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若離開時,腳步有些匆忙,那絲慌亂更顯得她是自里面逃出來一般。
越過幾名婢女,也沒在意她們疑惑的目光,「景王醒了,你們進去吧!」
婢女們一听,也不再留意她的神色,趕緊的進了景王的屋子。
向著屋內輕輕地望了一眼,身子一轉,便決然地走出了桃林。
此時,在桃林的入口處,一道人影雙手交叉,神色焦急,正來回的渡著步子。一抬頭見到從里面走出的禤若,神色一喜,趕緊朝她走去。
禤若看著姑姑著急的模樣,當下將景王的事壓下心頭,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姑娘。」姑姑說話時,顯得有些著急。
「姑姑這般著急,出了何事?」對于這幾日發生的事,禤若已習慣了他們的緊張,問話時,表情依舊平淡。
「姑娘,秦老將軍及老夫人已不在是府上,今日我照姑娘的吩咐,準備接出二老,只是才剛進府門,就發現整個府上無一人在,竟成了空府。」
禤若一震,她倒沒有預料到會發生此事。
「可有听說,戰亂前將軍府上有何人出現?」禤若趕緊問道。
姑姑愣住,不明姑娘為何這般問,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自然是沒有留意前段時間府上有沒有進人。
「你去打探一下!」禤若見姑姑猶豫的神情,猜她定是沒有在意這塊兒,便又接著說道。
「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姑姑趕緊的轉過身體,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看著禤若,「姑娘趕緊回林子吧,近段時間太亂,還請姑娘自己多注意。」姑姑神色雖急,可又擔心著姑娘,恨不得自己有分身術。
「姑姑放心去吧,我自己知道。」禤若勉強的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看著姑姑消失的身影,禤若臉上的笑容一收,雙目中一片迷茫。
將軍府的人突然失蹤,成了空府,想必除了他沒人有那個本事,能讓府上的人悄無聲息的一時之間全數搬走。
看來他也知道了這場****。
一時竟有些遺憾,遺憾她沒能在府上,倘若她真在府上,是不是就會遇上了。
遇上他,她該不該問,為何離她而去。又為何要假死。
閑上眼,心一陣絞痛,一滴淚竟然悄然無聲的落下,順著她的下顎,滴在了白色的衣襟上。
因痛得厲害,伸出手拼命的按住心口,想要緩解幾分疼痛.
可似乎毫無作用,便屈子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良久才穩定了快要停止的心髒,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奢侈,又何必在意此時被他遺忘,這不正是她要想的嗎。
緩緩的起身,目光黯然,她的所有終究還是無法與他一起承擔,她不得不獨自一人面對。
在她的身後,遠遠的站了一人,這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手中的劍握著緊緊地,本想上前的腳步硬是強行的收了回去。
如果禤若此時能轉過頭,一定會認出他,那一夜是她將他派去接應將軍,只是這一去,他卻不知道主子另有安排,而因他擅自離開主母,被主子當場關進水牢,整整三天。
再次出來時,他便一直在尋她。
此時見她如此模樣,心下難受,卻又不得違背主子的吩咐,只能隱在她的身後,見她終于邁出了步子,便不緊不慢地跟上她的腳步。
直到她立在那座小山丘上,看著底下空無一人的院子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放不下,最終她還是來到了這里。
山丘上那一道被她偷偷出府而重新踏出來的路,還清晰可見。
可時過景遷,這里也許她再也回不來了。
如此,她走了也好!起碼不用賭物思人。
涼颼的風一吹,她不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回頭一望,隱隱地看見從山丘底下正走來了一人。
待看清後,不由的一笑,雙兒還挺會找人的,居然知道她來了此處。
雙兒匆忙的腳步,在她的向前停住,本帶著質問的神色,在見到她空洞的眼神時,一愣!臉色便緩了緩.
「林主這是在想秦將軍?」
禤若有些詫異,雙兒從不介入她的私事,只是這次卻不知為何要提出來,雖如此想,卻也沒有回答她。
「其實雙兒很羨慕林主。」雙兒自顧自又說了一句。
這次禤若抬起頭緊緊地瞧著她,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
「有些事,也許林主是當事人沒能看清,作為身外人的我,自是能看得出有太多的人關心著林主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所以林主不必感到孤獨。」雙兒對著禤若的目光,竟沒有一絲閃躲,只是話一說出,眼里卻閃著水霧。
禤若一震,緩緩的起身,「雙兒想說什麼?」
「雙兒今日斗膽,斗膽為痴情的韓副主來求林主。」雙兒的眼神堅定無比
禤若眉頭一緊,雙兒從未如此失常過,「雙兒何出此言?」
「也許林主也清楚,韓副主對你的情意,這麼多年以來,他為青林做的太多。」雙兒說出這話時,終于沒敢在看向禤若,她知道她今日來,會傷了林主,只是她不得不這麼做,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韓墨被那老妖婆所害死。
禤若久久的瞧著她,眼里漸漸地一片淡然,「雙兒的意思是在怪我沒有去救韓副主?」
雙兒眼光帶著閃爍,卻再無勇氣對上她的眼楮,「是雙兒失禮了,還請林主不要介意。」說完便轉過頭,似是身子被抽離了魂魄一般,腳步木然的離她而去。
禤若閉上眼楮,手輕輕地揉著頭,她這一次能肯定她終于找到了雙兒的心病。
原來曾幾何時,她竟愛上了韓墨。
本存著幾絲僥幸,希望雙兒不會這般情苦去愛上韓墨,可如今,事實已如此,雙兒已然陷了進去。一切都晚了。
韓墨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七年多的執著,不只是她,雙兒也看得清楚。可她明明知道,為何還是要陷進去。
以她今日的模樣來看,定是自己一個人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怕是今日過後,她與雙兒之間已回不到從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眸一緊,本想著等到夜楚珩抓了她再說,可現在看來,有人比她更急,想必剛才那一去,定是只身一人去闖大殿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