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在京城也沒有幾個朋友,來參加開張儀式的就幾個熟人,哥們龍華風倒是邀了一幫子新近認識的狐朋狗友。
不過讓林小虎感到驚訝的是,他現在所處單位的頂頭上司處長封曉靜也趕過來參加了開張儀式。
封曉靜年紀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偏瘦,皮膚灰白,短發齊肩,長相倒是有些姿色,不過好像不怎麼會打扮,身上唯一的亮點或許就是那那雙亮晶晶的大眼楮,帶笑看人的時候有那麼些韻味。
這位頂頭上司性格比較活潑,思維活躍,也因此有些官位不足。
不過這種機關單位一把手,要經常和下屬在一起見面,刻意保持距離反而沒什麼意思。而且在京城這種廳局級領導遍地走、縣局級領導到處有的地方,她一個小小處長確實算不上什麼,就更沒必要保持威勢了。
這位頂頭上司來了之後ˋ,全程參與了開張儀式,等儀式完畢,跟林小虎打過招呼就走了。
臨走還跟林小虎說了兩句,一句是跟他道喜,一句是讓他沒事去局里面轉轉。
林小虎也搞不清楚對方的意思,是有心跟自己交好呢,還是真想他去處里干點事情?不過這上司性格很好,也挺給他面子的。林小虎只覺這個人可交,就覺得給她面子,沒事去局里面轉轉,畢竟好歹享受相關待遇,就得做點貢獻不是?
這次開張沒搞出多大動靜,只是讓了一點鞭炮,隨即就低調的正式開始營業。前後也不過就十來分鐘,等儀式結束,這幫朋友也沒吃啥就依次告別離去。
等人走完後,林小虎在院里靜坐的時候,許貞貞不期而至。這位大美女給他送來了開業賀禮、一件寓意「百財」的翡翠玉雕白菜,得有小半米長,菜梆處白皙如脂,菜葉處瑩瑩淺綠,玉色由白入綠,居然平滑自然,均勻至極。根絡栩栩如生,睫葉舒卷自如。整棵白菜通體純淨無暇,玲瓏剔透。遠遠看去,就跟真的一模一樣,真可以稱得上是鬼斧神工。林小虎就是不懂玉器,也知道這件玉雕白菜價值不菲。盛放這個玉雕白菜的,是一個六足仿明清紅木支凳。此凳同樣是精雕細琢,絕非凡品。看著這份重禮,林小虎實在是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好。
「覺得我送的禮很重?」許貞貞看出了他的不安,「當初你送我那個的時候,可沒這麼小家子氣哦!」
林小虎笑了笑,「我當初可不知道那東西價值那麼高的!」
許貞貞秀眉一揚,撇了撇嘴,沒說什麼,信步四下里溜達起來。
「你倒是會享受,也真舍得花錢。」
許貞貞四下里轉了一圈後,這樣跟林小虎說道,隨後指著正院入口不遠處說道︰「這弄一個葡萄架,下面作個小假山噴泉,就更有味道了。」
林小虎點點頭說︰「好主意,改天我去買兩株品種優良的葡萄秧栽過來。」
許貞貞道︰「那我負責假山的修建好了,改天找個施工隊過來。等這邊架子起來,再買把躺椅放在這邊,等秋天的時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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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數星星,一邊從頭頂摘葡萄吃,還能……」
說到這,帶著壞笑看向林小虎。林小虎笑道︰「不是打我的主意吧。」
許貞貞道︰「不打你的主意也成,那我就找別的男人過來好了,一邊數星星,一邊摘葡萄,一邊**。哈哈,人生樂事,不過如此吧。」
林小虎一听愣住了,叫道︰「喂,我說,這可是我林小虎的家,你找別的男人過來算什麼事?」
許貞貞促狹的看著他說︰「你剛才不是說我打你的主意嗎?那我就不打了唄。」林小虎哭笑不得,道︰「這個……有時候可以打的。」
許貞貞跟他貧了幾句嘴,也沒留下來吃午飯就走了,林小虎知道她是隨父輩一起上京探親的,在他這不便滯留過久。
林小虎記著她的話,轉過天,真跑到花草市場上買了兩株葡萄秧回來,一株是結子個大粒圓、酸甜口味的巨峰,抗病力超強的,也是民間種植最普遍的;另一株是果小但是特別香甜的玫瑰香。跟黃老兩人一起勞動,挖坑填土澆水搭架的忙活了一陣,總算是把葡萄架的原型給搭起來了。接下來就看這兩株葡萄自己的生命力旺盛不旺盛了。頭年結果是不可能的了,爭取今年把枝干長起來,平安過冬後明年爬滿整個竹架,正式結果放到後年。這樣一來,在後年之前,許貞貞幻想的在葡萄架下做的三種樂事,只能先享受其中兩種了。
接下來許多天林小虎讀了一陣充實他根底的針灸名著、皇甫謐的《針灸甲乙經》,漸漸有點煩躁,想著自己本不是性格安靜的人,卻偏偏學隱士過這種養老休閑生活,還搭出了花架子,忍不住就暗笑自己。笑過之後,林小虎決定去自己掛靠的單位中醫藥管理局的中醫科技處看看。怎麼說他也是那的調研員,享受的也是處級待遇,處長封曉靜也很給他面子,他也該去處里看看是否有什麼能夠出力的地方。
