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翠離開王府的時候,宇峰並沒有再阻攔。麗香,惠香一直站在門口迎候,待席翠出來就跟著席翠上了馬車。
一直關注著禮王府的朝陽公主在得知席翠已經離開的消息時候,興奮的不知所以,若不是身邊的人攔著,怕是直接就飛奔至禮王府去了。
去孫家之前,席翠想先去城外見見芸婷,帶她去席家祠堂拜一拜,日後席家祠堂就該留給芸婷照看了。
她們的車駕剛到院門口就听見里面有歡笑聲傳出來,席翠推門進去,王少岩面朝大門而坐,他的面前坐著一個老和尚模樣的人,從席翠這邊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過這個背影卻是有些眼熟。芸婷正在一邊彈琴唱歌,兩個老媽媽來回走動著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院子外面听見的歡笑聲正是這倆人發出的。
王少岩第一個見到席翠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老和尚隨之回頭看了這邊一眼,見是席翠便對著席翠笑了笑,平淡卻溫和的道了一句,「你來了……」
芸婷的琴聲戛然而止,抬頭望向席翠這邊,卻沒有像從前那般飛奔過來,而是很端莊的對席翠點點頭,然後起身,提了提裙角,蓮步輕盈的走到席翠身邊,牽起席翠的手,「席翠,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席翠搖搖頭,瞪大了雙眼,掙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指著芸婷,看看王少岩,「這不是芸婷!王少岩,芸婷在哪里?」
王少岩只是笑而不語,芸婷卻笑著再一次走到席翠身邊,拉起席翠的手,將它們放在自己的臉上,「我當然是芸婷啊,不信你可以查看一下。」說著還眨眨眼楮,俏皮的嘟起嘴。
席翠看著眼前跟芸婷一模一樣的臉,卻怎樣都不能相信她就是芸婷。
老和尚呵呵笑著走過來,「席翠,可還記得老和尚我啊?」
席翠點點頭,「慧能!我怎麼會忘了你?」我經歷的種種都是拜你所賜,我就是忘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啊!
「呵呵,看樣子你還是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呢?」慧能看了王少岩一眼,「我就說吧,席翠這丫頭不能得罪,你看看,到現在還記著我的仇呢。」
席翠本想同他爭辯,可轉念又想到小遺,不由有些心虛。再怎麼說人家將小遺留給自己是好心,可她最後居然將小遺搞丟了,萬一這老和尚追究起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于是席翠跟著幾人一同坐下,齊媽媽趕緊給席翠端上一杯熱茶。席翠心里想著小遺的事,便沒怎麼說話,只是听著王少岩跟慧能說話。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老和尚開口問,橫豎這件事避不過,席翠干脆自己坦白,「慧能大師啊,有件事我得跟您說一聲……」席翠打斷兩個人的交談,慢慢悠悠的開口道,「就是,就是小遺……他,他不見了……」
「小遺?怎麼他走的時候沒跟你打招呼嗎?這孩子太不像話了!」慧能說著朝芸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回來對席翠道,「你放心他沒丟,是時間到了回來找我了……」
「真的嗎?那他人呢?為何我沒有見到他?」席翠說著就忍不住四下尋找起來,可找了一圈都沒見到小遺的影子。
慧能笑了笑,指了指芸婷,「他已經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了……」
「什,什麼意思?」席翠也看了看芸婷,卻不明白慧能的話。
這時芸婷笑道,「因為你的小遺本就是我遺落的一道魂魄啊,現在回到我這里不是理所應當嗎?」。芸婷瞪著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看著席翠,「不然你覺得我為何會變成這樣?」
這個回答席翠不是很能接受,可當她接觸到王少岩投來的目光時,愣了一下,他居然也信了!這樣荒唐的說法,他居然可以接受?還有這個慧能老和尚,說什麼得道高僧,根本就是欺世盜名!
