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村的新年過的很是熱鬧。
反正臨安村的小朋友們都養成了一個習慣,看見葉拾舟便條件反射的捂著兜。時常事後才想起來,擦,沒糖了啊。
葉拾舟本就喜歡吃,過個新年愣是把自己養的水水女敕女敕,絲毫不像以前那個干瘦小姑娘。
這般一看,越發水靈靈的,誰能知道這特麼有一百多個兄弟的女漢子啊。
也不知是不是葉永安錯覺,他總感覺村里的小朋友們不太對頭啊。
平常玩的都是丟手絹躲貓貓啥的游戲,什麼時候改成相撲?什麼時候改成雪地集體奔跑了啊?次奧,還有小姑娘直接把個六七歲的男娃扛起來直接扔出去了。
話說,你們不是熱衷堆雪人麼?
葉永安在雪地里瞪著大眼楮急匆匆走過,差點一頭撞歪脖子樹上。捂著滿頭包,媽呀,罪過大了去了ˋ。
待他回了屋,才微微松了口氣。
「娘,舟舟呢?明兒可是元宵了,她不是最愛吃湯圓麼,我帶了大白面回來。方才遇見吳嬸兒,還給了我一籃子薺菜,到時候剁碎做餃子吧。凍凍也能吃。」葉永安從兜里掏了一堆糖出來。遞給葉婉言幾人。
周氏見了面上的笑止也止不住,心里感嘆又悲哀。
自從淮安死訊傳回來後,這個孩子便懂事多了。
「好,再做幾個你最喜歡的大白菜餡兒的。舟舟去了鎮上,說是要去看燈會。待元宵過了,咱就把院子翻修一下,年後開了春,咱就多抓些牲畜養著。」周氏把東西放進木櫃,笑著道。
葉永安听了也直樂呵,那大房子一住,可舒服了。
「我待會兒也去看看,听說鎮上出了個滿臉大胡子力氣極大的女人,到時候舟舟莫踫上了。」到時候要是打起來可就坑爹了。
周氏听聞也點了頭,舟舟如今力氣大。便是院里那顆歪脖子樹都有好幾個手掌印兒。她可見不得人家比她長得高壯。
兩人正在灶房門前聊著,那門外便听人喊道。
「人呢?人都死哪兒去了,還不出來接?看見大舅來了也不出來。」門口一個雄厚的聲音怒吼道。
周氏一听微微怔了怔。
葉永安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打開門︰「大舅,你咋來了?」
那漢子很是壯實,聞言上去就一巴掌拍上了他肩膀。拍的他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
「咋的還不能來了啊?富貴了就不認咱們這些窮親戚了?老子讓人請你們過來你們咋不來?是不是周氏不讓你們來?」那馮文博不悅的黑了臉。
周氏正出門迎接,一听這話臉上就有些僵硬。
「你說什麼呢,我娘讓不讓是她的事兒。我和舟舟可不願來。到時候吃了你家大米,那以後可是要還的。」葉永安臉色有些難看,到底也帶著人進去了。
馮文博一听就變了臉︰「啥玩意兒?你叫她娘,那你娘咋辦?」馮家幾乎各個都是沒讀過書識過字的。
「我娘咋辦?我娘死了啊,你要去挖出來不?」特麼傻了吧唧的。葉永安紅著臉便罵道。
這話一出口才怔了怔,為毛這語氣有點耳熟?
馮文博氣得動了怒,轉頭就想拿笤帚打他。
「你這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我還是你大舅呢,就當我是死的?怎麼跟老子說話呢!一群白眼狼玩意兒!」馮文博說著就要往上沖。
那葉永安也是梗著脖子紅著臉,氣得很。
當年馮氏死的時候,帶了個鐲子入棺陪葬。那鐲子是幾年前娘家送的。那馮家孩子多,馮氏自然也不算受寵。
就成親前一****娘塞給她這麼個物件兒,說是一定要戴在外頭讓人看看,馮氏嫁人後平日里寶貝的很。
那馮家不知受了什麼蠱惑,非說要折福,死活要開棺拿東西。可把葉淮安氣狠了,當時就把人打出去了。
後來才知道,那塊玉佩是當年馮家娶大嫂買來的,花了不少銀錢。那時馮氏又嫁的匆忙,就帶了這麼個玩意兒充體面。
偏生老太太又不說清楚,本想著以後要回來,誰知道這才幾年就沒了。
那馮家大嫂為著那塊玉鬧了好多回,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說來,這兩家關系變冷,也是因這事。
便是以前也就算了,馮氏唯唯諾諾膽子小,本就是個閨女,在兒子多的馮家自然更不受寵。好在嫁了人遇見葉淮安。但死了還來這一遭,葉家就不滿了。
那擅自開棺可是不吉利的。也是對死者的侮辱。
此時馮文博氣的面紅耳赤,拿著笤帚就要沖上來。
哪知人還跑在院子中間,便听得大門 當一聲被踹開「誰敢動我哥哥!」
葉拾舟飛上來就是一腳過去。
把馮文博踹的翻了好幾個跟頭。在雪地里半響爬不起來。
葉拾舟一身淡綠短襖,圓圓潤潤的小臉蛋看著喜人的很。偏生擰著眉,一副霸道像。
馮文博都快驚呆了,指著葉拾舟這變化極大的丫頭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還是周氏看不過眼,去扶了他起來。只是被馮文博一袖子甩開。
「甩什麼甩,胳膊不想要了?」葉拾舟叉著腰,似乎他敢點頭,就真敢上去掰扯掰扯他。
「你這死丫頭,如今大舅都不要了。要是你娘知道,可不得寒心。」馮文博踉蹌著腿,捂著心口,估計胸口都青了。
「人死如燈滅,她還能怎麼冷。你要是想她,也可以去看看她。」葉拾舟癟了癟嘴,心里還得意自己終于能拽詞兒了。
只是那馮家大舅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只當她是在諷刺當年馮家強行開棺之事。
葉永安看著馮家大舅進了院子,就眼楮四處亂看,就知道他又瞅著這一屋東西了。
葉永安臉色極其難看。很小他就知道,外祖家是靠不上的。
那一大屋子的舅舅舅娘,就沒一個好東西。自家條件還好時,葉拾舟那會兒死活要過去,被人哄的團團轉。
更何況,那時只要過去,那些舅娘便勸著他們要疏遠後娘。多跟外祖家來往,哪知爹才走了第二年,葉拾舟那次就被送了回來。
後來,更是老死不相往來。真是涼薄的讓人心寒。
還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要臉的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