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眼神透著恭敬與膽怯,身子終是迎到了杜微微和紫蔻兩人面前。
「兩位爺,今日不巧,這位子,都滿了。」說著,手揚了揚,笑意里明顯有了一絲緊張。
杜微微眼神微眯了眯,看著小廝頗為古怪的動作,不作聲。
小廝的身子越發靠近了紫蔻,明面上的聲音听來依舊是滿滿的歉意。
「真是對不住了兩位爺……」小廝歉意滿滿,而後聲音猛然低下,只消杜微微和紫蔻听到的三個字入了耳︰「四皇子。」
眼神猛地凜起,杜微微的思緒迅速動了起來,手中動作極快,一把拉了紫蔻的衣袖,讓其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再看向小廝時,眸子里已是帶了光,臉上也涌上了淺淺的笑意,極快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個華美的錢袋,遞到了小廝的手中︰「原本是約了朋友在此,既然無位可坐,我二人便不多留了。這個錢袋還麻煩小哥遞交給我的朋友,千萬稍上一句話,下次定當還約在此處相遇。」
說完,還極有風度地向著小廝做了一禮。
小廝的眸子里滿是機靈,自己只消說了三字,主子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現在,主子將錢袋給自己,定也是留了消息給三皇子。
面上不動聲色,小廝依舊是連連點頭表達著歉意,接過主子給的錢袋,剛上手便發覺,錢袋極輕,並沒有銀子,心中的推斷正確,用力將錢袋捏了捏,向著杜微微又是重重地點了頭。
杜微微嘴邊溫煦的笑意微微揚起,明白了小廝已是懂了自己的意思,這才轉身,跟紫蔻二人疾步離開了茶鋪。
整個過程,所有人幾近都看著他們,直至兩人離開茶鋪,人聲才又低低地響起。
「果真是大戶人家公子哥,說話都這般文縐縐的。」
「什麼文縐縐,我看吶,就是假正經。」
「也對,若真是大戶人家的,怎的會約在這種小地方。」
「我看,根本就是裝腔作勢!」
最後一個發聲的,便是先前出口說杜微微兩人不識好歹的中年人。
這人明顯一看便知是勞工隊的頭頭,這話剛出口,便有四五人應和道︰「是,大哥說的是。」
中年人听見別人的附和,神情明顯得意了不少,頭揚地高高地︰「看兩個小子油頭粉面的,指不定,是哪個花樓里的小倌兒呢哈哈哈哈!」
瞬時,惹得眾人都大笑起來。
只是,笑聲還未停下,便出現了別種情況。
小廝原本要端送給中年人這桌的茶水,一下子傾覆下來,全數都倒在了中年人的身上。
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聲中,一道渾厚的男聲便陡然響了起來。
「啊!!!」
下一瞬,所有的笑聲戛然停住,所有人都看向了發出怒吼的中年人。
「你沒長眼楮?!」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滾燙的茶水悉數從他的腰側流下,淌到了腿上,已是讓他燙得疼痛不已。
說著,手已是狠狠一把抓住了小廝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幾近拎了起來。
小廝的眼中明顯滑過一絲冷笑,便是听到他如此污蔑主子,心中氣不過,才有了動作。
停了一瞬。而後連連道歉,面上很是苦奈的模樣︰「爺,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
中年人只覺得腿上腰上疼的要命,卻是不甘心放過面前的小子,手中的拳頭已是意欲揮到他的臉上︰「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廝眼里一陣寒意,卻是閉上了眼,等著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
「啪!」一聲,小廝未等到拳頭的落下,而是听見了渾厚的男聲響起。
「這位爺,本店容不得鬧事者,這規矩,可不是今天第一天定下的。」
小廝猛然睜開眼,只見面前一個藍衣的中年人一把握住了先前要打自己那人的手腕,聲音里猛然揚起驚喜︰「掌櫃的!」
頓時,情況變得緊張了起來。
打人那人的幾個兄弟也慢慢站起了身子,向著掌櫃和小廝的方向聚攏。
手中巧勁猛地一使,掌櫃的面上雖是笑意晏晏,可卻是渾身散發著冷意。
中年人只覺得手腕處被猛地使了力氣,而後身子一個踉蹌,便後退了好幾步,怒意終是被激了起來,中年人手猛地一揚,直直地指向了掌櫃︰「一個小茶鋪掌櫃也敢在爺面前囂張?!兄弟們,給我砸!」
話音剛落,幾個已是站起身的人已是面露凶色,狠狠地瞪向了周圍喝茶的百姓,手已是模上了他們坐著的這張桌子,意欲掀翻。
只是手剛踫到桌子邊,便感覺到了一股力量重重地制衡著自己,低眼一看,掌櫃的手已是抓住了兩人的手腕,眸眼沉沉地掃過幾人,話語里是從未有過的冷意︰「今日你們動我這鋪試試?」
為首的那人心頭更是火意大增,一個猛勁便狠狠地打向了獨自一人站在一旁的小廝。
掌櫃的頭扭過,眼里猛地涌上著急,卻是再騰不出手來助小廝。
小廝本想躲避,手臂卻是一把被中年人抓住,拳頭帶起的風已是呼呼向著他面部而去。
所有看著的人都生生冷抽了一口氣,這一拳下去,小廝定是要受重傷的。
可是下一瞬,眾人听見的卻是中年人的一聲怒吼︰「啊!!!」
再定楮看去,中年人已是倒在了地上,左手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血跡,不停地滲了出來。
「啊!!!血!我的手我的手!!!!」中年人開始不停地叫喚,不同于先前燙傷的疼,只覺得手腕好似斷了一般,痛徹心扉。
一見紅,眾人也是被嚇得不輕,哄地一聲,幾近所有人悉數都跑了出去,臉上驚恐的神色格外明顯。
掌櫃的已是收回手掌,走到一旁將跌倒在地的小廝扶起,眉頭皺了皺,看向了簾子後的里間。
不出三瞬,一道白色的身影現了出來。
手中的折扇輕挑起簾子,滿面溫煦儒雅,步履輕緩,從里間走了出來。
墨色的發披散而下,面上笑意淺淺,帶著暖意。
「是誰在鬧事?」清淡的話語問出,好似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