席翠站起來,指著慧能,心里就像憋了一口氣,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很是難受,「老和尚!我真的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把你當成得道高僧來供奉!我看你根本就是個老妖怪!你現在就打算用這麼個荒唐的借口來解釋小遺跟芸婷的關系嗎?那好,你倒是告訴我,既然你有本事讓小遺回到芸婷身上,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幫芸婷恢復正常?為何非要將我牽扯進來?繞這麼多彎,死這麼多人,到底為什麼?」
慧能也站起來,他的手搭在席翠的肩上,「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這就是命運,我雖能預見卻無法幫你避免啊!你心里有怨氣我可以理解,但是當你冷靜下來以你的聰明自然就會看透。席翠,芸婷早早便恢復正常合適嗎?小遺跟著你只是為了幫你嗎?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他的變化?我要小遺跟著你是要他通過識別人心來斷定是非曲直。當他真正學會去認識別人了,也就真的適合回到自己的歸宿了。」
席翠想著慧能的話,席翠芸婷早早恢復正常合適嗎?是啊,合適嗎?在之前那種環境下,芸婷之所以能夠被保全無非就是因為她是那樣的人,對任何人都不會成為妨礙。可一旦她成為正常人,情況就要有所不同了!還有小遺,最初的小遺傲慢天真,雖然知道何為善惡卻不懂得如何應對他人的惡意。若那樣的小遺回來,芸婷又會變成怎樣?她不敢想象。
果然一切都是命!
席翠頹然的坐下,從頭到尾她都不過是為了保護芸婷而存在的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那麼努力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卻發現到頭來還是在命運安排好的圈圈里乖乖的打轉。就好比現在,她模索著懷里孫老將軍的絕筆書,滿以為完成這最後一件事她就可以徹底擺月兌席家,擺月兌過去的一切牽絆了,可如今看來,卻是不一定了。誰知道命運會給你怎樣一個出其不意的安排?
席翠自嘲的笑了笑,看看眼前的這些人,真好……似乎大家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結局,而她卻仍舊被搖擺不定的命運操控,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慧能感覺到席翠的情緒波動,他遞給她一杯熱茶,席翠捂在手里,身體卻仍舊在顫抖。慧能的手輕輕拍了拍席翠的後背,「孩子,可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講過的一個故事,狐狸,還有兔子……」
席翠猛地抬頭看著慧能,「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切都跟那麼一個故事有關不成?
慧能笑了笑,「狐狸要了兔子的命,卻因此葬送了自己的全家。所謂報應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不論前世今生,欠多少還多少便是。如今,該結束了。」慧能說著動了動手指,席翠懷里的東西就到了他手里。慧能看都沒看那東西,直接將它交到了王少岩手里,「從此,你的家人,該由你們自己負責了……」
說完,他就拉著席翠離開那里。
席翠被慧能拉著走了很遠,之後慧能又說了些什麼,席翠卻沒听太進去,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從此她便與席家再無任何瓜葛了,她也不用再叫做席翠了,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回馮翠曉了!
慧能什麼時候走的,席翠不知道,也沒問。她由始至終都不喜歡慧能,雖然明知道慧能沒有錯。
成為馮翠曉之後,暮月歸就被變賣了,她們主僕三人將金銀細軟全都換成銀票帶在身上,很快就離開了京城。
她們走的時候,淮安侯府已經得到平反了,太後親自下旨重新翻修了席家祠堂,恢復淮安侯府的爵位,並在侯府原址重建了新的府邸。只可惜那里注定要空置了。
努力克制了自己好幾天沒去禮王府的朝陽公主,在知道暮月歸都已經被變賣之後,終于還是找上門來了。
宇峰自打席翠離開後就沒有出過府,就連皇上召見都借口身體不適不去見駕。朝陽公主滿以為此刻見到宇峰定是一副意志消沉的頹廢模樣,誰知她一進門就被幾個孔武有力的下人帶到了禮王府的正廳。而宇峰正一身白袍,玉樹臨風的站在那里,見到她什麼也沒說就叫人帶什麼證人過來。
朝陽公主完全模不著頭腦,一肚子的話尚不及開口,就見那幾個下人已經架著一個粗布破衣的婦人走了進來,而那婦人雖然低著頭卻有幾分眼熟。
正在朝陽公主看她之時,婦人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怎麼會是你!」朝陽公主忍不住後退幾步,雙腳磕在椅腿上,沒收住力直接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怎麼不能是我?你以為你已經將我滅口了是嗎?朝陽!我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栽倒你的手里!更加可笑的是我遭你毒手的原因竟然只是為了一個男人!枉我堂堂一國皇後,而你一朝公主,因為一個男人鬧到這般田地說出去還真是可笑,可笑之極!」那婦人竟是周祺泰的皇後!
