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的逆襲 第六十二章 賣身契

作者 ︰ 範老二

席翠的轎子落到了露居正院,南宮宇峰正從里面出來就看到席翠回來,臉上先是一驚然後定了定神色走下台階,站在席翠面前。

芸婷的哭聲從他身後的房間里傳出來,引得席翠一陣心慌,不由剜了他一眼,目光探尋的望向房間里。

好在齊媽媽出來,打開了門,席翠這才看到里面的情況。芸婷撲在王少岩懷里掩面哭泣,桌椅傾倒一片,茶壺茶杯的破碎了一地。

這都是南宮宇峰干的?席翠的目光再一次落回南宮宇峰身上,這位大將軍好大的威風啊,竟然敢上門欺負王家。雖然經歷過這幾日的事情,席翠對于王家早已失望透頂,可芸婷的卻依附于王家,而她則依附于芸婷,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心里是否在暗笑,臉上還是要表現出對南宮宇峰的不滿。當然對這個人的不滿,她根本不需要裝,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對他滿意過。

于是南宮宇峰再次對上席翠冷冰冰的雙眼,可就在他剛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席翠的眼神只在他身上閃了一下便像跨越障礙物一般直接越過他去,看向他身後台階上的齊媽媽。「齊媽媽,少夫人怎麼了?」

齊媽媽本是追著南宮宇峰出來的,原見他一見著席翠就停下了腳步,還指望著席翠能先說幾句好話將人留住,然後再慢慢解釋這其中的誤會呢,沒想到席翠這一開口就讓這位世子爺的臉黑成了鐵鍋。

此刻的齊媽媽終于明白了,再好看的男人氣到一定程度他也能將五官扭曲到不忍直視的地步,眼前的這位禮王世子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听見席翠的聲音,芸婷從王少岩懷里探出頭來,見席翠果然在院子里坐著,趕緊沖著席翠跑過來,路過南宮宇峰的時候還故意用力推了他一把,讓猝不及防的南宮宇峰差一點摔在地上,慌亂間他順手拉住了席翠轎子前面的橫木。他這一拉竟然直接將小轎子整個掉了一個個,席翠一時沒注意失了重心,身子往旁邊栽去。

芸婷剛跑到席翠身邊,見狀急忙伸手拉席翠,卻沒注意到自己腳下正飛速轉過來另一根橫木,席翠怕傷到芸婷便用力將芸婷往一邊推開,可惜她尚且自顧不暇,根本不能將芸婷及時推開,橫木還是砸到了芸婷身上。一時間兩個女人都尖叫著摔倒在地上,芸婷趴在橫木上,席翠側躺在她身邊不遠處。

南宮宇峰卻穩穩地站在一邊……

「南宮宇峰!你太過分了!」王少岩追著芸婷出來正好看見這樣的場面,見芸婷受傷他一邊小跑著沖過來,一邊對著南宮宇峰喊,’「皇上派來的醫女還在這里,你,你居然敢傷我妻子!」

听他這麼說席翠這才注意到王少岩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淺藍色內侍官袍的女子。這女子看上去二十出頭,一臉的素淨,目光沉斂,雙唇緊閉,面對這樣的場面也能面不改色,可見是個不簡單的。皇上派來的醫女?什麼意思?皇帝為何在這個時候派個醫女進王家?

南宮宇峰卻根本不理會王少岩的怒斥,邁開大長腿跨過橫木來到席翠身邊,當著席翠投向醫女的視線,同時也擋住了醫女看向席翠的目光。他蹲子,臉雖然向著席翠,可眼神卻輕瞟向王少岩那邊,兩個人的目光明明沒有交接,卻似乎已經達成共識一般,同時點點頭。

王少岩抱起了已經昏迷的芸婷,兩步走到南宮宇峰與席翠身邊,怒道,「南宮宇峰,你不要以為今日你拿著席翠的賣身契前來要人我王家就必須給你!我告訴你,當初我母親去淮安侯府親自要了席翠過來為的就是讓她做我王少岩的女人!原本以你我的交情,左右不過一個女人我給了你也沒什麼,可你今日卻為她傷了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憑這一點,我斷不會叫你稱心如意!」

南宮宇峰的手本來已經輕輕放到了席翠的膝蓋上,听他這麼說,原本輕輕展開的手掌瞬間緊握成拳。席翠離得近耳朵似乎真的听見了骨頭咯 咯 的響聲,這倆人在搞什麼鬼!什麼賣身契?她的賣身契在南宮宇峰手里嗎?怎麼可能?不是應該在夫人手里的嗎?還有這個南宮宇峰拿著她的賣身契來王家要人?要她嗎?南宮宇峰是不是瘋了?

