不小心,是會摔倒的。」
心頭猛然一緊,喜鵲再無猶豫,向著杜微微福了一身,一個轉步,端著托盤已是急急地向著竹林外退去。
杜飄靈的腳步這才慢慢地走到了門邊,看著喜鵲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終于是開了口︰「姐姐果然厲害。」
杜微微的眸子一直落在喜鵲的背影上,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才轉過了身,看了杜飄靈一眼︰「她心不定罷了。」
而後,轉身,走到里間。
杜飄靈收回眼光,思緒有些沉沉,轉身,跟著杜微微入了里間。
紫蔻守在外間,做好了隨時通報的準備。
剛入里間,杜微微的身子便一下子靠在了榻上斜躺著,閉了眼,也不管身後杜飄靈的動作。
杜飄靈雙手死死地扣在一起,眉頭緊皺,思索了良久,開了口︰「姐姐,我錯了。」
杜微微依舊閉著眼,好似睡著了一般,沒有聲響。
杜飄靈心頭有些顫意,腳步慌亂地上前一步︰「姐姐,我不該一時迷了心,幫穆雲錦來困住你。」
杜微微依舊,不為所動。
杜飄靈明白,此刻,自己只能是依靠著杜微微了。
猛地,整個人一下子跪了下來。
「求姐姐相助!」
而後,屋子里再沒了聲響。
杜微微依舊閉著眼,杜飄靈低垂著頭,跪在榻前。
好似過了許久的時間,杜微微眸子依舊未睜開,聲音卻是傳了出來︰「四皇妃,這是何意?」
杜飄靈卻是一直跪著,也並不多言。
輕笑一聲,杜微微睜開了眼,看著杜飄靈,笑道︰「如今我被困在此處,如何幫得了你?」
猛地將頭抬起,杜飄靈神色上已是有些堅定的模樣︰「我知曉,姐姐定有法子!」
杜微微停了一瞬,看著杜飄靈的眼神猛地收緊,而後臉上笑意散去,起了身坐了起來。
「杜飄靈,你已是出賣了我一次,我如何能再信你?」
聞言,杜飄靈的身子猛地顫抖了兩下,心頭卻是突然閃現過什麼,而後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杜微微︰「妹妹,定將玉檀百草奉上,以表忠心!」
心底猛地一聲冷笑,杜微微的眼角慢慢溢出一絲厲光︰「杜飄靈,我可是,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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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色淒寒,涼意綿綿。
杜微微坐在屋子門前,看著紫蔻不停地扇動著一個小小的爐子。
「王妃,燒旺這爐子做什麼呀?」天還未寒,杜微微今日竟要杜飄靈傳了話,說是林中屋子太冷,需要一個火爐。
穆雲錦動作也是絲毫不含糊,很快便遣人送來了一個火盆。
杜微微看著火光漸漸盛起的火爐,面龐上被映得通紅,眸子里靈光熠熠生輝。
「過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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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木玄黃三人,也是從王府起身,一路隱蔽著,往四皇子府趕去。
直到在四皇子府旁的一條小巷才停了下來。
玄的聲音壓得極低︰「分三路進入,以一刻鐘為準,便出來匯合一次,直到找到王妃!」
沉木沉著臉色,並不說話。
「一定要小心,府內人怕都是高手,若是被人發現,定不要戀戰,及早月兌身。」黃補充著,安排道。
就在玄黃二人認為一切妥當,準備動身時。
久久未出聲的沉木終是開了口︰「慢著!」
玄黃動作一頓,回身,不解地看向沉木。
只見沉木站在原地,閉著眼,鼻翼不停地動著,好似在嗅著什麼味道。
玄黃對視一眼,卻是並未打斷沉木。
而後,一會兒的功夫,沉木猛地睜開眼,眸子里凜光四現,語氣沉沉道︰「跟我來!」
玄黃雖有不解,卻是依了沉木的言,運了功,跟在了他的身後。
身形不停地閃躲,三個人躲避著,不停地飛著。
直到眼前出現一大片的竹林,沉木的眸光才猛地凝了起來,運足了功力向竹林中央處飛去。
玄黃跟在他的身後,眼見著他陡然加快了速度,也是精光一閃,極速跟了上去。
三人身形剛在竹林中落下,便看見了杜微微和紫蔻的身影,眼里欣喜之意大起。
紫蔻正往爐子里扔著一件杜微微的中衣,忽聞空中風極速刮起的聲音,抬起頭,一眼便看見了沉木三人。
驚喜的言語月兌口而出︰「沉木!」而後回身看向杜微微。
杜微微坐在階上,手撐著下巴,看著沉木三人過來的模樣,臉上,是了然于心的笑意。
自己的衣服一直以來都是用特殊的燻香所燻,味道極其淡,若不是靠的極近的人是嗅不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