「宇峰!你將這個瘋女人找來是什麼意思?你可別忘了我如今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就算當初是我設計了你,可這過程似乎影響不到最終的結果吧?我到底是皇上唯一的妹妹,我的德行牽扯的可是皇家的臉面,這件事上恐怕到最後也只能委屈你了!」朝陽公主忽然收起之前的驚恐,理直氣壯的站起來,抬高了下巴看著南宮宇峰,「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這個責任你要不要承擔?」
宇峰沒理她,對先皇後道,「你說說,當初朝陽公主是如何弄到那種藥的,拿到藥之後她又干了什麼?」
先皇後冷冷的看了朝陽公主一眼,「起初我听說先皇打算迎娶花梨公主,我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就找勞雪芬弄來一些合歡散,想在花梨公主的宴會上給她下藥,同時我安排好了讓勞克勤帶我的弟弟偷偷溜進別院等待機會。最後的結果就不用我說了吧。之後朝陽公主卻找到了我,並借此勒索我將剩余的合歡散全都拿了去。我不放心就找人悄悄盯著她,卻發現她那段時間一直找各種借口滯留皇宮,我原以為她有什麼目的呢,沒想到她的目標竟然是南宮宇峰你!于是我主動找她提出願意幫她達成心願條件是事成之後她不能將合歡散的來歷告訴任何人。當然我也是有自己的盤算的,只要她答應了我的條件,那麼她便有把柄握在了我的手里,到時候她就算是想托我下水我也可以來個魚死網破!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于是我讓皇上身邊的太監傳了一份口諭要南宮宇峰到醉心湖上面的抱廈見駕。然後讓人早早就備好了下了藥的茶水,南宮宇峰你一直等了兩炷香的時間,怎麼可能一口茶不喝?時間差不多了我便叫朝陽一個人過去,後面的事情怕是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了吧……」
宇峰沒理會她戲謔的語氣,平淡而疏離的看了朝陽公主一眼,「你當真懷了我的孩子嗎?」。
朝陽公主一听這話立刻來了底氣,「當然!這種事情豈能作假?就算是我設計了你,可這孩子你卻是斷斷不能否認的!」就算是只能得到你一輩子的怨恨,我也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邊!
