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東被自己腦海里閃過的影像驚到了,趕緊收回心神,不過他不是一個遇事輕易就過去的人,他需要好好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小胖這麼一鬧,大家都高興起來,陸松原中午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拉著靳向東的手說︰「向東啊,三十年了,我沒見你媽這樣高興過,回來了好啊,回來了好。」
因為靳向東說過靳老的事,陸松原拍桌子決定︰「今後你也不用改姓陸,就姓靳,就叫向東,以後有了兒女也姓靳,那是你的再生父母啊,這恩不能忘了。」
下午時,劉紅兵和妻子田媛媛帶著兒子劉佳佳來了。
田媛媛見顧小北就說︰「我帶著孩子回老家了一段時間,昨天剛回來,听紅兵說你們都搬過來了,趕緊過來看看。」
已經一歲兩個月的劉佳佳一見陸戰國懷里的小胖,掙扎著要下來,嘴里喊著︰「包包,包包。」
田媛媛笑著說︰「就知道吃,那不是包包,那應該是妹妹。」說著把劉佳佳放地上,劉佳佳立馬顫巍巍的跑到陸戰國跟前,笑的眼楮都眯成一條縫了。
劉紅兵也是听說陸家的事,現在一見靳向東,還是嚇一跳,喃喃說︰「真是太像了,不,這就是一個人嗎,戰國,我建議回頭執行任務,你和大哥一起去,可以迷惑敵人。」
眾人說笑了一會兒,劉紅兵示意陸戰國,他有話跟他說。
陸戰國把小胖給了顧小北,和劉紅兵進了小臥室。
一進屋,劉紅兵就一臉嚴肅的說︰「你上次讓我跟那個小子,是你家親戚?」
陸戰國點點頭︰「是的。」
劉紅兵說道︰「上次我跟著,沒看出什麼異樣,前兩天我又踫見了,跟了一次,我發現他和那種貨有關。」
陸戰國蹙眉,沉聲說︰「你跟沈恆說一下吧,他們最近就在跟這個案子。」
「你不勸勸你家親戚,現在看,他也就是個普通的馬仔,還有救。」劉紅兵有些顧忌的說。
陸戰國一擺手說︰「不用,他身上還有命案呢,要不是想著能從他身上釣到大魚,早在京城就把他扣下了。」
劉紅兵有些吃驚,嘆口氣說︰「現在孩子怎麼就不學好呢,你看看街上那些錄像廳,台球案子攤,天天發生打架滋事的,全是些年輕小伙子,干些什麼不好,怎麼就把前幾年的苦日子都給忘了呢?」
「這就是時代發展的弊端,好的壞的全盤接受,不懂什麼是精華和糟粕,一鍋端的都學了,人們往往接受壞的事物要比好的快。」陸戰國最看不慣的就是大街上,那些小伙子們,穿個花襯衣,喇叭褲,燙個老娘們頭,還美其名曰叫與時俱進。
客廳里,陸松原抱著莫忘,笑著看著劉佳佳非要去模小胖,小胖一見劉佳佳靠近,眼楮瞪的圓圓的,小身子前傾著,凶巴巴的喊了聲︰「啊~」
嚇的劉佳佳站在原地一愣,然後哇哇大哭起來。
田媛媛無奈的說︰「看看,我家這兒子多愛哭,被個小姑娘喊一嗓子,都能嚇哭。」
靳向東陪文秀清在廚房做飯。
文秀清每天幾乎都要問一遍︰「吃辣椒嗎?愛吃甜的嗎?放這麼多鹽夠不夠……」只要見靳向東,就恨不得把三十年的母愛一次性補上。
顧小北見白曉蘭一連幾天沒來,有些奇怪,抱著小胖進廚房說︰「媽,你炖的雞湯挺多的,一會兒讓我大哥回去的時候,給曉蘭帶點吧,她一個人住宿舍吃食堂,肯定沒啥營養,回頭瘦了,我白姨看見,該心疼了。」
文秀清一听,才覺得真是好幾天沒見白曉蘭了,剛來的時候,那丫頭不說天天來,隔一天肯定來一趟,點頭說︰「行,向東,你知道曉蘭宿舍在哪,你就順路給那孩子送去,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容易。」
靳向東點點頭,听到顧小北和文秀清擔心白曉蘭,心里竟然有了一絲異樣。
顧小北滿意的抱著小胖出去,這愛情的小火苗還是需要有人在旁邊扇點風,才能著的更旺啊。
白曉蘭最近很郁悶,她在文化館里最不起眼的資料室工作,一共四個女人,那三個女人天天找各種由頭擠兌她,白曉蘭什麼時候肯吃虧啊,一天兩天忍,半個月下來,白曉蘭覺得再忍下去,就不是自己了,她要報復這三個女人。
明里打架不好听,來暗的好吧,其中有個辦公室副主任,天天讓她澆花,打掃衛生,讓她做開會記錄,她們逃班去溜達,讓她頂著。
白曉蘭一生氣,天天用開水澆花,掃地從來不灑水,干掃。開會做的記錄,連她自己也看不懂,她們三逃班前腳一走,她後腳也回宿舍睡覺。
然後辦公室的花全死了,評選最美辦公室,她們倒數第一。
掃地不灑水,灰塵飛的哪都是,檢查衛生的一抹門框上,好厚一層灰,衛生倒數第一。
檢查各辦公室會議記錄,翻開白曉蘭做的鬼畫符,又倒數第一。
某一天的出勤率,零蛋。
館長發火了,下次再這樣,都滾蛋回家。
辦公室主任過來,看見那三個都是多年共事的老同事了,就罰白曉蘭抄資料。文化館近年來,從民間搜羅上來的各種曲藝資料,都抄了。
白曉蘭想拍桌子不干了,可是想想自己在家人面前吹的牛,只能瞪眼忍了,這幾天幾乎天天抄資料抄到半夜,食指和中指都磨的變形了。
白曉蘭在辦公室委屈的啃著從食堂打的干饅頭,邊埋頭抄筆記,心里把所有人罵了個遍,等姑女乃女乃揚眉吐氣了,把你們全揍一遍。
靳向東拎著雞湯到白曉蘭宿舍,見沒人,同宿舍的女同志告訴他,白曉蘭在辦公室加班。
靳向東到辦公室門口,從虛掩的門里,看見白曉蘭一手拿個饅頭,一手拿著鋼筆在寫寫畫畫,嘴里還嘟嘟囔囔的說著。
昏黃的燈光照在白曉蘭身上,漂亮的臉蛋上透著滿滿的倔強和不甘,靳向東不由莞爾,這個姑娘永遠活的這麼真實,不滿就掛在臉上,不去掩飾,不去偽裝。
靳向東心里突然生出了溫暖的感覺,輕輕叩響辦公室的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