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諸與南蠻相鄰而居,中間被一條河隔開。
站在邊關能還能瞧見南蠻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只是因著地勢的緣故,瞧得並不真切罷了。
兩邊連年征戰,平日里消停的時候都駐守邊防線。算是走在戰爭的最前沿。這里的將士,都是屬于遠征軍。便是遠遠地看一眼,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煞氣。
這是常年廝殺手中染血而抹不去的氣勢。
南諸將士的大本營在十里之外群山環繞的叢林內。葉拾舟便是去的大本營。
說來,這里葉拾舟已經來過一次了。還做了一個鹽腌肉。
肖季帶著葉拾舟往前走。葉拾舟今兒穿了一身天藍色繡花裙,裙擺還繡著簡單大氣的蘭花。頭上扎著發髻,走路一晃一晃的,看著很是顯小。
肖季轉頭一看,見她小臉白生生的俏麗嫣然。似乎這會兒才想起她是個姑娘,聲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冷硬。
「待會兒回了營就好好歇會兒。你也莫要擔心,咱營里雖然都是些大老爺們,大老粗,但行軍打仗卻是半點不敢馬虎。定能把副將帶回來的。」還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後腦勺。
奇了怪了,這葉家姑娘總能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一種她其實是個漢子的錯覺!
葉拾舟大氣的揮了揮手,對肖季突然柔聲下來頗有些嫌惡。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
肖季若是知道他好不容易把這貨當成了姑娘一次,還被人嫌棄至此,估計要深受打擊了。
兩人悶頭在叢林間穿梭,那肖季見葉拾舟半步不落,心中也生了幾分試探。腳步越發加快,在坎坷的林中幾乎只能瞧見個身影兒。
半個時辰後。
肖季喘著粗氣調整呼吸好幾次,那葉拾舟雙手抱胸靠樹,一派雲淡風輕。額角連點汗珠都沒瞧見。
「你這身子骨還得多練練啊。男人啊,可不能不行。」葉拾舟吧唧吧唧嘴,搖著頭無奈的很。
肖季黑著臉,听得不行那句話跟雷劈了似的。深一腳淺一腳,帶著她進了營地。
營地外有不少面容黝黑卻目光如炬的將士,手上拿著長槍,目不轉楮的望著走來的兩人。
營地可從來沒來過這般嬌嬌俏俏的小姑娘。便是有,也不過一些漿洗的婆子罷了。
「這便是沈將軍要你帶回來的人?」葉拾舟走在身後,便听得有人從那森嚴的營地里出來。語氣驚奇,還有些疑惑。
肖季嘴角扯了扯︰「人我帶到了。怎麼做橫豎有將軍便好。」拉了拉那男子,生怕他說了什麼話。
鵬盛點了點頭,倒也揮手放行了。只是瞧著葉拾舟走過,只覺渾身有種寒毛都豎了起來的感覺。
仿佛,野獸遇見了天敵一般。
葉拾舟走在將士森嚴的道路上,緊跟肖季腳步。肖季心想怎麼也是小姑娘,莫要嚇哭了。轉頭一瞧,卻見那家伙似乎與營地有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他與葉拾舟走在一起,葉拾舟倒更像屬于這里之人。
葉拾舟看著那熟悉的場景和氣勢,心里咚咚咚直跳。仿佛快要跳胸腔一般。死死按捺住拳頭,才忍住了在這肅穆的營地里,把那些嚴肅的將士
盡數掀翻。
「那些老畜生,要是再繼續蹦噠,老子一腳踹死他!大不了回家做個光棍世子罷了,也得弄死他丫的。送他回來,那是為了兩國邦交!」葉拾舟兩人正走進,便見得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陰沉著臉走了出來。
男子眼底滿是陰郁,襯得那面容也有些扭曲。一身華服皺皺巴巴,濃密的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
肖季正要抬頭說話,那邊沖出來一個小將士忙拉了他︰「肖參將,你可回來了。校場那邊又起沖突了。你快去看看吧,是葉副將的人。」來人虎頭虎腦,還滿臉的憤恨不平。
葉副將進京回來便官升一級,如今已是總兵。還未走馬上任呢,就失蹤了。
葉淮安身份有些麻煩,自然便引起了不少關注。營里這邊找不到人,自然不敢放那群從京中回來的南蠻官員回去。
那些老崽子,回來邊關整個人都跟活過來了似的。趁著南蠻那邊派人來接,這段時間可勁兒折騰。作威作福,可沒少作死。
恨的人壓根癢癢。
肖季眉頭一皺,恰好見華服男子過來。便走上前去,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指了指葉拾舟,那男人本來便臉色難看。一見營中來了女子,更是臉刷的一下下來了。
「便勞了榮世子帶葉姑娘去見將軍,肖某去去就來。」肖季拱了拱手,那男子才一臉煩躁的點頭應下了。
肖季走了兩步,榮世子這才不屑道;「這等下賤身份還見將軍,便是沈將軍再娶不著媳婦兒。也定不會與蠻子那些蠢貨共享一人的。」
男子走進,眼底有些嫌惡和不屑。一介風塵女子,他是看不上的。
原來,這榮世子便是京中定國候嫡子。奉了皇命送那群悲催的南蠻官員回邊關。換種話說來,就是鍍金。
這等閑差又有功勞可拿,自然便是赤手可熱的好差事了。
只是那群南蠻官員,來時受了天大的委屈。在京里皇帝又不陰不陽的晾著他們,回了邊關,等南蠻來接的使者一來,這小性子便使了上來。
恰好葉淮安失蹤,這邊沈策便不肯放他們走。如今在營中,自然也可勁兒的折騰。
方才幾個南蠻官員,便嚷著要叫未**的姑娘來伺候。這怎麼伺候,都是男人,自然懂得。
榮世子自然氣得很。他一個貴公子,老子來鍍金偏生遇上這等事。現在走也走不得,倒也受氣。
出來就遇上肖季帶著葉拾舟進來,尋常這營中可沒半個女子。榮世子便想當然了。一路便引了葉拾舟過去。
這二十來歲的男人,除了沈策這個極品還是個雛兒。這正常男人早就食髓知味,知曉其中滋味了。
此時榮世子瞧著葉拾舟未長開便略顯姿色的模樣,微微怔了怔。再仔細一看,竟還是個小姑娘呢。心里頓時一氣,難免有些輕視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蠻子的營帳走去,殊不知,又要捅出啥簍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