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說︰「你這兩天最好但旗息鼓,什麼也別動,省得被人看在眼里,猜到你在毀滅罪證。」劉濤急道︰「我倒是可以不動,可是……可是……」
林小虎笑道︰「沒什麼可是。老實告訴你吧,這次下去就是走個過場。但是走過場之前,你得讓我們鎮飽肚子呀。你的錢準備好了沒呀?」
劉濤說︰「昨天剛跟銀行打好招呼,估計今天能湊出來。」林小虎說︰「算上之前你欠我們的那六十萬,加上給你擺平這件事,你一共準備四百萬,好吧。不算多吧?」
劉濤吃了一驚,道︰「那麼多?你不是說三四百萬就行了嗎?」
林小虎笑道︰「是啊,這不是一共四百萬嗎?」劉濤可憐兮兮的說︰「我還以為三百萬就夠了呢。」林小虎說︰「上下打點可是要不少錢的,大頭全給上頭拿走了,其他弟兄誰不分點?誰沒吃到好處,就不答應,就得拿你說事。」
劉濤道︰「我知道,我知道,錢我盡快湊好,這個你放心,就是我心里沒底啊,不知道你們怎麼展開調查。」
林小虎說︰「這個你更不用操心,我們有準。就是按照舉報信上寫的那些走訪走訪,不會深入的,放心吧。」劉濤唯唯諾諾的道︰「這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見個面,大家坐坐,有些事當面說也比較清楚……」
林小虎冷冷的截口道︰「都跟你說過幾次了,不能見面不能見面。我們下到縣里是秘密的,是秘密去調查你的。我要是再跟你見面,被人听到看到,那我救不了你,自己都要玩完。你不知道,這件事可是市委王書記親自批下來的,我可沒膽子惹事。」
劉濤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說什麼?你說……王……王書記批的?那個王書記?」林小虎說︰「當然是市委書記王金坡,你以為是那個王一書記?還有哪個王書記?」
劉濤叫道︰「不……不可能吧,連王書記都知道我的事情了!」
林小虎笑著說︰「老劉啊,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舉報信都遞到王書記那去了。唉,你這回的事情不好擺平啊,所以也別怪我要得太多,實在是這件事要擺平的人太多太多了。舉個例子,王書記的秘書那也要送好處,因為這事人家秘書也知情。我們想做假賬,就得讓他幫著糊弄書記,這不給錢你說能行嗎?」
劉濤恨恨的罵道︰「他媽的,是誰他媽這麼狠,都給我捅到市委書記那去了,簡直就是踹寡婦門挖絕戶墳。我**他媽,我**他八輩租宗……」
林小虎說︰「行了,你就別罵了,罵人有用嗎?趕緊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吧。」
劉濤已經嚇壞了,道︰「我該干什麼?馬老弟,我就坐在公安局一動不動嗎?」
林小虎說︰「你好歹是個公安局長,那麼大歲數了,一點經驗都沒有嗎?沉穩點,低調點。這一個球啊?還有錢擺平不了的事情嗎?」
劉濤茫然應對︰「也是啊……」
林小虎又囑咐道︰「我告訴你,市委書記親*板決定秘密調查你的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你要是說出去,我這可就是泄密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從頭到尾就是幾個人。」
劉濤嘆道︰「希望這次能夠平安過關。」林小虎說︰「好了,不聊了,要吃飯了,你籌錢去吧,籌夠了給我打電話。」
林小虎掛掉電話,略一思慮,市里的調查組最晚也會在今天早上也就是現在趕到縣里,針對劉濤的調查也會隨之鋪開。如果他們按照舉報信上那三條一個個調查的話,至少也要兩三天才能全部調查清楚,到時候要先跟市里的領導們匯報,由市領導決定是否雙規劉濤。由此一來,劉濤還有三四天的時間逍遙快活。就有極大可能再度騙到他四百萬。哈哈,想不到錢來得這麼容易,真是人有多大膽,就能騙多少產啊。
飯後,李兵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等打完之後,告訴林小虎跟王寶強知道。
林小虎才知道,是劉濤老婆夏小燕打給他的。夏小燕是想他了,想跟他見面。
林小虎聞言暗暗好笑,看來夏小燕還真是愛上李兵了,也不知道是愛他的功夫還是愛他的人。不過這也一是好事,反正李兵現在也沒婚配,平時孤零零一個人也沒意思,如今多個情人,也算調劑下枯燥的生活。就是不知道,等劉濤被處理入獄之後,夏小燕會怎麼辦。
林小虎讓李兵給夏小燕撥回去,問問她水龍鎮水庫邊上那套別墅怎麼樣了。林小虎想到,劉濤如果要毀滅證據,肯定要先把那套房子的產權轉給別人,要麼就是送還送他房子那個房產商。問清楚這個,就能大概猜到劉濤做出了什麼部署。
