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暗暗驚詫,這胖和尚不是真把自己跟她的曖昧關系給算出來了吧?你說這龍婉玉也是,抽哪支簽子不好,怎麼偏偏抽出這一支來?簡直就是把她從孀居到性福的生活轉變自曝出來了。
龍婉玉卻沒有林小虎那麼心虛,追問說︰「這個賢人是指的什麼意思?是能在事業上幫助我的,還是能在家庭生活上助我一臂之力的?」法愚說︰「與事業無關,只關乎生活。」龍婉玉臉色又是一變,咬咬嘴唇,不甘心的說︰「還想請大師給我算算婚姻。」法愚道︰「那你隨便寫一個字吧。」
林小虎站起身,取過昨天的紙筆來,放到她手邊。龍婉玉拿起筆來,想了想,在報紙上寫了一個「平」字。
法愚已經望見了這個字,隨後咧嘴一笑,道︰「這個字昨天測過了。」
林小虎插口道︰「測過就不能再測了嗎?」法愚說︰「誰說不可以,當然能。貧僧這就說一說。」龍婉玉道︰「請說吧。」法愚說︰「通過這個字來看婚姻,實在是不大妙。」龍婉玉娥眉蹙起,嘴里哦了一聲。法愚道︰「從字形來看,女施主已經有過一次婚姻,不過對方短命,已經去了,對不對?」
龍婉玉臉色大變,轉臉看林小虎,林小虎忙搖頭,用眼神示意,自己並沒有將她的事情事先告訴這位胖和尚。
法愚看到龍婉玉的臉色就已經明白自己猜對了,神情越發的悠閑起來,續道︰「女施主第二次婚姻,在要來不來之間,準確的說,是即將迎來第二次婚姻,但時間上還欠些火候。不過呢,要是有第二段婚姻,這第二段婚姻也不持久,女施主將會孤獨終老。」龍婉玉听到這話,臉色都給嚇白了,道︰「第二段婚姻也不持久是什麼意思?」法愚說︰「貧僧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女施主會孤獨終老,那你第二任丈夫會怎麼樣?」
龍婉玉道︰「他也會……會死?」法愚默然點頭。
林小虎嚇了一跳,這豈不是說龍婉玉克夫?哦,第一個老公早早死了,第二任老公還沒來卻也注定要死,只剩她一個老太婆活下去,不是克夫是什麼?哎呀,就是不知道,她除了克夫,會不會克男人,別把自己給克了啊。
林小虎見龍婉玉沉默了,就知道她心亂了,不會再問法愚任何的問題,便道︰「大師,我姐就先問到這。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陪她出去走走。」法愚一擺手道︰「請便。」
林小虎拍拍龍婉玉的肩頭把她叫醒,給她一個眼神,示意跟自己出去。兩人從正院走出來到了前院,林小虎說︰「是去外面溜達溜達,還是在倒座房里坐會兒?」龍婉玉道︰「我沒心情散步,就在家里待會兒吧。」林小虎便把倒座房門拉開,請她進去,把燈開了,讓她就座。龍婉玉卻沒先坐下,而是走到門前將門關了,這才走回去坐下,疑惑的問道︰「這胖和尚怎麼算的那麼準啊?昨天晚上華仔回去跟我說,開始我都是不信的。可沒想到,剛一見面,他居然什麼都知道似的,天哪,真可怕。」
林小虎說︰「我可是發誓,關于你的事情一丁點都沒透露給他。」龍婉玉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林小虎壓低了聲音說︰「老實說,他給你看簽子說的那兩句話,就把我給嚇著了。我以為他在暗諷你跟我的關系呢。」龍婉玉奇怪的說︰「怎麼呢?」
林小虎就把剛才對那兩句詩的理解以及顧慮講了出來。龍婉玉听完也吃了一驚,道︰「不會吧?不過確實能解釋的通啊。」
林小虎說︰「你剛才為什麼寫那個字呢?」龍婉玉道︰「我一時也想不出別的字來,想到華風也是這個字,就想著看看他怎麼說。可是,只憑這麼一個字,他怎麼能推算出那麼多來?簡直太神奇了。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人呀。」
林小虎卻嘆道︰「你先別說這個,先給老弟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有相好的了?我的未來姐夫已經出現了?」龍婉玉抬起腿來踢了他一腳,喚道︰「給我死去!我哪來的相好,天天窩在辦公室里,回到家里又哪也不去,本身又是個寡婦,誰會看上我?」
林小虎說︰「話可不能那麼說,沒听說過一句俗語嘛,夜踹寡婦門,這說明男人都喜歡寡婦,風*有味懂情趣……」龍婉玉作勢又要踢他,罵道︰「滾蛋,我正煩呢,少逗我。」
林小虎說︰「是不是誰暗戀你你不知道啊?」龍婉玉想了想,搖頭道︰「基本沒有那種情況。」林小虎說︰「那可就有意思了,法愚可是指明我未來姐夫就在要來不來之間,那就是已經出現,但是還沒明朗呢。」龍婉玉忽然哈的一笑,指著林小虎,道︰「不是你吧?」
林小虎嚇了一跳,笑道︰「怎麼可能,我都有老婆的人了。」龍婉玉道︰「和你鬧著玩呢,看把你給嚇的。就算你沒老婆,你姐我奔四的人了,高你一頭,好意思套牢你這luo女敕草嗎?」