南宮宇峰忽然笑了,對身邊的人輕聲說了幾句,那人就出去了,不一會一個老太醫被領了進來。朝陽公主早就想到了南宮宇峰會找人給自己把脈,便想也沒想就將手伸了出去。太醫小心翼翼的將手輕輕按在朝陽公主的腕處,過了好一陣,太醫起身,走到宇峰面前,「禮王爺,朝陽公主只是胃腸不適導致食欲不振,又加上最近思慮過重,導致氣血不足,只需好好調理幾日即可,沒什麼大礙。」
「有勞太醫了,還請速速給公主開方治療吧。」宇峰笑著命人送老太醫離開,再看看朝陽公主已經癱坐在椅子上,面色煞白,「怎麼可能?明明就是懷孕了啊!一定是你跟太醫提前串通好了!對,一定是這樣!」
朝陽公主嘴里碎碎念著撲到宇峰面前,抓著宇峰的胳膊,「你為何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哪里不如那個丫鬟!」
宇峰沒有推開她,只是平靜的看著她,「因為你是皇上的妹妹我一直給你留著臉面,對剛才那位老太醫我也只是說朝陽公主你身體不適要他來幫忙看一下。就連我府上的下人我都一個都沒說,帶著你進來這里的是什麼人你沒看出來嗎?你做了這種事卻要我心甘情願的娶了你,我敢保證天底下但凡有血氣的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都絕對不會妥協,而你憑什麼要我南宮宇峰做那根軟骨頭?」
「可你就是不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朝陽公主瘋了一般,捂著自己的臉,蹲子,最後竟直接癱坐在地上抽泣起來。「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每次只要你靠近我就抑制不住的歡天喜地,每當你離開我都只能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淚。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而你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別人!我也想放下,可是我放不下啊……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宇峰看著她孩子一般坐在地上哭鬧,嘆了口氣命人將先皇後帶走,而他自己則跟著離開。空曠的正廳,只剩下朝陽公主一個人,隱約間似乎都可以听到她哭聲在回蕩了。
忽然一雙大手放在了朝陽公主的肩膀上,皇上低沉的聲音靠著她的耳朵傳入她的心里,「你是我周祺鈺唯一的妹妹,何苦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將自己作踐成這般樣子?相信哥哥,你能放下的,沒有什麼放不下,你現在放不下是因為還沒到了想要放下的時候。哥哥會一直守著你,直到你真的放下,好不好?」
朝陽來不及說話就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哥哥,我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啊!我沒有撒謊,孩子怎麼辦?」
皇帝嘆息一聲,撫模著朝陽的頭發,「你不可能懷上他的孩子的。他告訴我因為席翠年紀太小,他不想席翠過早的懷孕傷了身子,自從成親以來一直都在喝藥……所以,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會愛你了嗎?因為他全部的愛都給了那個女人!」
「呵呵呵……原來根本都是我在一廂情願……原來從來都不是我的!」朝陽又是哭又是笑,皇帝不得不死死的抱緊她才能防止她傷了她自己。
皇帝帶著朝陽公主離開的時候,宇峰沒有出來相送,不是不願意見到朝陽公主,而是不想朝陽公主再見到自己。
馮翠曉離開京城已經小半年了,對于京城里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知道,也沒去打听。倒是這半年來跑了大半個大夏國,也看到了老百姓生活的變化。不得不說這個三皇子還真的很適合做個好皇帝,至少如今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了。
在這半年里她遇見過張勛,跟著他小賺了一筆,在北邊幾個城里置辦了一個鋪子,生意還算不錯。手里頭的余錢差不多了,馮翠曉又帶著菱香麗香她們往南邊去了。她立下豪言壯語要將她馮家的生意做遍大夏國的東西南北各處。說不定十幾年後她就是下一個淮安侯夫人了!
然後在南邊她一待就是一年多,這期間她去拜會了安陽侯夫人,也見到了何容瑤,只是何容瑤卻不認得她了。
南邊的生意穩定下來之後她又往西邊走了走,遇上了已經有了自己的鏢局的段三,還有恢復身份的席雲劍。問到王家姐妹如今在真邑國生活的很好,王少菊後來生了一個女兒。
段三已經跟歡歡成親了,可是歡歡好像跟段三鬧矛盾呢,前兩日跟著瑞娘一起回京了。雖然見不到瑞娘有些可惜,不過山高水長,總有相見的一天,有期待總是不錯的!