李兵問︰「我該怎麼問這個問題?」
林小虎說︰「你當然不能直接問,。你這樣問,你說我想去水龍鎮你那套房子里跟你見面,有時間嗎。夏小燕要是說行,就說明那套居子劉濤還沒動︰如果說不行,那說明劉濤已經動了那套房子。」
王寶強插口道︰「劉濤要是把那套房子產權已經轉到別人名下了,市里來的調查組不就查不到了?」林小虎說︰「這個你放心吧。市里派出的調查組,不知道處理了多少件類似的案子,經驗豐富之極。劉濤這時候搞早就晚了。只要調查組認真細致的查,絕對能查出來。」
王寶強說︰「就怕調查組來了,也是敷衍了事。」
林小虎想了想,苦笑道︰「希望來的調查組里都是廉潔奉公的好官員。如果真跟我這個假冒的馬振善一樣貪心,想趁機賺一筆,那劉濤就被他們救了。」
李兵隨後當著林小虎跟王寶強的面給夏小燕打去了電話,說了幾句閑話之後回到了那套房子上,說想去那套房子里見她。結果夏小燕告訴李兵,那套房子已經送人了,不能去了……再之後的話題寥寥,也沒什麼意思。李兵推說自己生意忙,就掛了電話。
林小虎皺眉不語,這個劉濤動作真快,剛剛拿到舉報信,就已經把那套別墅處理了。看來,舉報信上其它兩處*證,也會被他一一處理掉。等真正的調查組趕過來的時候,盛唐酒店里早就找不到那個視頻的主角張艷了吧。
下午三點多,劉濤給他打來電話,告訴他錢已經湊齊了。林小虎並沒急著讓他送錢過來,而是教導他︰「劉局長,要是你賬面上錢財實在太多的話,最好是先轉移一下。我們調查組就一走走過場,可是市里或許有變數,你還是未雨綢繆吧。」
劉濤又讓我嚇了一跳,道︰「市里怎麼還會有變數?這四百萬難道不能擺平所有人嗎?」
林小虎說︰「你說對了,真不能擺平所有人。我們充其量擺平干事的,可是領導怎麼擺平?你教給我嗎?唉,就怕領導較真兒,時我們的調查結果不滿意,讓我們明查,那就麻煩了。所以,我教你先未雨綢繆。」
劉濤連連贊道︰「嘖嘖,馬老弟真夠意思,為我考慮得這麼長遠周到。行,我听你的,盡快轉移,至于這四百萬……」
林小虎說︰「我本想讓你送到保州去,可是你現在事情那麼多,我也不給你添麻煩。這樣,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派手下人接手好了。」
劉濤說︰「那馬老弟你說哪僻靜?」林小虎說︰「你們這我也不熱悉,這樣,就沿國道西行,出城五公里,在那的路邊見面。」
劉濤說︰「那幾點合適呢?」林小虎說︰「晚上吧,現在太多人注意。晚上八點好了。」
劉濤道︰「好,我一定派人去。」
掛掉電話,林小虎只覺這事情順利得有點詭異,很是不敢相信。劉濤到了此時,就連一丁點的推理判斷能力都沒有了嗎?他連自己這個所謂的「紀檢監察。室主任馬振善」都沒親眼見過,就全信了自己的話?可能嗎?是自己太狡詐,還是他太白痴?退一萬步講,就一他已經知道調查組入駐上谷的事情嚇破了膽,也不會人都沒見過就前後送出五六百萬吧?給人感覺他就跟大傻子一樣,怎麼可能嘛?
不過林小虎從頭到尾將整件事思考了一遍之後,覺得也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性極大。首先,最開始的時候劉濤接到他這個假紀檢監察二室主任的電話後,就慌了神,這是毋庸呈疑的;隨後他派人帶著那一百四十萬趕到保州市的時候,看過了那封舉報信,他當時是有機會選擇不相信不付錢的,但他相信了,派人留下了那一百四十萬。從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主動的牢牢的綁在自己的作騙計劃中,再也月兌不開身了;再之後,又答應幫他擺平這件事,他心思活了,為了明哲保身,不惜花費巨資來托擺平此事,說白了是他心中又怕又貪,怕的是被雙規處理,貪的是保住現在的官位與所有的財產。與他龐大的財產相比,他可能覺得現在付出的這五六百萬根本不算回事。只要他能保住官位,在退休之前的兩三年里,再賺好幾個五六百萬都沒問題。就是基于這種想法,他才越陷越深。當然,能將他騙得團團轉,也要得益于他當年的官場經驗,還有提前做好的功課,還有保州市老情人田稚蘭那邊給通報的內部消息。這些條件缺一不可。不然的話,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從貪官手里騙到錢,那所有的人,都學著騙錢並且成功,那全國也就沒有貪官了。
晚上七點半,林小虎讓李王二人開著那輛帕薩持前往跟劉濤說好的地點接收那四百萬。為防劉濤耍詐,林小虎讓二人趕到那里後,將車停在路邊熄燈,人遠遠的站開,一個靠東一百米,一個靠西一百米,只要有什麼不對,兩人也不用管那輛車,跑路就是。
兩人走了之後,林小虎心下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