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卻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沉木,將情況稟報了上來,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向了天,聲音里滿是驚訝道︰「怎麼可能?!」
天的嘴邊輕輕一笑,他知曉,王妃身邊的人定不是什麼平凡之人,卻沒想到沉木竟有這般厲害的本事,竟能在如此遠的距離下,看清且看懂別人所說的話。
便是在海公公剛宣讀完聖旨只時,沉木已是立刻轉身,將情況稟告給了賀瀟。
「這有什麼不可能。」聲音輕動,天的話語听來,滿是對沉木的敬佩。
玄久久未能反應過來,目光看了看天,而後又看向了依舊站在遠處的沉木。
沉木雙手交疊于身前,目光依舊平靜地看向了拜台處。
「穆雲季那邊如何?」賀瀟的聲音便是在此時,低沉地響了起來。
玄的思緒還停留在沉木的驚人本事,未能直接回復賀瀟的話。
天立在一旁,手肘狠狠地頂在了玄的後背上。
玄神色一驚,趕忙回頭,疑惑地看向了天。
天的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型無聲地動了動︰「穆雲季。」
玄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向著車窗的方向道︰「屬下在一處花園發現了宜嬪和十三皇子,後來來了一個老嬤嬤,屬下便听到了儲君一事,便趕忙回來了。」
極為細致地將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事敘述出來,玄的神色里滿是正經。
車內,賀瀟的身子依舊倚靠在了軟枕上,眼眸閉著,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敲了敲一旁放著的小茶桌,醇厚的話語終是落下︰「走吧。」
玄的神色又是一頓,並未能直接反應過來爺的意思。
天卻是頓時明白了過來,一個騰身,已是落在了馬車的前板上︰「是。」
玄也是動作不停,跟著天一同落了下來。
視線看向了站著未動的沉木,天的聲音揚起︰「沉木!」
沉木的身子未動,而是頭輕輕側過,看向了馬車處的人。
神色閃了一瞬,沉木開口說了話︰「王爺,沉木想在此候著王妃。」
天玄的心頭同時一愣,心底卻也是不停的稱贊了起來。
「嗯。」良久,賀瀟的聲音才傳來,雖只有一個字,天卻是明顯听出了爺這個字中有點的贊揚。
眼眸又深深地看了沉木一眼,天再未做任何的停留,手中一個用力,已是駕著馬車,往拜台處而去。
——————————————
杜微微的腳步一步一緩,已是跟著木澄走了許久。
每到一處宮殿,木澄都要停下步子,拉著杜微微細細地看上一番,而後解說上一通。
一路上木澄的神緒都是極近溫柔,絲毫看不出如先前那般的古怪。
杜微微始終面色帶著溫煦的笑,听著木澄所說的話,不停地點著頭已示知曉明白。
直至轉過一間稍小的宮殿,眼前豁然開朗了起來,杜微微卻是立時感覺到,身旁的木澄,氣息竟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眼前,是一條短短的通道,視線卻是開闊的,左側的宮闈牆上,竟斑斑駁駁地有著漆黑的印記。
心頭一蹙,杜微微腦中好似滑過了什麼,卻又一下子消失不見。
只是這一次,木澄並未像先前那樣,很是熱心地為杜微微解說什麼,眼眸輕輕垂下,看著自己的鞋面,往前走著。
出了通道,便離那染了黑色的牆,更為接近了。
像先前那樣,杜微微的腳步已是放慢了下來,等著木澄的解說。
杜微微走在木澄的身後,明顯看見了她抬眼看了一瞬宮闈牆,卻又瞬時低垂下了眸子,腳步加快,往遠處走去。
杜微微的心頭明顯頓了一瞬,腳步不停,卻也是未加快,剛走到一片斑駁的漆黑牆處,一股淡淡的香氣已是瞬時飄入了她的鼻中。
腦中一個激靈,杜微微已是瞬時明白了這地方是何處。
步子猛地一頓,聲音也是同時響了起來︰「姑姑。」
木澄的腳步停下,卻是未回頭。
「姑姑,這還有處地方您未細看介紹呢~」杜微微的聲音顯得格外親昵,甜甜道。
很明顯,杜微微已是一瞬間,看見了木澄的身子發著顫
木澄依舊未回頭,開口說出的話里也是不似先前那般親切︰「一處燒焦的院落罷了,沒什麼好看的,別誤了時辰了,走吧。」
聞言,杜微微的心頭更是肯定了起來,這地方,定是那燒焦的百花園無疑。
裝作疑惑好奇的話語已是問出口︰「姑姑,這是何處,為何燒焦了不休整呢?」
杜微微未想到,只是這句話剛出口,木澄的身子已是陡然轉了過來,眼神里帶著濃濃的沉怒,幾步便走到了杜微微的身邊,手掌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步子加快往遠處走去︰「多問什麼話!」
「姑姑~」像是故意一般,杜微微的手撒嬌似的抖了兩下,話語里也是帶著孩子般的聲音。
「閉嘴!」木澄的手越發用力了起來,拉著杜微微並不放,沉怒的聲音也是帶了越發濃郁的寒意。
這一次,杜微微很是乖巧地沒有說話,被木澄拉著跟在了她的身後,杜微微的面色上,悉數都是了然,看樣子,自己的這個姑姑和娘親,卻是有著些旁人不知曉的秘密。
——————————————
「離尊王到——」
拜台前,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遠遠地便看見了賀瀟的車馬,卻是直到車馬走近了,眼眸子骨碌一轉,身形矮下,高喊了一聲。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看向了從車馬中走出的賀瀟身上。
下一瞬,所有宮人們都是俯身做禮。
「講過離尊王——」
萬人同時的聲音,竟好似恭迎了帝王一般重厚。
同一時刻,穆天德眉頭,已是重重地蹙了起來。
賀瀟的神色淡然,看向了做著拜禮的宮人。
只有天,眼眸第一瞬,便看向了第一個發聲的那個小太監。
小太監的身形雖然隱匿在了人海里,卻還是被天看了個正著。
感受到天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終是抬起眼,對上了他的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