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把車停在家所在十字路口的東南方向,老遠就停車,然後步行模到了家後面鄰居家的大門口。
林小虎見先前禍水東流計劃成功,也不免有些得意,要不是之前把車開到鄰居家門口,玩了個瞞天過海,將鄰居家假作自己家,這回那倆小子可就找到家門上了。只是,這麼做有點將危險嫁禍給鄰居家的味道,盡管跟鄰居家沒有任何仇恨私怨,可這麼一做,也會給人留下陰損卑鄙的印象,以後就不好做人了。
想到這,林小虎臉上露出苦笑,之前是為了保護家人,故意將那倆小子引到別人門上,而現在呢,那倆小子過來報復,他倆如果沒做好完全的準備,絕對不會月黑風高的時候出手,這一旦出手,很可能就是雷霆霹靂之勢,或許會給鄰居家帶來極大的危險,可不能看著不管,畢竟始作俑者是自己。也就是說,現在還要將那倆小子的視線吸引回來,讓他們轉移到自己頭上,以避免鄰居家受到傷害。唉,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耍那麼多心眼,直接把車停到自家門口不就得了嗎?
李兵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老大,他們敲你鄰居家的門了……」
林小虎吃了一驚,那倆小子果然要出手了,可是,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是,他們怎麼會敲門呢?難道是要敲門將「我」引出來,然後呢?報復?不會吧,隱忍了這麼久,商量了好半天,不會只是簡單的打一頓出氣吧。真想打的話,之前六點的時候,在「剛下班、從超市出來」那一刻就能沖上來打啊,何苦等到現在?
林小虎剛剛思慮,但听外面傳來狗叫聲,不消說,自然是鄰居家的狗在叫。那倆小子不知道出于什麼考慮敲響了鄰居家的大門,看門狗自然會叫喚起來。而且狗都有一種毛病,就是听到其它的狗叫,就也跟著叫,是比拼嗓門大小也好,是協防警戒也罷,總之狗是有這種習慣的。所以,在鄰居家的狗叫聲響起來之後,附近家里有狗的也都斷斷續續傳出了狗叫聲。一時間,四下里犬聲吠揚,亂糟糟的好像出了什麼大陣仗一樣。
李兵又叫道︰「老大,他倆敲了門就躲起來了,躲在你鄰居家大門牆垛邊上了。」
林小虎笑罵道︰「靠,這他媽的是想干什麼?敲門不就是要把人吸引出來嘛,怎麼他們又躲起來了?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你跟寶強在哪藏著呢,能看清他們的動作嗎?」李兵說︰「我沒敢離得太近,躲在十字路口南邊這個垃圾箱後面了,勉強能看到他們的動作。」
林小虎說︰「他們手里有什麼砍刀棍棒之類的家伙嗎?我相信他們大晚上過來只是把我吸引出來揍我一頓,想揍我的話,不會一直等到現在,而且白天就能揍我,不用非得等到晚上十一點。我懷疑他們另有陰謀,說不定想偷偷砍我一刀呢。」
李兵說︰「這個看不清,不過可以肯定沒拿著刀。如果是刀的話,一定很長,我能看得清。」
林小虎說︰「這個不一定是砍刀,可能是匕首。不過如果是匕首的話,就是想要我的命了。他媽的,那樣的話,他倆可真夠很的。對了,鄰居家有動靜沒有?可別連累他們。」李兵說︰「暫時沒人開門,就听到狗叫了。」
林小虎笑道︰「我這也是。這樣,你們盯緊咯,能靠近盡量靠近,我上房看看,居高臨下,沒準會有發現。」李兵說︰「晚上視線不好,老大你上房可得小心。」
林小虎說︰「嗯,放心吧,我爬梯子上去。」
林小虎也沒掛電話,捏著手機從臥室里出來,走樓梯上到二層,拐到東邊後,進入小*房,開了電燈。這個小庫房用來存放一些大件物事,譬如用不著的家具電器、裝修裝淆材料等等,面積不算太大,十五六平的樣子,室內靠西牆在牆上打了十幾根鋼筋鑄成的「門」字型支撐,這些支撐上下接續,就構成了一部梯子,梯子項端的屋項位置開了一扇小窗,上面用鐵板封蓋,順著梯子爬上去,拉開鐵板的鎖栓,再推開鐵板,就能爬到樓項。現在很多的小區在樓房六樓項層也會預留這麼一個出口,目的就是為了方便上到樓項進行一些必要的作業。
林小虎把手機放到兜里,雙手一上一下抓住兩根鋼筋,抬起右腿,踩在距地最近的鋼筋上面,左腳在地上用力一撐,人就爬到了梯子上。隨後三兩步就爬到了屋項,打開鐵板後,悄無聲息的爬了上去。此時早過了立春,但是北方冬季較長,時值午夜,囚此風還是很冷的,刮在臉上跟小刀子似的。忍風耐寒,貓下腰蹲在樓項,辮清方向後,朝東北角爬了過去。
被他禍水東流的鄰居家位于我家北面,他家大門面朝東開。李兵剛才說,那倆小子敲了門就藏在大門門垛後面,那林小虎此刻模到屋項的東北角,探頭望下去,想著應該能望到他倆沒問題。
