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懷決定去江南任職知縣的消息一經穿出,與他同屆的進士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各地的知縣大多由當屆的進士中選拔,現在這種情況,可沒有人願意去那個地方蹉跎一生。
不少進士還在暗喜,孫逸軒就算是狀元又如何?江南的官場還能容的下他不成!當然也有許多人在為他惋惜,更多的人是想不通他為何要主動請纓,以他的才華,這種事情怎麼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才是。
就在眾人都以為孫逸軒會在京城多逗留幾日的時候,他居然第二日就去戶部領了任職文書,第三日就踏上了去江南的路途。
「哥,一定要現在就走嗎?你為什麼非要去江南不可呢!」孫靜姝百思不得其解,留在京城是坦途一片,去了江南可能一輩子都只是一個知縣了。
「有機會的話,我回來之後再跟你解釋。」孫逸軒不想把他妹妹牽扯進<來,若是幸運的話,他想回到京城以後再同她坦白。
「回來?你有幾成的把握能回來?」孫靜姝帶著哭腔問道。
「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些地契你收著,有什麼事情就去找吳家二小姐,哥哥以後恐怕不能再照顧你了。」孫逸軒此去,最掛心的就是他妹妹了。
「既然這麼擔心我,為什麼一定要走?你想過我一個弱女子如何在京城中立足嗎?我要和你一起去江南!」孫靜姝說著,就要收拾行李。
「別任性!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如何能帶著你同去?」孫逸軒說完這句就走了,還不忘叮囑下人看好小姐,絕對不能讓她踏出京城半步。
在去江南的路上,孫逸軒反復回想著,皇上單獨召見他時所說的話。
「孫愛卿,我朝多年來忽視對江南的掌控,朕雖有心卻力不足。這麼多年來,盡管一直在往江南派暗樁,卻沒有多少成效。你既決心要去蘇州,朕就把江南的線人都交付與你,希望你能打破這個僵局。」
孫逸軒雖然接受了皇上的任命,心中卻不由得苦笑。想要打破江南的格局談何容易?他原本只是想去江南找一個人,誰知卻誤打誤撞接了這麼一個任務,只怕更是凶多吉少了。
蘇州城中,舒窈的日子也不舒坦。她原本以為祁若淳給她找來的是一名大夫,可凌恆雲卻包攬了舒窈身邊所有的工作,就連她吃條魚,凌恆雲也要幫她把魚刺挑干淨。
「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吃就好。」舒窈只想安安靜靜吃頓飯,可凌恆雲卻像沒有看見她說什麼一樣,堅持把處理好的魚肉遞到她面前。
一餐結束,舒窈吃的滿身大汗。她發誓,但凡凌恆雲還在一日,她就絕不讓廚房做半條魚!
午後,舒窈剛剛想小憩一會,丫鬟就傳話說,沈洛琪上門拜訪了。
听到這個名字,凌恆雲眼中立刻就露出警惕的目光,「他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舒窈也想知道,奈何她並不能未卜先知,還是要前去問過沈洛琪才知道。
見舒窈要站起身,凌恆雲一把拉住了她,「不要去見他!」
「為什麼?」
「他,很危險。」凌恆雲的解釋沒頭沒尾,但舒窈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沈洛琪這個人絕非善類,可是她卻不能不去見他。
「可他是客人,這樣太不禮貌了。況且他在蘇州的地位如此之高,還是不要和他有正面沖突比較好。」舒窈耐心的跟凌恆雲解釋道。
可是凌恆雲依舊緊拉著她,不願意讓她和沈洛琪見面。
「那你跟我一起去,行嗎?」。舒窈退而求其次的問道。
凌恆雲的眼神掙扎了片刻,還是答應了舒窈,不過他的手一直緊緊握著舒窈的手腕,不願松開。
沈洛琪已經在前廳等了好一會了,見到舒窈出來時身邊還跟著凌恆雲,他也不覺意外。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那日看凌恆雲對她的態度,沈洛琪便知道舒窈對于凌恆雲而言,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你來做什麼?」凌恆雲率先開口,還把舒窈遮在身後,隔絕了沈洛琪放肆的目光。
「哦?林姑娘沒有同你說嗎?」。沈洛琪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誤會,像是舒窈請他來的一樣,可是舒窈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何而來。
凌恆雲皺了皺眉頭,一想到洛汐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心里就涌過一陣酸澀。可是片刻之後他就恢復了正常,相對于沈洛琪言之不詳的語意,他還是選擇相信洛汐。
雖然凌恆雲的情緒只有片刻的波動,沈洛琪也很精確的捕捉到了。「今日,是林姑娘的生辰啊,你居然不知道嗎?」。
听到這話,舒窈也愣住了,不過好在凌恆雲幫她擋住了沈洛琪的目光,才讓她沒有露餡。今天可不是她的生辰,而是林洛汐的生辰。
凌恆雲回頭看向舒窈,「是嗎?」。他的目光中有些許受傷,為什麼這種事情是別人先知道的?
「我,我不喜歡過生日的。」舒窈不知怎麼的,看到他這個樣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嘴巴不由自主就想跟他解釋。
「為什麼?」凌恆雲現在迫切的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我,我的生辰就是我娘親的祭日,所以我從來不過生日的。」舒窈回想著夜一給她的資料,有些結巴的說到。
這樣的解釋凌恆雲還算滿意,所以他轉頭再次看向沈洛琪時,目光中帶著幾分狠意。他雖然不知沈洛琪今天是出于什麼目的,可是單憑他勾起洛汐傷心的回憶這一點,他就該死!
感受到凌恆雲露出的殺意,沈洛琪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想要護住自家主子,可沈洛琪卻讓他們退下了。「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們還能是凌谷主的對手?」
沈洛琪這是肯定凌恆雲不會出手了,事實上他也賭對了,舒窈是絕對不會讓凌恆雲出手殺人的。
舒窈與凌恆雲相處了這麼久,對他的恐懼早就消散了,她也知道凌恆雲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只是沒有人給他塑造正確的三觀而已。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位者就是可以隨意取他人性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