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的逆襲 第九十四章 席翠登門

作者 ︰ 範老二

席翠以為自己的計劃很周密,可是她卻低估了何容瑤哄人的能力,就在她收拾妥當,帶著禮物前往禮王府之前,何容瑤已經說動了王妃,用她的瑪瑙串子作為給朝陽公主的禮物不說還將她送去的那副貓眼石頭面給收進了私庫。

席翠的拜帖送進來的時候,王妃正跟何容瑤一起討論繡帕的花紋,听到傳話王妃愣了一下,心道,她來做什麼?可轉念一想,既然遲早都要面對的,避而不見也不是辦法,還會傷了宇峰的心。于是命人將席翠帶進來。

不一會功夫,席翠便出現在門口,她盈盈而立,走在門檻處停了一下,將手輕輕搭在隨身的兩個丫鬟手背上,緩緩邁腳跨過門檻,然後邁著小碎步笑著走到王妃身前三步之處,款款福身斂裾。

俯首之間,只見她一支蓮花簪挽起滿頭青絲,蓮花乃碧璽石所雕刻而成。垂下幾股藍色流蘇匯集于腦&lt後,懸著一顆東珠,陽光射進來,東珠灼灼生輝。起身後,席翠抬頭,十幾顆小巧的紅寶石串成月牙狀眉心墜,殷紅的寶石映襯的她的皮膚越發的白皙稚女敕,吹彈即破一般。

身著一襲淡黃色長裙,天青色褙子,裙裾邊用粉色絲線繡著細碎的櫻花瓣,勾上一層金絲,仿佛給這櫻花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陽光底下,璀璨耀眼。外罩水藍色紗衣,用翡翠色絲線在上繡著藤紋。

禮王妃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席翠一遍又一遍,才短短幾月未見,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席翠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眉宇之間,竟然沒有絲毫數月前在王家見到的那個席翠的影子!面容張開了,變成了一個花一般嬌艷的小美人,身姿搖曳,步履生姿,乍一看還真以為如今的席翠出落成了一個嬌滴滴的佳人。可是當王妃看到她的眼神之後迅速改變了自己的看法,那雙眼楮里投射出來的犀利與老練卻是她極少見到的。也正是這個眼神讓禮王妃更加的不喜歡席翠了,因為她知道那眼神意味著什麼,滿肚子的算計,深不見底的城府!正是她最討厭見到的!

一想到這樣的女人注定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禮王妃不由心里一陣淤堵。

「席翠見過禮王妃,何小姐……」因為早就知道何容瑤會過來,所以席翠見到她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何容瑤卻有些意外,若是換了常人見別的女人與自己未來的婆婆如此親近總要表現出一些不喜的,可席翠卻一臉的視若無睹,仿佛自己的存在根本就不是威脅。

「嗯。你來做什麼?」禮王妃很不客氣。

席翠不急著作答,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正是何容瑤在禮王妃跟前表現的時候,她定然不會坐著看戲。一個這麼在意自己的存在感的女人是不肯輕易錯過任何作死的機會的,何容瑤便是那樣的人。

果然,王妃的話音未落,何容瑤便輕輕拽住王妃的衣袖,撒嬌道,「哎呀,王妃,怎能這樣說席翠妹妹呢。看妹妹這不是還帶著禮物嘛,不用猜,妹妹定然是又花了大價錢來孝敬王妃呢……您看,妹妹多惦記著您啊,昨兒才送了禮,今兒又來了呢!」

她這話看上去是幫著席翠,可到了王妃的耳朵里就變味了。席翠不斷的送禮看似孝順,可花的是誰的錢?至少在王妃眼里,席翠一直都是靠宇峰養著的,她花的自然是宇峰的錢了,如此大手大腳的花錢,席翠在王妃的眼里成什麼樣的人,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席翠所謂的惦記就是給花自己兒子的錢給王妃買東西,這樣的兒媳婦日後若真的進了門,婆媳之間的關系不言而喻。