蹭了一會兒,已經到了樓頂東北角。林家樓項封項用的都是預制板,上面涂抹了隔熱層、防水層等等材料最終封項,因此樓面較平。只要保持重心在樓項範圍之內,就不用擔心滑落下去。
林小虎到東北角的同時,發現鄰居家的門廳燈已經亮了起來,鄰居家的老太太站在門口,沖外叫喊︰「誰呀?誰敲門哪?」
門口沒有什麼動靜,那倆小子不發聲,自然是沒安好心。
林小虎慢慢探頭出去望,先找準鄰居家的大門所在,然後在南北兩個大馬路邊搜找。外面實在是太黑了,兩家住戶附近又沒有路燈,因此很難看得特別清楚。林小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看到南邊門垛這里有個人影晃了晃,立時意識到那倆小子就藏在這,藏在這個垂直面距離只有六米的地方。
那黑影並不只是原地晃兩下就完事,他見里面沒什麼人出來,就又走到門口歌了幾聲門,隨後快速縮了回去。
林小虎居高臨下看得清楚,那位老太太已經回到屋里,聞聲又從門里站出來,喊了兩聲︰「誰呀,誰敲門呢,大晚上的不睡覺耍缺德……」說著從台階上走下來,看樣子是要來門口看個究竟。
林小虎知道,藏著的這倆小子主要目標是自己,如果沒有看到人,厲害手段是不會使出來的,囚此可以想到,光是鄰居老太太出門來瞧,雙方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矛盾。很大可能是這倆小子躲開去,等見自己出來才現出真身。
老太太嘴里罵著來到門口,將門鎖拉開,打開半扇門,就站在門里往外望了望。那倆小子躲在門垛後面,老太太自然是看不到。老太太沒看到人,就邁步走到門口,四下里望了望,可能是老眼香花,居然沒發現門垛後面藏著人,叫道︰「誰啊,人哪?敲完門就跑,缺德!」罵了兩聲,沒人答應,她就走回門去,將門鎖好,走回屋里。
林小虎眼晴只盯著南邊門垛那倆小子,他倆躲得地方實在是太黑太暗,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團,分不清誰是誰。忽听一個聲音說道︰「這老娘兒們應該是他媽。怎麼辦,那王八蛋不出來呀。」
林小虎听出來了,這聲音並不是被他掌捆小子的,應該是另外那個被李兵飛踹倒地的小子說出來的。兩人自恃午夜出動,附近又沒別人,因此說話上面就沒什麼顧忌,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才叫他听個正著。二人要是稍微壓下點音量來,他林小虎就什麼也听不到了。
很快听到另外一個聲音響起︰「你問我怎麼辦,我他媽問誰去?繼續敲,總有把他們敲煩了的時候,一家人都出來看,我就不信他不出來。廿他媽的,等他一出來,老子就弄死他。」
這聲音林小虎很熟悉,就是被掌捆那小子的,听他語氣怨恨的說出「老子就弄死他」這話,吃了一驚,差點吻︰「你怎麼弄死我啊?」嘴巴剛剛張開,也醒悟過來,此刻絕對不能被他們發現,逼近嘴巴,心里卻是驚怒不已,這小子居然對自己動了殺心,還真要弄死自己!真是好狠的心啊。就是不知打算怎麼弄死自己。赤手空拳把自己打死?他真有那個自信嗎?林小虎對此持懷疑態度,想著還是不行啊,看來還得繼續往下听。
但听另外那個小子說道︰「巍子,你來真的呀?還真要弄死他啊,殺人可是死罪啊。」
林小虎听了這話,就知道被自己掌捆那小子的名字,里面含有一個「巍」字。
那個巍子罵罵咧咧的說︰「廢他媽話!要不想弄死他,我偷我爸這玩意出來干嘛?怎麼著,你害怕了啊?你要是害怕了就他媽給我滾蛋,我沒你這種怕死的兄弟。」那人尷尬的說︰「我……我沒怕,就是……就是這樣……值得嗎?」
巍子狠狠的說︰「操*媽的,你還有臉說出這話來?是他媽我兄弟嗎?他個王八蛋當著那麼多人抽我嘴巴,還抽了正反兩個,媽個比的我從小到大都沒人敢這樣打過我!我爸厲害不?我爸都從沒抽過我嘴巴。樸,我他媽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今天非得弄死他不可,我不睡覺了也要弄死他。死,我才他媽不怕死呢,只要弄死他,讓我怎麼著我都不怕。再他媽說了,我虛歲十八,周歲才他媽十七,不夠法定成人年齡,就算殺了人,也判不了死罪。我這要殺人的都不怕,你他媽怕個屁啊怕!再他媽說害怕就給我滾蛋!」
那人唯唯諾諾的道︰「不……我不說了,其實我也不怕,我就是……就是有點緊張。」巍子罵道︰「緊張你*痹啊緊張,又不讓你動手,你他媽給我敲門去就行。快去,繼續敲,把他們一家子都給我驚動咯。只要那小子出來,我就讓他回不去。」
那人道︰「好吧,我再去敲。」
說完黑影閃動,那人轉到了大門口,伸手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