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深秋,葉舒窈的痛經癥狀雖然轉好了些,可天氣冷了之後還是不好受。莊子上的秋收工作已進入尾聲,冬天用的炭火也備足了,只等冬天的到來了。
而被朝廷安置在郊外棚戶的難民就沒這麼好受了,葉舒窈沒有一顆要拯救所有人的聖母心,就算有心,她也沒有這樣的財力。她只能盡自己所能,讓那些為她工作的人們住進已經蓋好的房中,還補貼了一部分炭火錢。
至于其他人應該怎麼度過嚴冬,這就是朝廷該做的事情了,不是葉舒窈一人之力能夠解決的。
葉其琛知道女兒被送到莊子上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朝中的事情忙的他焦頭爛額,實在分不出精力來,只派人來通知她,及笄前一定接她回府。
葉舒窈已在莊子上住的習慣了,並不想早些回去,更沒對那個重名利的父親抱有什麼期望ˋ。
不過嫡母和嫡姐也知道她是裝病了,在外散布了不少她的謠言。只可惜楊青茹之前刻意抹殺葉舒窈在京中的存在感,導致許多人都不知道葉府還有個三小姐,現在這些閑話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
太過分的謠言嫡母也不敢外傳,畢竟現在家族的女性名譽都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的名聲不好听,葉婉卿的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因而現在外面大多是傳她身子骨弱,有短命之象。不過這些就足夠毀掉一個閨閣女子了,外界對她有這樣的印象,也就沒幾個正常人家結親會考慮她了。
在楊青茹看來這是很激烈的報復了,葉舒窈卻不放在心上。若她真的嫁不出去,就做一名自梳女好了,除了朝廷會多征些稅,也沒什麼壞處。
快要入冬時,大哥葉嘉楠來看她了。先前他和葉其琛一起在外賑災,回到府中後下人皆說三小姐得了肺癆,把他嚇壞了。如今看到葉舒窈好好的站在這,還比之前長高了,他才放下心來。
「舒窈,莊中的條件不比府里,我給你帶了些皮草。你身子弱,還是要多穿些。」
看著葉嘉楠那張嚴肅的臉,舒窈不禁笑了。「哪里就用的了這麼多,我這里炭火早就開始燒了,不會凍著的。」
「都是塞北那邊的商人運來的,我看還不錯就多買了點,你若不喜歡就留著賞人,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其實這些都是上好的狐皮貂皮,哪里就便宜了,初涉商場的葉舒窈也大致能估出價格來。不過大哥的好意實在不好推卻。「那我就收著了,大哥不趕時間的話就留下來用頓飯吧,莊子上別的沒有,吃食還是很新鮮的。」
葉嘉楠很干脆的應了,晚飯以炖羊肉為主,知硯的手藝又進步了,不僅沒有任何羊肉的羶味,先煎後炖的羊肉微辣酥脆,讓人胃口大開。再輔以莊上特有的小菜,一餐飯賓主盡歡,葉舒窈秋季後一直冰涼的手腳甚至還出了不少汗。
晚飯後天色已晚,葉嘉楠要趕在城門關閉前回府,舒窈也沒多留他,只囑咐他小心些,有空盡可來蹭飯。葉嘉楠舌忝舌忝嘴角,明顯還意猶未盡,一點也不客氣的答應了。
葉嘉楠走後,葉舒窈略微整理了他送來的皮草,簡單的分了類。留了幾件自己喜歡的,至于剩下的,丫鬟們辛苦了這麼久,也該多做幾件衣裳。顏色鮮亮的給半夏和知墨,素雅些的給紫蘇和知硯,至于知書和知禮則適合沉穩些的顏色。
現在的葉舒窈審美觀也提升了不少,所以很專心的在考慮要做什麼樣式的大襖和披風,以至于趙誾與突然閃到她面前都沒有發現。
「哪里來這麼多皮子?」趙誾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前些日子打到的白狐,皮子剛硝好就急著送過來,誰知舒窈這里冒出這麼多。
「啊?」葉舒窈還是不太習慣他這樣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這是我大哥送來的。」
听說是未來的大舅子送的,趙誾與心里才好受些,可看著眼前花色繁多的皮草,他還是有些猶豫,舒窈會喜歡自己送的嗎?
葉舒窈見他拿著一包東西在那發呆,有些奇怪。「你手上拿的什麼啊?這麼一大包。」
「這,這是我前幾天獵到的白狐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著,趙誾與心情忐忑的打開包裹,呈現在葉舒窈眼前的是一塊雪白無暇的狐皮。
「好漂亮啊!」听到舒窈這麼說,趙誾與自然開心,可誰知她的話鋒一轉,「要是只活的狐狸該多可愛啊。」
听出了舒窈語氣中微微的失望,趙誾與趕忙解釋道;「這是只成年的狐狸,生性狡猾,傷害力強,不適合家養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去找只剛出生的小狐狸。」
葉舒窈還真沒想這麼多,再說養一只寵物就要對它負責,她完全沒有做好準備。「不用麻煩了,我也沒想過要養狐狸。」
可趙誾與卻記在了心上,狐狸這種動物實在不適合家養,不過舒窈既然喜歡雪白的皮毛,該送只什麼呢?
葉舒窈收了他不少禮物,心里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根本想不到他還在盤算著要繼續送。禮尚往來,只收不送未免有些不好。
正好大哥送來這麼多皮毛可以借花獻佛,「你喜歡什麼顏色?大哥送來的皮草很是富余,可以幫你做件披風。」
其實趙誾與常年習武,冬天再冷也不用穿襖,更別說披風了。但葉舒窈要送他東西,不管需不需要,他都很愉快的應了。「我正缺一件披風呢,你要給我做就再好不過了。」
「不是我做,我連針線都不會用呢。」葉舒窈也不怕自曝其短,畢竟她不會針線是事實,若趙誾與真的喜歡她,就不會在意這些。
趙誾與還是有些失落,看來他是穿不到舒窈親手做的衣裳了,不過舒窈肯送禮物給他,他就很開心了。若是舒窈做針線傷到累到了,心疼的還是他啊。
「哎,問你話呢,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葉舒窈叫了好幾聲,才把趙誾與喚回神。
他當然不會說剛剛在想把她娶回家後的事情,她不會做針線也無所謂,他來養家的話怎麼能讓舒窈擔心這些呢。「沒想什麼,你要問我什麼?」
「你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款式,我好讓丫鬟動手啊。」
「不用管我,你喜歡就好。」趙誾與心想,反正穿著也是給她看的。
葉舒窈卻不知他心里在想什麼,「給你的禮物我喜歡有什麼用?」不過直男的審美確實有些問題,大概什麼款式在他們眼里都是一樣的吧。「那我看著辦了,別到時候不喜歡啊。」
「不會的,你喜歡我就就喜歡。」趙誾與急忙表明立場。
葉舒窈再後知後覺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听到這話臉還是控制不住的紅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衣服做好了你再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