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過了一會心里突然覺得很納悶,這一次,毛毛似乎什麼東西都能找到,于是,林小虎走到廚房門口,看見毛毛正在里面忙著,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林小虎微笑著走到毛毛身後,毛毛一回頭,對林小虎笑了一下,問︰「你怎麼進來了?」
林小虎說︰「進來看看。東西都知道放哪嗎?」。
毛毛指了指操作台上的一堆新開封的調料,得意地笑著說︰「不用找了,我都買新的了。」
林小虎對著毛毛搖頭笑了笑,說︰「那就好,我去看電視了,要我幫忙你就叫我。」
林小虎回到沙發上,心里感覺怪怪的,不知為什麼,林小虎看了毛毛買來的新調料,突然有種廚房易主的感覺,想到這里,林小虎不禁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太糾結了,自嘲地笑了笑,繼續看電視。
就在這時,萌萌*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林小虎笑著說︰「萌萌,你醒啦!去洗把臉,一會就吃飯了。」
萌萌神情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廚房,對林小虎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就進了衛生間。
等萌萌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毛毛的菜已經做好了,毛毛像個女主人似的招呼萌萌坐下來,然後笑著對萌萌說︰「萌萌,今天外出歸來,姐姐給你慶祝。」
「哈哈,這才多大點兒時間,都要慶祝!」林小虎笑著說。
毛毛白了林小虎一眼,「我說要就要!」
萌萌坐下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對毛毛笑著說︰「毛毛姐辛苦了。」話里透著一股生疏。
林小虎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說︰「都吃飯,別在這客氣啦!」
毛毛看著正在吃菜的林小虎,笑著問︰「怎麼樣?還合你胃口?」
林小虎听毛毛這麼一問,趕緊點點頭說︰「好吃!」說完,林小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萌萌,只見萌萌正在低頭吃著碗里的米飯。
毛毛看了一眼萌萌,又看了一眼林小虎,給萌萌的碗里夾了點菜,說︰「你覺得好吃就行。萌萌,你多吃點菜啊?喜歡吃什麼下次跟我說啊?」
萌萌抬起頭對毛毛笑了笑,低著頭繼續吃碗里的東西。
說實話,毛毛的廚藝的確不怎麼樣,再說林小虎也吃慣了蔣淑華做的飯菜,沒有蔣淑華也是去下面打包的,現在一吃毛毛做的,真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毛毛似乎很在乎林小虎對自己飯菜的評價,林小虎只好裝做很喜歡吃的樣子,添了好幾次米飯,毛毛在旁邊微笑地看著林小虎,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這時,在一旁悶頭吃飯的萌萌突然站起來,微笑著說︰「哥,毛毛姐,你們吃,我已經吃飽了。」
吃完飯以後,毛毛忙著收拾碗筷,林小虎看了一眼萌萌的房門,然後把電視機打開,百無聊賴地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樓下不時傳來小販叫賣水果的聲音,看來是到了傍晚時分,林小虎看了看表,手機嘀嘀嘀的來了信息,林小虎趕忙拿起來看了起來,看完就松了口氣把手機放在茶幾上。
毛毛在廚房叫了一聲林小虎。
林小虎從沙發上懶洋洋地問道︰「什麼事?」
毛毛從廚房探出頭來說︰「我听到樓下有賣水果的,你去買點上來?」
「超市里面不是有麼?」
「鄉下菜農賣的比超市里面的水果好吃多了,別廢話,快去快去!」
「嗯,好。」
林小虎把電視關掉,站起身問︰「買什麼水果啊?」
毛毛想了想,說︰「你買個西瓜,要是還有別的,你就隨意帶幾樣好了。」
林小虎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還要別的什麼東西嗎?我一起帶上來。」
毛毛對林小虎笑著說︰「沒別的了,哦,對了,樓下有配鑰匙的地方嗎?要是有你給我配一套這里的鑰匙,還有,把我的鑰匙也配上一套,別老丟,有時候也不方便。」
她還真惦記著了,林小虎心里苦笑,看來以後自己又多了一圈緊箍咒,想了想,說︰「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下,我問問萌萌看有沒有。」說完,林小虎就朝萌萌的房間走去。
走到萌萌房門口的時候,林小虎頓了一下,然後輕聲敲了一下房門,萌萌在里面說了一聲︰「哥。進來。」
林小虎把房門推開,看見萌萌正坐在書桌旁寫東西,林小虎掃了一眼,好像是在記日記。萌萌轉過過頭,笑著看了林小虎一眼,然後又把頭轉了過去,笑了笑說︰「哥,剛才我听見了,樓下有配鑰匙的,我上學就看到了。」
林小虎看著萌萌的背影,頓了頓,說︰「丫頭,我下樓去買水果,你想吃什麼?」
萌萌又把頭轉了過來,對林小虎笑了一下說︰「什麼都行。」