席翠看著身邊的小遺,可小遺卻一臉看熱鬧的表情,他似乎準備在這件事上置身事外。死孩子!從來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使壞!席翠真相扯過那小子來,壓在地上使勁的揍一頓。

南宮宇峰猛地站起來,瞪著王少岩,「你什麼意思?」他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個樣子的他,讓席翠想起了當初他瞪著河對岸的胡彪時的表情。這是個要人命的表情,後來胡彪就真的死了……

「我要納了席翠!」王少岩似乎並沒有被南宮宇峰嚇到,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敢!」南宮宇峰突然出手,一把扯住王少岩的衣領。

這是一出什麼戲?席翠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竟然有這等紅顏禍水的本事,能讓兩位如此身份的男子為自己大打出手!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在那個醫女跟前演得一出戲,而自己不過就是個道具而已!最可恨的是,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利用自己,打著喜歡的名義行事卻絲毫不顧及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名聲!不管這件事最後會不會讓那個醫女真的上當,席翠這輩子算是別指望能找到正經人家的男子了!

混蛋!無恥!敗類!我雖是個奴婢卻也是個女人!你們欺人太甚!

「敢問世子爺,奴婢的賣身契緣何在您的手中?」席翠站不起來,只能抬起頭看著南宮宇峰。她的手死死拽住南宮宇峰的衣袍,想將他們拉開,畢竟芸婷還在王少岩懷里抱著。

南宮宇峰果然很听話的松開了手,沒想到他竟然還再度蹲子,與席翠說話的語氣分外的和顏悅色,「當然是從席雲劍手里得來的了!出征前我就知道淮安侯夫人將你送給了席雲劍,于是我便想盡一切辦法將你的賣身契從他身上奪了過來。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你與淮安侯府簽的這賣身契到今年六月可就到期了,屆時我便來接你,可好?」

席翠看著他拿出賣身契給她看,一把搶過來,「世子爺不會是以為誰拿著奴婢的賣身契,奴婢便是誰的人了吧?」席翠看了一眼賣身契確定是真的,心里就像一直懸著的石頭著了地,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分毫,「可得謝謝您將奴婢的賣身契拿出來,這樣奴婢心里也就有底了,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便能恢復自由身,月兌了這奴籍。只是……」席翠小心的將賣身契折好,放在自己懷里,拍了拍手,「既然奴婢到時奴婢已經不再是誰家的奴才,跟誰走過什麼樣的日子似乎就該由著奴婢自己做主了吧?怕世子爺您白跑一趟,提前給您說一聲,奴婢自有奴婢自己的去處,就不勞世子爺您操心了!」

「你怎麼能將那賣身契就這麼拿去?」南宮宇峰看著席翠將賣身契收在自己身上,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席翠看著他笑得一臉的嬌羞,粉面戴春的,「怎麼不能?世子爺您不就是來給奴婢送賣身契來的嗎?難道您堂堂禮王世子,皇上親封的驃騎大將軍還想著用奴婢的賣身契對奴婢另有所圖不成?再說了,奴婢這身份能入了您的眼那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的,您對付奴婢這樣的人還用得著賣身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賣身契拿到手里,時間到了自己走人就是,料想他們這場戲還不至于演那麼久。

「你……」南宮宇峰再次無語。他發現自己總是被席翠堵得無話可說,不論在什麼時候。明明這件事開始的時候席翠完全在狀態之外,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卷了進來,可沒想到這麼快席翠便冷靜的佔據了對自己有利的位子。果然王尚書說的沒錯,席翠是最適合卷進這件事里面的女人。

王少岩已經帶著芸婷回了房間,醫女也跟著進去看芸婷的傷勢了,院子里只剩下了席翠跟南宮宇峰。

南宮宇峰剛要對席翠解釋,就听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像是有身手的人,在這個時候過來的人除了王尚書還能有誰?看來是時間把握的剛剛好,根本不給自己留下點解釋誤會的機會。

王尚書一進來就看見席翠被南宮宇峰抱在懷里,幾個下人火急火燎的從正屋里跑出來,抓著一個一問才知道芸婷被誤傷暈倒了。他立刻怒火攻心,沖著南宮宇峰就是一掌,南宮宇峰抱著席翠躲閃不及,生生的接下了他那一掌。

席翠被他抱在懷里,隔著他的身子都感覺到那一掌打過來的力量。王尚書何時變得這麼不冷靜了?她很想阻止他們繼續打斗,卻被南宮宇峰輕輕一丟,穩穩的我坐在了原先的小轎子里。

