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物證確鑿,是他五叔自個兒撞見的,氣得當場就把他打了個半死,後來他那個堂姐要死要活的,雖然她是個私生女,但是安之敬這個人向來會鬧會折騰,就為這事兒鬧得整個安家不得安生,安老頭也拿他沒辦法……」
「之前您說安從哲受了重傷,就是被他五叔打的?」夏遙知道安之敬是個很猖狂的人,沒想到竟然囂張到把親生佷子給打成重傷,「安老爺子也不管管?這可是他親孫子啊!」
「安老頭向來就會息事寧人,他要真想下死力管,安家怎麼會亂成這樣?再說安之敬不依不撓地說這是盛怒之下做出的事情,誰能怪得了他?他這是吃準了安之禮是個窩囊廢,兒子被打成這樣也不敢吭聲,才敢這麼囂張的。倒是可憐了安從哲,傷剛好就被送到這兒了。」
見夏遙的態度自然,林若水也自然了許多,索性把整件事情和盤托出。
夏遙暗暗心驚,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豪門之中的爭斗真是心驚動魄,這樣陰損的事情也虧得他們想得出來,和方耀明一人獨大的方家相比,安家還真是龍潭虎穴。
雖然她和安從哲接觸不多,可也能看出他的城府極深,這樣的一個人真要欲行不軌,怎麼會被人輕易撞見,而且還是被苦主親自撞見,這也太荒謬太巧合了吧。
「你看,明眼人都不會相信,你說說看,有可能嗎?」。林若水越想越生氣,完全忘了自己也曾經相信過。
「不管事情是不是發生過,我們信不信,他家人無論是真信還是假信,他們對外做出的態度也是信了的,所以他才被趕到了這里,事情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一切都無關緊要。既然如此,我們能做的只是幫他適應新的環境,其他的超出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了。」
前世安從哲胸前的傷和他臉上滿不在乎的笑容,瞬間浮上她的心頭,讓她有些莫名的難過,她搖搖頭,連忙甩掉這份不該有的傷感,盡量理智地說。
「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事要不要和他說,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他這麼冷冷淡淡的,我怕他知道真相後,心里更過不去這個坎。」
「如果您相信我的話,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我找個機會試試,如果合適的話再把這件事告訴他。」她可不覺得安從哲是這麼脆弱的人,正可以用這件事探探他的底。
「你?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怕他……」林若水一臉猶豫。
「師父,您別糾結了,咱們也得從好的一面想,他家里人能想出這麼陰損的主意對付他,那些人還能算是親人嗎?是仇人還差不多,他老爸又護不住他,在那種地方生活不知道有多憋屈。他現在離開了那里,在咱們這個單純的地方,多讓他接接地氣,讓他感受感受人民群眾的幸福生活,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呢。」
林若水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可還是有些怪怪的。
「換個角度來看吧,如果您是他的話,是願意待在安家,還是願意待在這兒?」
「那還用說,我要是想待在那兒……」早就在京城住著了,他把後半句吞了回去,那時候的安家還不像現在這麼混亂,他已經嫌鬧得慌了。
安邦民也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那麼多女人,生那麼多小孩做什麼?
「那不就結了,要打開他的心結,就得讓他徹底融入咱們的生活,讓他感受到這里的好,如果他在這里生活得舒心順意,自然不會想過去的事情。」夏遙隨口安慰道,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安從哲那只狐狸絕不可能像林若水想的那麼脆弱。
「怎麼才能讓他融入這里?我覺得他適應能力很強,生活自理能力不下于你,但是融入就差了些,他平時幾乎都不說話的。」
「他性格如此,這是急不得的,我去和他好好談談。」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模清楚之後,夏遙更加氣定神閑,她對安從哲這個人充滿了好奇,如果他對自己沒有惡意的話,不妨抱抱這根粗大腿。
她為人現實,凡事都習慣為自己考慮,她努力忽略記憶中他那空洞的眼神和滿不在乎的笑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的謀劃,現在的她已經被前世的生活磨滅了感情,怎麼可能會去單純地同情接近一個只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他去你學校讀書,你看怎麼樣?」林若水認真地說,這是他這幾天思來想去,為安從哲所作出的最好安排了。
「開什麼玩笑?安從哲什麼學校進不去?進市一中讀書都是委屈他了,怎麼可能讓他來我讀的學校,我那所中學可是有名的差啊!千萬別拖累了他的成績!」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不會以為安從哲到你們學校是為了讀書吧?他是安家的神童,雖然才十五歲,但早已經從帝國大學畢業了,這一年都已經在家里做研究生論文了,正常的話明年就能通過答辯拿到碩士學位了……」林若水失笑。
安從哲的天資聰穎一直讓安邦民引以為傲,可惜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安邦民雖然面上冷淡,但是私下對這個孫子的看重,還是被人察覺到了,這才有了安之敬的借題發揮。
「我讓他去你們學校讀書,是讓他體驗一把普通學生的生活,不然他這麼小的年紀成天悶在房間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是個事兒,听說你在學校里挺橫的,我就指望你能多照顧照顧他。」
夏遙咋舌,安從哲這麼聰明,她前世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
她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沒想到和聰明人比起來差了這麼多,人家十六歲就已經快要碩士畢業了,她兩世加起來的年齡比他大上不少,卻還在初中里混。
「師父,這樣不好吧,」她干笑兩聲,「人家天天在房間里寫論文呢,您讓他去我那個破學校上課,肯定會影響他明年的答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