禮王妃的臉色果真越發的不好了,看著席翠的眼神也更加的疏離與清冷起來。

可席翠卻不慌不忙的轉身對迎香麗香擺擺手,示意她們放下東西出去。倆人將手里提著的盒子放在旁邊的茶幾上,便退了出去。

席翠輕輕打開其中一個,里面竟然只有一條束腰。席翠將束腰雙手捧起,堪堪走到原來據王妃三步之處,緩緩打開。這是一條大紅色束腰,上面用金線繡著龍鳳呈祥,邊角處盡是金絲線繡制的祥雲圖文。乍一看繡工一般,只是這金絲線珍貴了些,可仔細一看便可以看到,正面錦緞的紅色布面竟都是紅色絲線繡制而成,由于針腳太過細密所以人乍一看才會以為是一塊紅布,但其實這紅色繡制的紋理卻隱隱可見一行小詩,「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王妃看著這條束腰由開始的不屑一顧,到驚奇,再到雙眼放光的贊嘆,「好精致的繡工!你從哪里弄來的這樣一條束腰?快,快給我看看。」

席翠笑著上前幾步將束腰放到王妃手里,’「這是與我同住在暮月歸的姐姐經過一家繡莊無意間看見的,想著朝陽公主訂婚禮給我下了帖子便給我買了回來。那繡娘與我這位姐姐關系很是要好,只收了她三兩銀子的絲線錢,我想著也不貴便收下了。可是朝陽公主畢竟只是訂婚,送這束腰似乎不太合適,倒是作為結婚禮物似乎更加合適。便想著昨日給王妃送來的那兩樣東西,一副貓眼石頭面是幫您選好作為訂婚禮的,索性將這束腰作為結婚禮。省得到時候王妃再勞心勞力的琢磨送什麼了。您看怎麼樣?」

王妃起初見這東西確實很是喜歡,听席翠這麼一說作為結婚禮物卻也合適,只是听席翠的口氣這束腰與那貓眼石頭面似乎是搭在一起送的,接了她的束腰是不是就等于是要用她的貓眼石頭面了?這……她剛才答應了何容瑤,用她的紅瑪瑙串子呢。

看了看王妃的臉色,听小遺解釋了一下,席翠頓時明白了。敢情自己還是算漏了何容瑤的手段,她竟然先哄得王妃答應了她!也罷,總不好叫王妃為難。

于是席翠轉而說道,「當然我最初只是這麼想的,王妃您若是已經選定了送給公主的禮物,我也不能勉強您順著我的意思。不過這束腰確實不錯,看樣子王妃您也喜歡,不如您就先收下,到時候若是沒有更合適的便將它送出去也行,多個選擇總是好的。」

王妃還以為席翠會堅持呢,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知趣,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將束腰輕輕收起來,交給身邊的丫鬟。然後對著席翠身邊的椅子指了指,「來了這麼久了,有什麼話,坐下說。」

席翠知道這是王妃對自己的態度發生改變了,頓時歡喜的坐下來。順手將另一個盒子也打開,里面竟是幾個一寸大小的白瓷瓶。看那白瓷也是一般的東西,並不值錢,瓶子上的花紋也不是什麼名人手記。只見席翠小心翼翼的將盒子雙手捧起,放置在王妃手邊的茶幾上,隨手拿起其中一個瓷瓶,遞給王妃,「我給您的這個瓷瓶里裝的便是清熱去火的藥丸。宇峰說您最近總是心煩意燥,有時還吃不下飯,大夫總說是心火太盛所致,給抓的藥您總是嫌苦不喝,平日里也只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還越吃越少,身子越發的清瘦了。我便找了幾個大夫問了問,便得了這些藥丸,攜帶方便每日只需一粒,溫水送服,並無苦味。瓶身上都有備注,方便日後區分,其他還有化痰止咳的,養顏美容的……您可以根據自個的身子需要看著用。」

「可這到底是藥,怎能隨便服用呢?王妃可是身嬌肉貴之人,不像市井草民,這用藥什麼的,還是看大夫比較好。」何容瑤終于坐不住了,方才那個束腰已經叫席翠討了便宜,這下子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我知道席翠妹妹你是為王妃好,可這送什麼也不能送藥啊!這听起來也……」

王妃原本听了席翠的還滿心歡喜,想著是宇峰惦記著她最近的身子呢。可听何容瑤這麼一說臉色馬上變了,這飯能隨便吃,沒听說藥也能隨便吃的。還有,這席翠第一次進門便給自己送藥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在咒自己嗎?簡直豈有此理!