然後兩個人在院子里便大打出手。跟著王尚書來的好幾個護院竟然也跟著主子出手,南宮宇峰很快被圍得團團轉。

好在醫女及時從里面出來,說芸婷已經沒事了,這才保住了南宮宇峰的俊臉。否則就剛才那陣勢,南宮宇峰想全身而退根本沒可能,少不了最後要破了皮相。

終于在醫女的勸說下,南宮宇峰「安全」的離開了王家。

自此京城大街小巷開始鋪天蓋地的瘋傳禮王世子在王家被打一事。緊接著便是多年不上朝的禮王爺忽然穿上了朝服上了早朝,可一上來就對王尚書橫眉冷對,怒目相視。兩個歷史兩朝的老人居然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究其原因竟然是禮王世子看上了王家長媳席芸婷的陪嫁丫鬟席翠,只因為席翠在王家出了點意外受了傷,南宮宇峰便找上門去質問。三言兩語不和兩個年輕人就發生了爭執,後來還傷到了席芸婷。王少岩為此便與南宮宇峰賭氣說要納了席翠做通房,南宮宇峰當然不答應,他便對王少岩動了手。王尚書氣不過便出手打了南宮宇峰,禮王爺知道了自然要為兒子討回公道。這一來一回的事情就鬧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于是便召回他派去王家照看席芸婷傷勢的醫女回來問話,得知醫女正在與王少岩夫婦說話之時,南宮宇峰便面含怒色的沖進來質問席翠為何會受傷?幾個小廝阻攔卻被南宮宇峰幾下打發了,一路打打鬧鬧的直接進了正屋,若不是醫女當場表明身份,南宮宇峰卻不知還要如何鬧騰。在醫女的勸阻下,南宮宇峰這才準備離開,即便如此王少岩仍然想要極力挽留還想解釋其中的誤會卻不想又發生了更大的誤會,南宮宇峰傷了席芸婷。這才有了後來一連串的沖突。

這個醫女也是個有腦子的,從一開始就知道皇帝送她去王家定不只是為了查看席芸婷的傷勢,京城明眼人都知道當時沿街跪拜的並不是席芸婷,她哪里會有什麼傷勢可看?這只不過是一個堂而皇之的將她安插在王家的一個借口而已。皇帝想要抬舉王家怎麼可能不先模清楚王家的底細?作為宮里的醫女她最終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老死宮中,要麼被賞賜出去做了朝中官員的侍妾,同時替皇帝監視皇帝不放心的人。她知道皇帝是已經為她選好了王家作為去處了,可她卻不清楚皇帝要她監視的是王家的誰?而自以為掌握著她命運的皇帝也不知道她真正的主子其實是勞克勤。自從天衣綢緞莊成為皇商那時起,勞國舅便懷疑王家與天衣綢緞莊的關系,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將人安插進王家。沒想到皇帝也不放心王家,居然會安排醫女過去,而這個被選中的醫女居然就是她。得知此消息的時候,勞克勤幾乎是喜不勝收,在皇帝召見她之前就命人將自己的命令送到了醫女手里。

如今醫女避重就輕的說出了皇帝想知道的,就安靜的等著皇帝下令讓自己再去王家。果然皇帝知想了想便深色輕松的叫醫女繼續去王家照看席芸婷,嘴上雖沒吩咐她該注意什麼,送她出宮的太監卻意味深長的告訴她,不論皇帝打算怎麼做,她最好記清楚自己說到底還是宮里的人。

醫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這才在太監滿意的目光下離開了宮門。

這件事所謂的真相被查清楚之後,一干御史大夫之類的言官齊齊上書彈劾南宮宇峰行為不端,品行不良,罔顧法理……說來說去無非是說南宮宇峰作為一品大將軍喜歡一個奴婢出身的丫鬟已經是于理不合,如今又為了這個丫鬟大鬧王家更是目無法紀。而南宮宇峰卻一臉的不以為然,他甚至願意為了席翠放棄這大將軍之職。

皇帝當然不會答應他。為了堵住一干言官的嘴,皇帝免了他三個月的俸祿,還要他當面去王家賠禮道歉。

眼看春闈就要開始了,真正用得著王家的時刻這次才算真的來了。皇帝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王家父子失了臉面,能真正把握好這次春闈選出皇帝要的人,而不是勞國舅要的人的官員,唯有王家父子而已。所以這件事他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南宮宇峰,要他親自登門道歉,希望南宮宇峰是個聰明的,理解這件事皇帝的為難,順著他的意思做了,他日後自然會好好補償于他。

就這樣,席翠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京城那些名門閨秀口中的紅顏禍水,禍國妖女。好好地一個大將軍,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愣是被這麼一樁丑聞給鬧得聲名狼藉。還有王少岩,平日里溫文儒雅,談吐謙和,從來就是一個翩翩君子,在京城無數少女的心中他本就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好兒郎,更因為上次對自己痴傻的發妻不離不棄,舍家傳丹書鐵券相護,一時間幾乎成了少女們夢寐以求的痴情郎。如今這兩人都因為席翠卷入這場鬧劇里面,不論這件事真假如何,在京城的女人圈里席翠已經被果斷的劃入了狐狸精的行列,幾乎是每每被人談起都會引來無數咬牙切齒的仇恨。

非但這些小姐們如此,竟然連一些小丫鬟們也對席翠開始冷眼相待。搞得這幾日席翠出門辦事都不敢自報家門,否則總會遭到一些陌生的白眼。

每當這個時候小遺總是會忍不住鄙夷,「就你這樣的姿色,居然也有機會得到這樣人人嫉恨的待遇!果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說起來皇帝派來的醫女果然有兩下子,席翠在她的幫助下,這才七八日的功夫如今已經可以自己站起來走幾步了。雖然知道這個醫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席翠卻仗著有小遺在身邊可以掌握人家的心事便一邊肆無忌憚的接受人家好意,一邊嚴密防備她有任何居心不良的小心思。

終于席翠在久病大愈之後第一次自己走著出門,還沒到想去的地方就遇到了熟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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