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三次點燃烽火,無一不昭示著鄰國蠻子的野心。
特別是大雪將至,雲州城受到的沖擊更是猛烈。
蠻子被緊緊攔在雲州,但雲州卻也是產糧重地,蠻子自然加緊了進攻。
皇帝遠在京城,急得著急上火。甚至三兩日的八百里加急過去,皇帝那段時日連行房都不敢。听得心驚膽顫,在朝堂上把一眾大臣罵的狗血淋頭。
自從雲州被攻好幾次,安樂鎮這些日子便日夜巡邏。甚至陳大人知道了葉拾舟在臨安村的作為,也大膽啟用了民間護衛隊。
安樂鎮周圍幾個城鎮已經有蠻子出現的蹤跡,陳大人早已急得夜不能寐。常常大半夜的爬上牆頭,看著遠方的戰火蔓延,頭發都大把大把的落。
「這冬天,趕緊過去吧。哎。」陳大人穿著厚厚的襖子,夜晚的安樂鎮極其安靜祥和。
「連著三日大雪,蠻子那邊只怕要拼命了。昨日有人在三十里處發現了大規模的馬蹄腳印,還有零零散散潛入安樂鎮的蠻子。這幾日估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了。」城牆山的護衛一一個陳縣令稟報。
陳縣令面色微沉,自從半個月前雲州城的消息便再未遞出來。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他夫人姚氏更是徹夜徹夜難眠。每每見得烽火,便暗自垂淚。不過半月,這身子就消瘦下去了。
姚知府,是她親哥哥。
「吩咐下去,全城警戒,閑雜人等若無要事,不可出城!進鎮之人,必得嚴格檢查。萬萬不能讓那些畜生混進!」陳縣令凝眉低呵道。
他其實也明白,蠻子真的要來,只怕也是去周圍村莊。那些,才是糧食的重地。
遠遠眺望了一眼,安樂鎮籠罩在黑暗里,似乎帶上了幾分沉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大雪封山,真要出了事,消息都傳不出來。
大雪還在下,幾乎整個地面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一些懶惰的人家,地上的雪堆積的門都推不開。
此處的他們全然不知,某個富饒的村落早已尸橫遍野,滿地尸骨。
整個村子都籠罩在絕望中,放眼望去四處都是高壯的男子騎著大馬,嘴里罵罵咧咧個不停。身上還扛著糧食,後邊是被血染紅了的屋子。
到處都是散亂的糧食,浸泡在鮮血中。被亂刀砍死的村民無辜的瞪著眼楮,死不瞑目。
躲在地窖的婦孺孩童死死咬著唇,瞪著驚恐的眼楮望著牆縫外畜生的身影。只待日後破土而出。
門外到處都是慘叫聲,那鮮血在蒼白的雪地里格外刺眼。
還有未曾來得及躲進地窖的女子,在蠻子肆意猖狂的笑聲中受盡屈辱而死。**在外的身子到處都是青紫,嘴角沁出一絲血。
「哈哈,我就說南諸的女人水女敕吧?你們還不信!你瞧瞧這身子,都女敕的掐得出水來。一個個貞節烈婦似的,還不是在爺爺的身子下欲罷不能!哈哈,走,去下一家。這該死的冬天,就靠這暖和暖和了。」粗狂大漢滿臉yin笑,扔下小姑娘破布般的身子一群人吆喝著往門外走去。
小姑娘過年都舍不得穿的水藍色繡花小襖,被撕成了碎片。嬌弱的身子滿身青痕,許多地方都被抓爛了。因為掙扎太過激烈,手腕骨朝著反方向擰斷。眼楮散亂再無光彩,嘴角的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屋里屋外,寒的刺骨。
整個陶然村恐怕絕不會想到,那象征著富庶的產糧大村,也會為他們帶來毀滅一般的打擊。
村里的漢子們誓死抵抗,卻也死在了泛著寒光的大刀下。滿村都是哀嚎,遍布著濃濃的血腥氣。
「畜生,不得好死。噗」男子只來的說了一句,便被人一刀捅死。眼中的憤怒,也被帶進了墳墓。
陶然村,到處都是尸體。
蠻子嘴里吆喝著提著褲子張狂的在村里肆意走動,直到天色發白,才帶著滿滿的收獲策馬歸去。
相鄰兩個村,也死傷無數。
直到天明,消息才傳出安樂鎮。當晚,陳縣令便眼楮一花,腦子重重一昏,差點栽倒在地。
來報信之人滿身血,渾身都籠罩在絕望之中。看著陳大人又哭又笑,宛若瘋狂。
「畜生,那些畜生啊,村子毀了。死了好多人,大人啊!你怎麼不來啊。」來人踉蹌坐在地上,聲聲泣血。臉上的血淚,幾乎哭得流不出來。
「我閨女啊,我閨女被他們禍害了。受盡屈辱咬舌自盡,我閨女才及笄啊!大人,完了。陶然村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中年男子渾身都在抖,他的小閨女,他最疼愛的小閨女啊。
穿著她最喜愛的衣裳等著過年,卻等來這麼一遭。
男子眼中滿是絕望,渾身哆嗦個不停。只恨自己守不住村子,守不住家人,守不住閨女。
整個衙門寂靜的駭人。
待消息傳到臨安村時,此時已經整個安樂鎮都知曉了。
大雪封山,救援不及時,連消息都傳不出。
衙役帶著人掃清道路進入陶然村時,被深深的震驚了。陳縣令一路跟隨而來,望著凝固的血跡,緊握的拳頭冒起了青筋。
老村長瘋了,蓬頭垢面滿身血污,到處去把斷絕了氣息的漢子們搬到一塊兒。
老村長嘀嘀咕咕,穿著露了腳趾頭的謝去拖著一個個尸體。
「咱們村是大村,是產糧大村。你們竟敢偷懶,都給我起來。趕緊給我下地去,還睡啊。起來了。」老村長一下一下蹲在地上,去推早已凍僵硬的漢子們。
陳縣令心里沉甸甸的,憋著一口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身後的衙役偷偷抹著淚,還要去幫忙統計村子的損失。
「當家的,你咋不等我啊。你走了,我們一家可怎麼辦。當家的,當家的。」婦人抱著尸體跪坐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還有孩子掙月兌家中老人的手,哭著跑去翻找爹爹的尸體。哭喊著叫爹,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陳縣令緊咬著牙關,眼楮通紅。一拳頭砸在染血的樹干上,悉悉索索的雪,落了一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