席翠見王妃臉色再一次陰暗下來,也不慌,接過王妃手里的瓷瓶之後仍放回盒子里。笑道,「何小姐說的也對,藥自然是不能亂吃的。所以我找人做這些藥丸的時候專門詢問過給王妃看診過的大夫,而這些藥也就是照著他開的方子做成的,不信,咱們大可以找來那個大夫詢問一下。至于其他的瓶子,里面並無藥丸,只是一些空瓶子,我只是听宇峰說王妃天涼時易得咳癥,又不愛用苦藥,每每都要好長時間才能治愈。故而命人在瓶身上注明止咳字樣,日後若是大夫看過了,開了藥便制成藥丸收于瓶中,方便服用而已。若是王妃身體康健,那便可以制一些養顏美容的藥丸,雖然王妃的容顏風采依舊,可若是能年輕個幾歲總是更令人高興的不是嗎?」。

王妃听她這麼說,隨手拿起那些瓶子,里面竟然真的是空的,只在瓶身上有一些字。便沒有說話,對身邊的丫鬟使了使眼色,讓她將盒子收了起來。

這算是兩樣都收下了嗎?

席翠笑著望向何容瑤,兩人四目相對。何容瑤眼里閃過一絲憤恨,轉瞬即逝,可席翠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就在何容瑤以為這件事該結束的時候,席翠捧著茶看向她這邊,「何小姐你今日過來想必也是帶著東西來的吧,昨日我看你買的東西不少,雖然只跑了琳瑯閣一家可您最後走的時候少說也帶走了七八樣東西呢。我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您都選了些什麼,著實有些失望呢。」

她這話一說出口,何容瑤果然急了。她前腳才跟王妃訴苦說自己跑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後腳席翠就說她只跑了琳瑯閣一家,這不是明擺著拆她台嗎?但是實話說,席翠此刻真不知道何容瑤說過什麼話,她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說起來也怪何容瑤,都說撒一個謊要用十個謊來圓,現在倒好,還沒來得及編好那十個,到已經被人給揭穿了。

王妃雖然愣了一下卻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小姑娘家撒嬌邀寵什麼的,說點小謊也沒什麼。

何容瑤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回答席翠,卻被王妃輕輕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打斷了心神。王妃的意思她很快明白過來,頓時喜笑顏開,王妃似乎並不在乎自己撒謊這個事實呢。于是笑道,「昨日好東西都叫妹妹買走了,我能看上那幾樣算不錯了,哪里敢在妹妹跟前顯擺,萬一再叫妹妹看上了,我可就……」什麼都買不下了。這意思還不明顯嗎?她這是告訴王妃昨日在琳瑯閣席翠是何等的霸氣囂張,幾乎搶去了她能看上眼的所有好東西,她何容瑤雖然貴為侯府小姐看上什麼東西也只敢悄悄藏起來。

王妃果然听出了味道,看著席翠問道,「你們昨日的事我都听說了一些,怎麼你跟琳瑯閣的掌櫃的很熟嗎?」。

王妃這個彎轉的兩個丫頭都沒跟上來。就連何容瑤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提起了一個話題,怎麼就能讓王妃想起這檔子事,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席翠知道王妃的意思,也不著急,不緊不慢的答道,「有過一些交往。我如今接管了錦衣閣,算得上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了,大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席翠如今是錦衣閣的掌櫃的這件事王妃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卻並不高興!她雖然談不上看不起商人,但是對于女人從商這件事她還是有所保留的。盡管她恨欽佩淮安侯夫人的霸氣和才力,可是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成為淮安侯夫人的!

