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若目送著兩道紅色人影,直到他們消失在了門口,才回過身。
從未如此應付過這種場面,此時一個人終于清靜下來時,竟有些頭暈。
輕輕的靠在椅背上,睡意一陣襲來,竟就這樣入了夢香,睡在了椅子上。
過了很久,模糊中似是听到有流水顫顫的聲音,還能感覺到耳邊微風的輕拂。
禤若的眼眸輕輕幾顫,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周圍一片白色,仔細一瞧,自己似是身在一個白色的幔帳內,但這幔帳卻異常的小,高度也最多夠她坐直身子,閉上眼揉了揉腦袋,細細一回憶,昨夜送走他們之後,似是睡到了椅子上,可現在她怎麼在這里。
心里猛地一驚,身子便坐了起來,這里不是她的房間。
隨著自己的起身,蓋在她身上的被褥滑至腰部,正疑惑是誰將她帶了出來,還如此好心∼的替她鋪了床鋪時,外面一道聲音響起,「夫人,既然醒了就請出來吧,如此繁星的夜晚可別浪費了。」
心頭一絲失笑,能做出如此失了格調的事,除了他夜楚珩還能有誰。
揭開被褥,緩緩起身,身子微微低下,片刻便出了白色的幔帳。
一股涼風佛過,僅留的一絲睡意,瞬間消失了,抬起頭看了看周圍,一時被眼前的美景被震驚,漆黑的夜晚卻因滿天的繁星,顯出了微微光亮,朦朧之中,眼前的景色似是添了另一種色彩,讓人的心緒放緩,瞬間沉醉于其中。
待看清後,才知道原來她此時,是在一個斷崖之上。
山崖上醉紅的秋楓,落了一地,在片片落葉之上,坐著一道白色的人影,感受到她的靠近之後,那人轉過身,嘴角一勾,給了她一個微笑。
此時她又愣住了!心中更是認為,如此美的男子就不應該笑。
「我是不是該問問君上,我為何在此?」禤若在他身後的三尺遠止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滿天的繁星,映襯著緩緩落在自己身上的楓葉,這景色著時美,美得醉人。
「哦!見你睡著了,劫來的。」夜楚珩說的很隨意,似是完全沒有介意自己的行為合不合理。
「君上似是很喜歡闖人閨房?」禤若眉頭一皺,雖對他做成這樣的行為並不感到奇怪,可卻有些生氣他此時的態度。
夜楚珩雙手一撐,身子輕輕落在了她的面前,禤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那得看是誰的閨房。」
禤若心頭一顫,卻更是不明,「君上生得風流倜儻人才,又是一國之君,功夫自是深不可測,按理說不應將這大好日子浪費在一位寡婦身上。」也許是與今夜的景色有關,禤若竟頭一回在他面前承認了他的相貌。
禤若說完卻見夜楚珩邪魅的臉,雙眼緊緊盯著自己,卻並沒有作答。
一時被他的注視干擾了思緒,心中竟生起有些慌亂,眼楮一轉,不著痕跡的看著別處。
「夫人似在夸孤。」夜楚珩看著她強裝的鎮定,嘴角的笑容延至到了心底。
「這不是重點。」禤若經他一說臉色有些尷尬,她只想知道他為何要這般糾纏自己,難道若大的一個夜楚國就沒有一個比她長得好看的皮囊不成。
夜楚珩腳步向前一移,「可孤就只听出了這一個意思。」
禤若本能的向後而退,可她卻一時忘記了自己是在一個斷崖之上。
腳底一滑,幾塊松石落下,瞬間傳來了幾聲撞擊聲。
心中一驚,不由的向底下望去,山崖很高,本身就很深,再加上夜里沒有光線,下面全是黑呼呼的一片。
眉目一皺,剛才自己只是防備著夜楚珩的靠近,倒忘記身後便是懸崖,如真要這般掉下去,怕多半是尸骨無存了。
額頭生出一絲細汗,她倒不是怕死,重生山比這還高,她當年不也跳下去了嗎,只是現在她要做的事還沒完成,她必須得活著。
也正是此時,失去平衡的腰部被一只手掌輕握,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充滿磁性的聲音繞至耳旁,「夫人羞憤得想要自殺?」
禤若耳根都染上了紅暈,不由的一怒,「君上,請放開。」
這一掙扎,她感到身子猛往下沉,也許是人的本能反應,她雙手一抓,緊緊地攥著夜楚珩的衣袖。
突然,身子一頓,背部有一絲生痛,可卻沒有繼續再滑下去,正想回頭去瞧瞧,卻見一臉嚴肅的夜楚珩沉聲道,「夫人,別動!」
禤若一驚,想著此時本就危險,自是听了他的話,身子不敢再動分毫。
待她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兩人似是懸在了斷崖上伸出的楓樹枝桿上,而她的頭部剛好靠在樹桿上的幾根分枝岔口處,身子的重量全部靠著這根樹桿支撐。
而此時正處于自己上方的夜楚珩,僅依靠單手撐住身子的夜楚珩,似是一道幽魂飄在空中。
他整個人離自己太近,只要她一抬頭就能踫上他的額頭,這種姿勢,讓她有些窒息。
「君上,請先上去!」禤若聲音帶著溫怒。這根楓樹枝是斷崖上那顆楓樹延伸下來的,那麼他們掉下的位置就不會太高,以兩人的功力,只要一提身子便可立于地面。而此時夜楚珩的身子壓在她之上,卻完全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頓時無比的羞憤。
「孤倒覺得此時別有一番風景,甚好!」夜楚珩深邃的眼眸離她很近,那眼里明顯的愛慕之情讓禤若又是一震,他這是在對她使用魅術?
正當腦中一團漿糊之時,眼前閃過一張熟悉的臉,心中一痛,身子微微發顫。
她怎可對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動情,齒瓣輕咬紅唇,一滴淚珠劃過眼角,臉色冰冷,「君上若不放開,恐怕到時我們只能在山谷下魂魄作陪了。」
夜楚珩眉頭輕皺,喉嚨一緊,看到她眼角的那一滴淚水時,似是心痛至極,聲音帶著沙啞,「夫人,還在想秦將軍?孤果然沒有看走眼,夫人是個重情之人,孤願意等,等夫人迷上孤。」
夜楚珩沒去看她驚愕的表情,握著她腰部的人輕輕一帶,雙腳穩穩地落在了楓樹旁。
「夫人如有睡意,便進去再睡一會兒,如不想再睡,可坐在這里觀賞繁星。」夜楚珩將她輕輕放下,不再為難她,說完徑直走到了他剛開始所坐的地方,支起單腳,手隨意放在膝蓋上,眼楮一直看著前方的天際。
睡意才被他折騰的全無,此時又怎能睡得著,呆愣了片刻的禤若又輕輕的向斷崖走去,心中卻有些疑惑為何她每次想秦燃時,他都能知道,而又是誰給了他自信,她會迷上他!無奈的一笑,如此的話語本就是他的風格,她又何必去介意。
坐在離他較遠的位置,眼角的幾滴淚水,已干透,她不喜在別人面前流淚,可世事卻弄人,讓她破了無數個例。
夜楚珩一雙眼楮看著山脈的盡頭,那片天際似是有了微微光亮,眼角處見到立于身側的娉婷身影時,嘴角一笑,這應該是第一次與她一起看日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