林小虎笑嘻嘻的說︰「可別那麼說,明明只三十出頭,硬給說成是奔四,哪有你這樣嫌自己不老的呀。再說了,你雖然年紀大點,可不論身段還是肌膚或者聲音什麼的,跟年輕女孩都有的一拼,怎麼算老牛呢?我覺得你才算女敕草,我才是老牛呢。」
龍婉玉被逗笑了,踢林小虎一腳道︰「討厭,就會臭貧。先別煩我,讓我好好想想……這和尚太不可思議了,我算是服了,從此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服都不行啊……」
林小虎跟龍婉玉悶悶的在倒座房里對坐了十來分鐘,這里面沒暖氣沒空調,冷得跟冰窖似的。剛坐下的時候不覺得如何,坐久了之後,渾身上下直冒涼氣。林小虎起身在地上跺著腳,嘴里牙齒打著架,說道︰「我說婉玉,咱倆是不是該回去啦,這可是太冷啦,你敢情穿得多。」
龍婉玉今天穿得多不多的不知道,但是包裹得很嚴實,脖子里圍著一條厚厚的黑色圍脖,身上裹著一件長長的雪灰色羽絨服,腳上蹬著一雙時下很流行的高腳皮靴。這樣一副打扮,至少看上去很暖和。可能也因為如此,她才能這般耐凍,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刻鐘,也不覺得屋里冷。
龍婉玉聞言,橫他一眼說︰「你怎麼那麼怕冷?」
林小虎說︰「廢話,男人當然比女人怕冷,你們女人要美麗不要溫度。」龍婉玉呵呵一笑,起身道︰「好吧好吧,我不多想了。哎,還是那句話,人的命,天注定,多想也沒用,愛咋咋地就好了。」
林小虎說︰「唉,你想得倒是很開,可我擔心啊。」龍婉玉奇道︰「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擔心什麼?」
林小虎故意說︰「我擔心姐夫出現以後,某人眼里從此就再也沒我林小虎這個人啦。」
龍婉玉哈的一笑,眼波流轉,嫵媚的橫他一眼,道︰「你小子,居然還吃醋了,嘻嘻,真不簡單,居然能為我吃醋。嗯,不錯,我很開心。好小子,姐可是沒白疼你。」說著話,走過來,用手指在林小虎臉頰上擰了擰,舉止神情都是很親密的。
林小虎推開她的手臂,說︰「你少說廢話。你先給我說明白,以後結了婚,我怎麼辦啊?」龍婉玉微一沉思,道︰「這個問題還太遙遠,我們先不說好不好?」
林小虎點頭道︰「行。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我可以只做你的好弟弟。」龍婉玉幽幽一嘆,深情的望著他,又在林小虎臉上捏了一把,道︰「臭小子,只要你心里有姐,姐就不會忘了你……我保證!」
林小虎哈的笑出聲來,猛地將她抱住,粗魯的一把拖進懷里,壞笑道︰「別姐姐、姐姐的自稱,你忘了,你在我**的時候管我叫什麼了?現在叫一聲來听听?」
龍婉玉又羞又急,懊道︰「討厭,放開我,院子里有人呢,你不怕被人听到啊?」
林小虎低聲道︰「放心吧,听不到的,離著十萬八千里呢。」龍婉玉笑罵道︰「滾吧你,撐死了幾十米。」
林小虎說︰「你先叫聲好听的,我就放開你。」龍婉玉轉過臉去笑道︰「不叫。」
林小虎把她那張俏臉扳過來,道︰「為什麼不叫?」龍婉玉道︰「地點時間都不對。」
林小虎說︰「這叫浪漫,感覺來了當時就得叫。」龍婉玉笑道︰「你感覺來了,我還沒來。」
林小虎說︰「那我讓你來。」說完不由分說,湊頭過去已經含住了她的豐滿嘴唇。
現在兩人都有事可干,一時間情緒平靜下來,崖子里的氣氛立時變得壓抑起來,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吃得心滿意足的林小虎回到院子里,發現法愚正站在東廂房門口,臉色古怪的望著,眼神似笑非笑,好像看出了什麼似的。
林小虎有點心虛,上下打量一番,沒覺得哪里不對,就問︰「大師,怎麼這樣看著我?」法愚笑吟吟的說︰「施主氣色不錯啊。」
林小虎心頭一顫,勉強笑道︰「一直很不錯啊。」法愚卻非要他出丑似的,搖頭道︰「不然。之前施主臉色可是不大好呢。」
林小虎听了他這話,就知道他就欠直接說明「你丫是如何突然變得氣色不錯」了,笑道︰「那大師有什麼見解?」法愚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那位女回去了嗎?」
林小虎點點頭。法愚轉身回往屋里,嘴里似乎自言自語的說︰「枯井破廢已多年,一朝流泉出來鮮……」
林小虎嚇得心頭一跳,好個喊和尚,又說這句像是古詩又像是佛渴的大白話,不就是已經看穿自己跟龍婉玉的奸情了嘛,也不至于總是拿這個放在嘴邊羞辱人吧?我怎麼了我?我安慰寡婦那顆干枯寂寞的女人心,那可是做好事不留名,我理應受到嘉獎的。可完全跟倫理道德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