「哦,好。」林小虎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回來了叫你。」
林小虎也對萌萌笑了笑,然後把房門輕輕帶上,這時,毛毛把自己的鑰匙遞給林小虎,說︰「怎麼樣?樓下有嗎?」。
林小虎接過毛毛手中的鑰匙,說︰「有,我這就下去。」
林小虎下了樓,深呼了一口氣,把在樓上的憋悶感覺吐了個干淨。
此時外面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天邊還有一絲暗紅色的晚霞,這點霞光就像一個女人的裙裾,拖拽得很長很長,林小虎望著天邊的那抹紅霞,突然感覺很壓抑。
林小虎從兜里掏出煙點上,坐在一個長椅子上抽了起來,這時,林小虎的手機響了,林小虎掏出來一看,是程家的座機,心想可能是毛毛。
「哥哥,我剛才忘記告訴你那家配鑰匙的店面在哪里了,你找到了嗎?」。萌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呵呵,萌萌,我正想打電話問你呢。在哪?」林小虎說。
「在市場旁邊的一個小亭子里,離咱們這棟樓挺近的。」萌萌說。
「行了,我知道了,你還挺細心,呵呵。」林小虎笑著說。
「哼,那我掛了。」萌萌說道。
林小虎掛了電話後,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從長椅子上坐起來,按照萌萌說的位置去找配鑰匙的小店面。林小虎手里拿著兩串鑰匙,感覺這兩創鑰匙很沉,這些天,其實林小虎也沒有想到,在與萌萌的生活當中會多出另外一個女人來,想到毛毛在廚房的場景,林小虎感覺有些怪怪的。以前林小虎一回家第一眼看到就是萌萌那張純潔的笑臉,耳邊傳來的也是萌萌輕聲的呼喚︰「哥哥!」可是這一切現在似乎都亂了。
林小虎找到了萌萌說的那家配鑰匙的店面,把鑰匙交給里面的那個男人,然後點了一根煙,坐在旁邊的一個小馬扎上等著她把鑰匙配制好。
小屋子里傳來刺耳的金屬聲,林小虎心里一驚,心想,這就好比有兩扇門同時打開了,一個在等著林小虎進去,一個是林小虎在等著人進來,這兩扇門里都讓林小虎都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賣水果的小販從林小虎身邊經過,這時,林小虎才想起來毛毛讓他買水果,于是,林小虎把推著三輪車的小販叫住,也沒問價格,就直接說︰「給我稱個西瓜,挑個甜的、沙瓤的。」
賣水果的小販淳樸地對林小虎笑了一下,一邊拿起一個大西瓜一邊說︰「這個你回去就吃,保甜保沙。」
林小虎對小販笑了笑,問︰「你這有芒果嗎?」。
小販皺了下眉頭,笑著說︰「真不湊巧,芒果今天賣完了,要不明天我再給您進點?」
林小虎說︰「不用了,就要個西瓜就行了。」
林小虎買完了西瓜,小屋子里的那個配鑰匙的男人已經把鑰匙配好了,林小虎接過四套鑰匙,感覺手里又沉了很多,而且新配好的鑰匙還微微有些發燙,林小虎感覺這一大把鑰匙像個燙手的山芋。
林小虎回到家後,看見毛毛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見林小虎回來,扭頭對林小虎說︰「林小虎,怎麼才回來?」
林小虎把西瓜放進廚房,然後把鑰匙扔到茶幾上,往沙發上一坐,對毛毛說︰「配鑰匙肯定要等啊,下面沒有芒果了,我買了一個西瓜,你去切一下。」
毛毛開心地拿了兩串鑰匙,道︰「太好了,這回我就不用人給我開門了,你也把我那的收起來。」說完,毛毛把鑰匙裝進自己的包里,然後進了廚房。
林小虎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鑰匙,又看了看萌萌的房門,心里那種壓抑的感覺又變得強烈起來,這讓林小虎覺得,在一扇門打開的同時,另外一扇自己非常熟悉的門可能就會關閉了。
這時,林小虎扭頭看了一眼對面樓的陽台,看到陽台上漆黑一片,于是林小虎又把目光收回來,又點了一根煙,坐在沙發上安靜而寂寞地抽著。
過了一會,毛毛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一看林小虎正悶頭在那里抽煙,皺了一下眉頭說︰「吃西瓜,把煙掐了,以後你要少抽點煙。」
林小虎看了一眼毛毛,又抽了一口,然後才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說︰「抽了許久了,習慣了,再說別人抽,我沒抽也一樣,叫萌萌了嗎?」。
毛毛听林小虎這麼一問,馬上沖著萌萌的房間喊道︰「萌萌!出來吃西瓜了!」
毛毛的話音剛落,萌萌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走到茶幾旁邊,拿起一塊西瓜說︰「哥哥,毛毛姐姐,我拿進房間里吃。」
林小虎看著萌萌笑著說︰「喂,萌萌,在這吃,看看電視什麼的。」
萌萌對林小虎笑了笑說︰「我在里面看書呢,不想看電視。」說完,萌萌就拿著西瓜回到自己的房間。
毛毛看了看萌萌的房門,在林小虎耳邊輕聲問︰「萌萌是不是不太高興啊?」
林小虎雖然覺得萌萌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沒說,拿起一塊西瓜,快速啃了幾口,說︰「我沒覺得啊,萌萌就這個性格,有時候好有時候壞,喜歡自己在房間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