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個消息,謝景傾是有些生氣的,可臉上居然又掛起了微笑。
「竟然都死了?怎麼回事?」謝景傾臉上還帶著微笑,可是語氣還是溫和的,可潯文還是感受到了來自自家主上的不悅情緒。
「死的人都面色發青,來人回復說這是中了毒。」潯文跪在謝景傾的面前。
「哦,可有說中的是何種毒?」謝景傾食指和拇指不自覺的摩擦。
「回主上,尚未!」潯文回答的膽戰心驚︰「幽州那邊的人說還在查!」
謝景傾掃了一眼潯文,漫不經心的問︰「劍雨回來了嗎?」。劍雨,是謝景傾的得力助手,他擅長弓箭,是謝景傾手下一等一的高手,這一次隨同其他人一起前往幽州。
「回主上,劍雨還未回來。」潯文低著頭,看見謝景傾的鞋子,在眼前晃來晃去。
謝景傾沒有繼續問下去了,知道劍雨此次恐怕會是凶多吉少。
潯樺辦完事回來找謝景傾,就看見自家主上在寺廟的屋檐下徘徊,潯文跪在地上。
「潯樺拜見主上。」潯樺對謝景傾行了個禮。
謝景傾知道他此時應該立刻找門客商討解決的方法,雖然腦海里迅速的閃過幾十種方案,可還不完善。他看見了潯樺,對潯樺說︰「潯樺,你起來帶路吧,去別莊。」又對潯文說︰「潯文,你去跟範大夫交代一下後續的事情!我和潯樺先行一步。劍心回來後,叫他來見我。」
馬車悠悠地離開了廣福寺。
七天後,燕春樓。霞光滿京華。
燕春樓是京城里最出名的妓院,流風是里頭長的最好的小倌,身為頭牌,也是最難見到的。他長的好,可脾氣卻是出了名的差。和整個燕春樓里的溫軟不同。脾氣傲的很,可偏偏那些達官貴人就是吃這一套。為了見流風一面,他們往往一擲千金,爭得頭破血流。樂得鴇母笑的牙不見眼,對流風也很是優待。在燕春樓里可以自由出入的也就只有這一個流風了。
而燕春樓里的另一支奇姝就是暮雪,她生的不同于流風的美艷,而是帶著一種出塵月兌俗的氣質,猶如誤入凡間的仙子。她發色烏黑,面容說不上絕美,卻自有一股風流。兩彎含煙眉毛,一雙烏黑清澈的眼楮,身段苗條,行動如弱柳扶風。說起話來可以讓人酥了半個身子,偏偏她還睜著無辜的眼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似的。禁欲和放蕩的融合,往往讓人欲罷不能。
陳延年不知道來過這里多少次了,可因為羲和禁止官員****,其實皇帝也知道這種禁令下了也沒意思,不過是不讓他們做的太猖狂。對于官員****,羲和帝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陳延年即使來也不敢明目張膽。燕春樓雖然主要是晚上營業,可有的時候白天也會招攬生意,尤其是像對陳延年這種高官,更是熱情。
陳延年今日沐休,不用上朝,也就來燕春樓瀟灑一回。世人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說的就是這個樣子,即使家中有幾個美嬌娘,總是沒有外面的野花來的吸引人。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陳延年在家里受了母老虎的氣,也就一氣之下出來找樂子。當然這不過是男人們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鴇母揮舞著手中的帕子招呼著陳延年,臉上撲的粉簌簌的落了下來︰「爺,今個怎麼來得這樣早?」其實也算不上早了,已經下午了,不過對于干這行的人來說,確實是早了些。
「怎麼,不能來。」陳延年小心的避開了鴇母靠近的臉,上面的皺紋必他還多。多看幾眼真的怕倒胃口。
「怎麼會?奴見葉能來,甚是欣喜呢。不知道爺今天是要叫誰來伺候呢?」鴇母小心的賠著笑臉。
「怎麼連我要找誰都不知道?自然是暮雪了。」陳延年的臉上露出了不悅,嘴唇抿的直直的,身上散發著低氣壓。
鴇母尷尬一笑,對陳延年說︰「爺,今個暮雪不方便,您看要玉翠如何?」
陳延年雖然不悅,可畢竟做了這麼久的官了,該有的氣度還是有的。也理解這種不方便︰「既然暮雪不方便,那讓流風來吧。」臉上的表情還是平靜的。
「這這,」鴇母笑的更加尷尬了,想笑又笑不出,整張臉都糾結在一起︰「我家流風,他今日……」
「怎麼,不會連一個男人都會有這種不方便吧。」陳延年有些不耐煩了,但至少現在還沒有發脾氣。還可以平和的說話。
「流風,他今日出去了,不在燕春樓里。」鴇母艱難的解釋,生怕這位大爺一言不合就砸店。砸店倒是小事,但自古民不與官斗,若是得罪了這位爺,以後就有好果子吃了。
陳延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喪氣,出門找個樂子就遇見這種事。去去去,把玉翠給我叫來。上幾盤好菜,一壺好酒。」
鴇母倒是想問要什麼樣的好酒好菜,但眼看這位爺要發飆了,也就不敢問。直接給陳延年上了最貴的。自己還可以多撈一筆。
玉翠的房間擺設十分整齊,陳延年推開門去就看見一面屏風,上面畫著花鳥圖。屏風旁邊是一個插瓶,插瓶面身是女乃白色,有著藍色的底紋,中間畫著回字的紋路,上面插著幾枝桃花。
再王里走就能看見一張圓桌,圓桌是棕色的,側面有著龍鳳呈祥的浮雕。桌上擺著幾只茶杯和一個茶壺。茶壺和茶杯都是釉色的,古樸典雅。桌子四周擺著四張圓形的木凳。往左邊看是玉翠的床。床上的褥子疊的整整齊齊,被子是粉色的段面,上面只有一些暗紋,不仔細看看不出。床簾是鏤空的蝴蝶戲花的紋路。猶如一個閨中小姐的房間。就像一個人最缺少的是什麼就會在其他地方補回來。好像只要床上是整潔的就可以當做自己是干淨的。至少是一種心理安慰。
「爺,您來看翠兒了。」聲音嬌滴滴的可以滴出水來。
陳延年轉身看見一個俏佳人從門口進來。她的笑容明媚動人,她一手拿著羅扇,一手推開了門,繞過了屏風,就這樣俏生生的站在了陳延年的眼前。
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像是含著情義一般的望著陳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