「哦。」王妃應了一聲,算是听了席翠的解釋,但是接不接受卻還另當別論,因為她緊接著說道,「如今你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樣了,日後行事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坡頭露面的營生能不做的盡量別做,咱們南宮家不指望一個女人養家!」

席翠正琢磨著該如何回答她才能既不傷了和氣又能讓王妃認同自己,可是這個很難。

沉默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听到一陣清脆而肆意的笑聲從外面傳來,然後就是一個清麗的聲音,「姐姐,听說你未來的兒媳婦到了,我忍不住就想過來看看,姐姐你不會見怪吧?」話音剛落,一個身著玫紅色長裙的艷麗婦人進入眼簾,只見她蓮步輕移,走到席翠跟前,一雙杏眼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席翠。

而席翠卻對此人視而不見,繼續優雅的喝著茶。

王妃怒拍桌子,大聲道,「書姨娘,別失了分寸!」

席翠這才知道來人的身份,原來只是個姨娘。

書姨娘卻對王妃的怒氣充耳不聞,繼續盯著席翠看,席翠斜睨了她一眼,輕輕飲了一口茶,對王妃身邊伺候的丫鬟道,「怎麼這麼沒眼色!沒看見這個奴才不听話嗎?既然她不能自己主動听主子的吩咐,你們是不是該幫著她听話?」

兩個丫鬟听完席翠的話身子都一哆嗦,小心翼翼的看著王妃,再看看書姨娘。

王妃原本是要再說話的,可是見到這般場面,她倒是要看看席翠的手段,于是對兩個丫頭擺擺手,示意她們靜觀其變。

席翠見王妃身邊的丫鬟沒動靜,放下茶杯,緩緩站起來,一點一點的抬高自己在書姨娘面前的高度,而書姨娘的眼神也隨著席翠漸漸抬高,可目光里的不屑卻是清清楚楚的。

席翠整整書姨娘的外衫,輕輕笑道,「書姨娘,第一次登門我只當你沒見過世面,拎不清場面,不跟你計較。但是他日我若進門之後你還是這般沒規矩,休怪我不講情面!」

「你,你怎敢這樣與我說話?」書姨娘被席翠這般教訓自然覺得沒臉,可轉念之間忽然笑了,看著王妃那邊,笑道,「到底是出身低了些,不知道尊敬長輩也在情理之中,是不是啊,姐姐?」

王妃沒理會她,等著看席翠如何應對。

卻見席翠不動聲色的坐下,目光在書姨娘的肚子上徘徊,一直看到書姨娘忍不住護住自己的肚子為止。

席翠輕嗤一聲,「敢問書姨娘你的意思是自己是我的長輩是嗎?」。

「難道我不是你的長輩嗎?」。書姨娘大聲問。

「人貴有自知之明啊,書姨娘!我是宇峰的未婚妻子,在禮王府宇峰的長輩才是我的長輩。請問你是宇峰的什麼人?什麼時候一個姨娘也敢自稱世子爺的長輩了?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笑話!也就是王妃仁慈,看你又懷著孩子不願跟你一般計較,怎麼你覺得我跟王妃一樣好說話嗎?才第一次見面,你就敢下這樣的結論,是不是太武斷了?」席翠笑著眼中泛著寒光,讓書姨娘渾身雞皮疙瘩暴起。

可她囂張慣了,自然不甘就這麼敗下陣來,扯著嗓子又道,「我雖然現在還是姨娘,可王爺說過了,只要我將肚子里這個兒子生下來,便抬了我做平妻!平妻也是妻,你遲早要向我低頭!」

「哦?平妻也是妻嗎?呵呵……」席翠以及其輕蔑的語氣說著,目光卻看著何容瑤,「平妻也罷,姨娘也罷身份上于女人並無多大用處,區別無外乎在其子女的身份上。書姨娘,莫說你現在還是姨娘就是有朝一日你真的做了平妻,尊貴的並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所以,在王妃這個正妻面前你依舊是個奴才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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