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正在幫舒窈整理行李之時,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誰在背後說我啊?」
「我猜是半夏,她若是知道我們兩都不在了,肯定很傷心。」舒窈有些愧疚,可是她不能同半夏說出實情,不然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說起半夏,紫蘇的神色也有些暗淡。「我和小姐都走了,還不知那丫頭以後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啊。」
「放心吧,我已經和夜一交代過了,他會讓手下留意半夏的情況,她原本也不是賣身進葉家的,以後會有自己的人生的。」舒窈這麼一走,半夏也算是自由了,希望她只是傷心一陣子,以後能開開心心一輩子。
「可是,半夏這個性子,總覺得放不下她啊。」紫蘇因為沒有其他親人了,一直把半夏當作親生妹妹看待,這還是兩人相識之後第一次分開。
「我們去江南也不是享清福的,朝廷對江南官場動手是早晚的事情,半夏是不適合那里的,就連我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江南雖然是舒窈的家鄉,可此行她卻沒有多少把握。
因為不在朝廷的管控之中,江南的局勢要亂很多,官僚世家早就把市場瓜分完畢了,她若是想在那里打開一片天地非常困難。不過舒窈天生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越是高難度的事情,她便越想去挑戰。
夜一給舒窈安排的身份很簡單,是一名四品京官的孫女,那名京官早就告老還鄉,如今家中早就沒有什麼親人了。恰逢夜一有個江南的朋友,同那名京官沾親帶故,舒窈就成了那人的表妹。
「你到江南以後,就去蘇州找一個叫祁若淳的人,我已經同他打過招呼了,對外只需宣稱,你父母早亡,是前去投奔表哥的。」夜一把故事編的像戲本一樣,表哥表妹什麼的,听得舒窈一身雞皮疙瘩。
「那我的名字是?」舒窈在紙上寫到。
「林洛汐,你不用擔心被人拆穿,這人是真實存在的,不過兩個月前病死了,對外並沒有人知道。」夜一找了許多戶籍資料,才覺得林洛汐勉強合適,身份不會太低,也不扎眼。
「那她家中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頂替他人的身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生怕有什麼人能認出自己來。
「應該是沒有了,她父母在她兒時便重病而亡了,唯有一個祖父在撫養她,前些年這名京官也撒手人寰了,這姑娘也就沒有熬過去。」夜一說起時也帶著些許惋惜,不過命該如此也沒什麼辦法。
舒窈嘆了口氣,看來還是有比她更不幸的人,自己的遭遇也不算什麼了吧。
「你若是沒有其他問題,後日便可出城了,我會派一名暗衛隨行保護你,這也是殿下的意思。」夜一選的便是地字二十八號,他與舒窈也算是熟絡了,有學了不少算學知識,去江南也能幫上不少忙。
舒窈道了聲謝,也沒有推辭。畢竟她和紫蘇兩個弱女子此去江南,千里之遙的路程,如果沒有高手隨行,想來是不可能安全到達的。
不過雖然有暗衛隨行,舒窈還是做了偽裝,盡管見過她的人不多,可畢竟是在京城的地界中,南疆奸細的風波還未平息,出城時還是要經過層層的檢查。
原本舒窈是想女扮男裝的,可她的五官太過柔和,就算用上易容術也不像男子。她看著鏡中不男不女的樣子,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不靠譜的打算。
她要是頂著這麼一身怪異的裝扮,出城時肯定是要被重點盤查的,而她的身份又禁不住細查,所以還是乖乖穿著女裝吧。
雖說依舊是穿著女裝,舒窈還是自己化了妝容。眼楮被她化的炯炯有神,臉部用陰影改動的臉型,最重要的是畫出了滿臉痘痘。
這樣一來,舒窈帶上面紗是美人一個,守城的侍衛若是讓她摘下面紗,只怕都不想多看她一眼,這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出城這日,果然遇上了數次盤查,前兩次都還好,只是查了馬車上有沒有違禁之物,等到了最後一關時,守城的士兵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語氣輕佻的讓她把面紗摘下來。
舒窈定是要表現出不願的,那士兵幾番為難,舒窈推辭不過之下,一咬牙把面紗摘掉了。守城幾個士兵那色眯眯的眼神頓時就變成了厭惡。
「我還當是什麼美女,原來是個丑八怪!難怪死活不肯摘面紗,你還是呆上吧,省得出城被人當成妖怪了!」
在他們的輕慢中,舒窈戴上的面紗,眼楮中還含著淚水,不過那幾個人見過了她的樣子,半點同情也沒有。「趕快走吧,還哭什麼?丑人多作怪!」
雖說舒窈不是真的丑,可被這些人這麼說還是有些不好受,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平日里還不知怎樣欺壓百姓呢。
正當舒窈準備上車時,一個清潤的聲音叫住了她,「姑娘,等一下!」
舒窈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應該是點背遇到熟人了,她克制住自己不要忙著上車,回頭給那人行了一禮。紫蘇此時還在車中,听到車外的動靜也沒有擅自出來。
來人是孫逸軒,他今日出城辦差,這時恰巧從城門路過,見到舒窈的背影時有些恍惚,盡管知道「舒窈」已經死了,還是忍不住過來一探究竟。
可是當他看到舒窈的眼楮時,那份熟悉感又沒了,這不是舒窈。他心里雖然這麼想,還是問了一句︰「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
這麼突兀的問姑娘家的閨名不免有些唐突,只有登徒子才會一上來就問閨名。可因為孫逸軒長相出眾,又是帶著濃濃書卷氣,還真讓人反感不起來。
不過地字二十八號是個妥妥的直男,自然不會被孫逸軒的魅力折服,「這位公子,我們家小姐的名字豈能隨意告知外人?還請公子自重!」
孫逸軒隨即道了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請不要介懷,不知姑娘這是去哪里?或許我可以送上一程。」
這時一旁的守衛看不下去了,「狀元公,這姑娘也就是帶著面紗還能看,摘下來能嚇死鬼,您可別污了眼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