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我喜歡你!」宋璟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哀愁與無力。
韓琦看著眼前略微有些頹廢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蒼白無力的弧度,酒精現在已經完全侵蝕了她的大腦,她搖著頭,呢喃著,「你不是他,不是。」她甩開他的手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喜歡你」
韓琦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她起身邁步,搖搖晃晃往前走去。
整個世界突然變成了寒冬了,內心想附和,偏偏不能夠解月兌,拜拜愛過,拜拜愛過,以前的,以前的,那些快樂,只不過是我,一個人獨自在頑活
宋璟深呼吸了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滿腔的怒氣,然後疾步追上那個任性的女人,一把就將她扯進了懷里,咬牙,用他的大衣將這個醉醺醺的女人裹住,她是不是想死啊,就那樣醉醺醺的在車道里搖搖晃晃!
他不知道的是,今夜過後,他再也不曾看到像這樣真實的又有些任性的韓琦,她把自己裝在了一個堅硬的殼子里,他再也無法進駐。
被他擁在懷里的韓琦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起來,「宋璟?」然後又猛地一把將他推了開來,搖搖晃晃指著他大聲地說,「我不愛你了,我再也不會愛你了,不會!」
她說著說著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也不顧什麼形象,甚至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就那麼放不下那個女人嗎?」。她說完這些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這樣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緩緩蹲了下來,雙手捧著臉嗚咽著呢喃著,「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她就這般借著酒意放縱著自己,絕望地發泄著自己崩潰的情緒,其實,她心里清清楚楚的很,以後,她再也不會有這樣肆無忌憚的歲月了。
宋璟看著韓琦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心里,竟不知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微微伸起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他根本沒有理由來為自己開月兌,他又能那什麼來挽留她?他扯了扯嘴角。
韓琦蹲在地上,指甲死死的摳進了手心,骨節都泛白了,但還是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肯讓眼淚流下。輕言心疼的給了她一個擁抱,眼眶有些發酸。她的視線從宋璟修長的指尖一直往上,沿著他精致的西裝袖扣,到他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下的臂膀,直到對上他平靜無波的黑眸,那眸子里褪去里曾經的不羈和純淨,有的是一個男人運籌帷幄時的睿智,可是,這樣的他,這樣的宋璟,真的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宋小璟了
輕言扶起懷里的女孩,細心的為她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她看了看愣在那兒的男人,「也許,這一次,你們真的變了」
宋璟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曾動過。抬手,覆住了自己的臉,沉默著,繃緊的骨節泄露了他悲痛的情緒。不過是一夕之間,他們便由情侶,成了陌生人。
生命里,有一門必修課,叫做放棄——
酒店
在冷水了浸泡許久過後,韓琦濕著頭發走了出來,全身冰的嚇人,雙唇無意識的打著顫。
輕言皺著眉將毯子披在她的肩上,「你瘋了嗎?!」
「言言」韓琦瑟縮著鑽在輕言的懷里,汲取著為數不多的熱氣,「我想離開。」不能釋懷,是因為觸踫了愛情。
「真的想好了嗎?」。輕言不舍的看著她,嘴角抿成一條好看的弧度,下頜緊緊繃著。
「嗯。」韓琦笑了笑,這抹笑蒼白透明,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決絕,「我該學著,去放下了。」有一個詞,叫物是人非。有一種痛,叫滄海桑田,就是在說現在的他們。離開,是為了不給自己負擔,也不給別人負擔。「明早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韓琦直直的看著輕言,眼底流瀉出一絲的釋然,「言言,希望下次回來,不會是這般的光景,你要幸福。」
「我們都要幸福。」輕言捂著嘴,失聲痛哭。
「好了,我都沒哭呢。」韓琦溫柔的為她拭去了淚珠,「明天別送我了,我不想離開的時候,還是哭著的。」
「我今晚不回去了。」輕言孩子氣的抱著韓琦,這是她生命中第一個閨蜜,真正的閨蜜,「你還沒見過小包子呢,你明明說要做我兒子的干媽呢!討厭,說話不算數!」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的。」只要把他忘了。韓琦含著淚,眼角滿是酸意,她真的好懦弱,為了一個男人,竟然舍得放下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和朋友。
兩個人靜靜的靠在床頭,一起回憶著過去的時光,她們一起笑過,哭過,打鬧過的歲月,一去不復返,時間埋葬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死去了的愛情。
天蒙蒙亮,還帶著朦朧的黑意,韓琦一夜未睡,看著掛著淚痕的好友,她有些失神,曾經無憂的青春,真的回不去了。
穿戴整齊後,韓琦深深的看了一眼睡夢中的輕言,「言言,再見。」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
寂靜的過道里,只听得見行李箱拖拉的聲響。
宋璟,謝謝,謝謝你曾路過我的生命。
不失去過,誰也不知道,誰是誰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抬頭,一架飛往歐洲的飛機劃過灰暗的天空,像流星一般轉瞬即逝。宋璟搖了搖頭,熄滅了手里的煙頭,拉上了窗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