或許是心有靈犀,林小虎往單位趕的路上,接到了處長封曉靜的電話。她告訴他,來自倭國東洋醫學會的訪問團會同中倭友好醫院的院領導來中醫藥管理局參觀訪問,希望他這個氣功大師能當場表演一番。
林小虎接到這個電話哭笑不得,什麼時候自己成演雜耍的了,最惡心就是這個雜耍還要表演給倭國人看,心里實在不樂意,但人家封曉靜在電話里姿態擺得極低,又是商量的語氣,再念及她曾出席自己醫館的開張儀式,他怎麼著也得答應下來,于是答應了她,問好具體見面地點後趕了過去。
林小虎趕到中醫藥管理局的時候,這幫倭國人與中倭友好醫院領導正在同管理局的領導在一個大會議室里開著類似茶話會的座談會,而封曉靜正在會議室門口等著他。
見面後封曉靜也沒急著把他領進去,先是跟林小虎一陣寒暄。這個女處長很會交際,言語情態之間對他表現得異常親密,一點沒有因為林小虎歲數小而因此瞧不上他的意思,枯瘦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兩只明媚的大眼楮也一直含笑、笑眯眯的看著他,跟會說話似的。林小虎心里面不由得就對她產生了更多的好感。
隨後林小虎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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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長,他們又不認識我,怎麼知道我會氣功,還要我表演?」
封曉靜苦笑道︰「不是他們知道你會氣功,也不是他們要你表演,是我個人想你這麼做的。」說完見林小虎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就解釋道︰「你知道嗎,這幫來自東洋醫學會的倭國人仗著手底下有點真功夫,就瞧不起咱們中醫藥管理局,說咱們局里的人都是只知道搞政治的官員,是外行領導內行,長此以往,咱們華國的中醫藥學就會徹底沒落甚至消亡,到時候就得靠他們倭國維持中醫學在世界醫學上的地位啦。這些人一個個傲氣凌人,鼻孔朝天的,咱們局領導倒是小心翼翼應付著,不敢說什麼硬話得罪這些外賓,可我覺得挺不是滋味的。就想著把你叫過來,抽機會給他們表演一下瞧瞧,讓他們知道,咱們局里還是有中醫聖手的。」
林小虎趕忙擺手,道︰「處長你真是給我臉上貼金了,中醫學博大精深,我懂的不過是一星半點,絕對不敢妄稱是中醫氣功聖手。不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換成是我,我也恨不得好好收拾這幫倭國矮子一頓。」
封曉靜點頭道︰「這幫倭國人也真是腦子進水,他們都不想想,他們國家的中醫學都是從咱們華夏國傳過去的,不過是咱們中醫的一個分支而已。他們就是學得再好再精,也輪得到他們回到華國來耀武揚威嗎?」。
林小虎說︰「別說倭國了,就連東邊的棒國所謂的‘韓醫’,也是繼承自咱們中醫,流傳的只是分支罷了。這上千年幾百年的傳承衍化,早就丟了其中精髓,如何敢跟咱們母系叫板呢?倭國中醫的情況我也了解過,有過輝煌,也有過被排斥的經歷,目前是逐步恢復中。不過他們拋棄了中醫學的內涵本質與基礎理論,一味追求所謂的‘漢方’,只談實踐與臨床經驗,實際上只是學到了中醫術,而非中醫學。就這樣的功底,只能用三腳貓來形容,居然還瞧不起咱們了,真是可惡。」這些天,林小虎的理論也隨著那位退休老醫師真是日行千里、
封曉靜笑道︰「原來你對倭國中醫這麼了解啊,這可好了,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過會兒啊,你可一定要給咱們管理局漲漲臉面。」
看來里面那個座談會並不是非常重要,所以封曉靜拉著他在門口聊了有一陣才帶他進去。
這個會議室有兩百平米大小,正中央是一個巨型的長圓桌,圓桌中心留空,擺放著各種花卉,圓桌邊是一圈高級皮椅,自然是給主要與會人員坐的。再往外,繞圈擺放著著三排普通皮椅,密密麻麻的得有幾十張,自然是給參加會議的普通人準備的。此時,大圓桌周圍坐著二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前面都擺著人名銘牌。林小虎盯著其中一個四字人名的銘牌,「橋本潤一」,目光移到銘牌後的人身上,發現這是一個身子不高的中老年男子,留著短短的灰白卷發,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貌相慈和,身上穿著淺黃色的西裝,若是走在大街上的話,你一定以為這是某個學院的教授或者某個科目的論題專家。
封曉靜帶著林小虎走到靠門一側的普通座位上坐下,然後林小虎就充當起了忠實的觀眾與听者,見證著中倭友好的再一次實際體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