剛好段三接了一筆買賣要往真邑國押鏢,問席翠要不要跟著去,席翠自然是滿心歡喜的答應了,真邑國她可還沒見識過呢。
這段三說是押鏢,可這一路上也就一輛馬車,沒見到鏢銀。馮翠曉原想問的,卻總被眼前從未見過的風景吸引過去。就這樣一路歡聲笑語的來到了真邑國。
才過了大夏國的地界,就見不遠處有一隊人馬迎上來,馮翠曉探出頭往自己身後看了看沒有別人啊,總不會是來接他們的吧?
待隊伍走進了,馮翠曉終于傻眼了,百拓王子居然親自帶人過來了,在他身後還領著一輛跟當初送花梨公主出嫁一樣奢華的轎子。一個大夏國裝扮的白袍男子頭戴梭笠坐在車前。百拓扶著馮翠曉下了段三的馬車,宋哲她上了自己的馬車,不等菱香她們上車那車夫駕著馬車就跑起來了。
菱香她們正要追趕,卻被段三攔住了。
馮翠曉在馬車里顛來顛去,差點沒給顛吐了,勉強撐著身子爬到轎子外面,拉著那車夫的衣袍,「你這人會不會駕車啊?這樣東顛西晃的我都要吐了你知道嗎?」。
可那人卻理都不理她,只管駕車。
馮翠曉終于忍無可忍可,掀開轎簾就沖了出來,沒想到這個時候一個顛簸,她沒站穩,身子一歪眼看著就要倒插蘿卜栽下去了。
馮翠曉尖叫一聲,很快閉上了眼楮,沒想到自己到最後竟然會命喪與此!
可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腰間多了一雙手。雖然閉著眼楮,可馮翠曉還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忽然她更加用力的閉上自己的雙眼,雙手直接環在那人腰上,將頭埋在那人懷里,貪婪的吸食者他懷里的味道,「真好,在這個時候還能做這樣的美夢!南宮宇峰,你知道嗎?我居然到死還是想著你!」
「既然到死都想著我,還跑得這麼遠?」頭頂傳來久違的聲音,馮翠曉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了無數次夢里見到的下巴。真的是他嗎?馮翠曉壯了膽子,上手直接掀了他頭頂的梭笠。終于無數次魂牽夢縈的那張臉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馮翠曉興奮的跳起來,一頭扎在宇峰懷里,「真的是你啊!我不是在做夢!你怎麼找到我的?」
最後一句話點燃了南宮宇峰的怒氣,他將她從懷里拉出來,含著怒氣瞪著她,「還好意思說!有人說在北方有個姓馮的女人很會做生意,我趕緊帶著人沖到了北方,卻連你的人影都沒見到。後來又有人說你在南邊,我又帶著人馬沖到南邊,可還是撲了空。好在安陽侯夫人將你的行蹤告訴了我,我才搶在你前面到了這邊跟席雲劍他們安排好了這麼一出守株待兔!終于叫我逮到你了!」說著將馮翠曉抱在懷里,幾乎將她的骨頭擰斷。
「我其實想過有一天要回去見你的!」過了好半天,馮翠曉輕聲開口道,「我想著等我成了一方首富,帶著家財萬貫回去找你,然後理直氣壯的做你的王妃。可是我又怕你已經娶了別的女人……不過這樣被你找到真的很好……」
「傻瓜!」宇峰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道,「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南宮宇峰明媒正娶的王妃是馮翠曉,為了找這個離家出走的王妃我都已經快瘋了,還有哪個女人敢嫁給我?」
「怎麼還是我?不是……休書……」馮翠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她一直以為那里面就是休書,擱在身上從來沒打開過。
宇峰笑著接過她手里的信,當著她的面打開,已經發黃的信紙上就寫著幾個字,「安心等我去找你!」
看著信上的字,馮翠曉淚流滿面,「我,我以為……」
「你以為……?沒想到我南宮宇峰在你眼里竟然只是那樣一個人!」宇峰佯裝生氣。
馮翠曉笑著靠在他身上,「千言萬語,我只想說能在這里被你找到,真好……」
宇峰笑著將她擁進懷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