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在宮殿里穿梭的晟郡王,正一間間的打開屋子,著急的尋找碗靈。
可隨著時間的流失,他的汗水已布滿了全身,浸濕了他的衣背。
雖如此,嘴里卻不停的嘀咕著,「靈兒,你一定不能有事。等著我,我馬上就好。」
可當夜幕降臨,他將整個宮殿都找了個遍,連碗靈的影子都沒見到時,
絕望的身子猛地跌坐在地上,突然腦海里全是碗靈平日里的笑,那般天真,那般活潑,那般動人,想不出如此古靈精怪的調皮人兒,真能出什麼事。
正當他眼圈通紅,頹廢的坐在地上時,長廊處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便听到一聲輕喚,「晟郡王?」
半天晟郡王才反應過來,那聲音是在叫他。趕緊的起身,拉開房門,一看,一臉著急的小白正站在屋外。
「是你?」晟郡<王見過幾次小白,都是在特殊情況下,因此印象極深,此時一見,自是認出了她來。
「晟郡王,還在找碗靈?」小白驚訝的看著他,這都大半天了,天都黑了,他還在這里一間間的屋子找,要不是路過此處,瞧見了他的身影,便一路跟了過來,她都不知道晟郡王來了這里。
晟郡王一听她說起碗靈,便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那婢女是在哪里見到碗靈的,快告訴我!」
小白的手臂被他抓著生痛,卻也沒有躲避,只是震驚于他的執著。
「晟郡王,你這樣找,怕是找不到的。」小白不想他再浪費時間,以娘娘的猜測,他就是把這塊兒宮殿翻個遍,也未必能找到碗靈。
晟郡王捏著小白的手更緊了,身子帶著顫抖,「什麼意思?碗靈她~」
「你先放開我,再被你這樣捏著,我怕還沒回答你,就被你捏死了。」小白一陣吃痛,身子都縮到成了一團兒,忍著痛急忙的說道。
晟郡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慌忙的松開手,神色中帶著歉意,可卻掩飾不住他的那份著急。
「今日,晟郡王走後,我隨著七公主去了皇太後府上一趟,只是到了門口,七公主不再讓我跟著,便一個人進去,就是不知七公主獨自去找皇太後,是否與碗靈的事情有關。」小白見晟郡王這般模樣,也只能告訴他個大概,其他的也只有讓他自己想了。
皇太後的府上!對啊!他找了整個宮殿,連皇上的寢宮他都闖了,怎麼就漏了太後府呢!晟郡王雙眼一亮,腳底如抹了油一般,留下了一句「多謝!」便消失了身影。
小白看著晟郡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也轉過身,腳步匆忙的回了明妃的院子。
剛進院子,便見到了皇上與趙順的身影。
此時兩人都是一身狼藉,發絲帶著凌亂,特別是趙順的身上,咋一看去,那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小白心里一震,趕緊的上前,俯子,對著皇上施了禮後,又急急的挨著明妃,退在了她的身後。
「皇上,可出了何事?」明妃緊張的瞧著他憔悴的臉。
小白見娘娘如此一問,想必這皇上也是剛來這里。
「愛妃,不必多問!我說過會保護好愛妃與定兒的安危,馬車我已讓人準備好,愛妃今夜便帶著定兒出宮。」皇上說完,拉過明妃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觸踫著,似是有萬千不舍。
「皇上!到底是出了何事?」明妃瞧著他的衣衫,都沾上了幾道血漬,整個心猛的往下沉。
皇上對上她搖了搖頭,卻沒直接回答她。
明妃看著皇上眼里那道再明顯不過的暗示,頓時便明白發生了何事!
「不論如何,臣妾不能丟下皇上一人。」一陣沉默後,明妃堅定的說道,她擔心過有這麼一天,可她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難道她就真的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嗎。
本想著七公主午後進了皇太後府上,等著她出來問一問情況,卻不料沒有等到七公主,卻等來了皇上,而以皇上這副模樣,不必多想,便知道這回是真的斗上了,如此一想,皇上能如此匆忙的趕來要她帶著定兒走,一定是沒有把握贏了這一場。
「愛妃,有你在,朕便多了一份牽掛!你帶著定兒先去宮外躲躲,等事情平息了,我便來接你。」皇上臉上帶著笑容,看著明妃擔憂的臉,把這一切都說得很輕松一般,
明妃看著那雙眼楮,也許這時才驚覺,他的眼里竟將她看得如此重!
可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場戰爭的驚險。皇上此時如此一說也只是想安慰她,想她順了他的意,避開宮中的混亂,一時眼淚自眼角而下,流成了河。
明妃也不顧旁人在場,第一次主動的伸出手緊緊的抱著皇上的腰。「皇上!臣妾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如此厚愛。」
皇上被她突然一抱,臉上露出笑意,可眼角卻一濕,雙手環住了她的肩膀,這本該是他作為夫君應該做的事,可現如今卻令她如此感動,能想得出他以前對她到底是有多刻薄,一陣心酸之後,舒了一口氣,這一次,他再也不能辜負了他們。
「愛妃!記得,好好照顧定兒!朕還等著他一同騎馬狩獵。」皇上雙手一緊之後,卻將明妃拉開,硬下心腸轉過身子正要向外走去。
「父皇!」身後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皇上的心頭一震,就連趙順也震驚的轉過頭。
一身黃白色的綢緞,裹在略顯瘦弱的身子上,卻並未顯出病態。
那一張臉與他有幾分相像,透著堅毅。此時正焦急的看著皇上。
良久,皇上才緩過神,「定兒!」
「父皇!」定王自台階處,緩緩而下,皇上一雙眼楮緊緊地盯著他的步子,步子強健有力,無半點晃動,皇上也許自己都未查覺,看到定王走下台階後,他的臉上帶著絲絲笑容。
然而,隨著定王越來越近,他的眉頭卻皺得越緊,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收,再看了一眼明妃之後,便又堅絕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定兒!朕對不起你!並不是不想見他,而是他不敢,他怕!他怕他再多看一眼,便不忍讓他離開。
此時的他就如沙漠里的孤鷹一般,這一切他得獨自面對,他以前沒能給過他們安穩,現下即便輸了所有,也要保住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