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每天都堅持著子夜練功,開始是師父帶著她和寶寶貝貝練,後來師父讓他們自己練,不管師父在不在,雲兒都在每天的子時初到子時末練一個時辰的功,雷打不動。
雲兒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越來越大,閉著眼楮和睜著是一樣的,眼前的景物如水洗一般澄淨,明明是子時的深夜,練功的地方卻是陽光明媚,彩霞滿天。空氣清新,鳥語花香。雲兒的眼光能射出去很遠,能看到世俗中人看不到的景象,比方空中飛舞的鳳凰,還有騎著仙鶴的仙人,向她拋撒鮮花的飛天仙女或者是比紫禁城漂亮、宏偉上千倍、上萬倍的樓台亭閣,听到不絕于耳的仙樂。
有幾次雲兒清清楚楚地看見太陽、月亮、星星們的光被自己的小月復吸收,好像什麼書里說過修煉能夠吸收日月星辰之精華,修為就到了一定的境界。雲兒也沒為此沾沾自喜,就按師父說的,只管練下去。
慢慢地雲兒能看到自己渾身的經絡在運轉,小月復的丹田之氣越來越強,可能就是師父說的功力吧?雲兒已經達到想看什麼就能看見什麼,想看多遠就能看多遠。打坐的時候腿疼現象越來越輕,心境越來越平和。白天該做什麼做什麼,不再焦灼,不再急躁。
跟在身邊的兩條小龍也有很大的變化,金龍身上的龍鱗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銀龍也發出銀色的光芒,雙眼更加深邃、明亮,飛舞的時候輕盈得好像兩只蝴蝶。
每天中午的時候雲兒都要打坐一會兒,觀察著王府的周圍、上下。發現王府不是在塵俗之中,而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外面被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物質所包裹。她的意識是清醒的,運用異能的時候就是在練習自己的「玉龍神功」。她想看看存放在地下密室里的貨物有沒有變化,目光馬上就能穿透一切障礙。想要隔空搬運什麼,不必去尋找要搬的物資是什麼地方,只想要什麼、要多少就可以。今天想的就是「玻璃和樹脂擺件各一箱。」心里就這麼一想,這兩箱的貨物就在房間里出現了。
雲兒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本事越來越大欣喜若狂,仍然是平平靜靜地在醒來之後過她的側福晉生活。
王爺也想到了樹脂擺件和玻璃擺件,跟雲兒商量,是否拿到玉龍紙行的周掌櫃那里給代賣代賣?雖然算不得古董,也不是擺在納蘭百貨店和玉龍布莊的貨物。就按照大姐說的那個原則,讓雲兒給這些東西定了價位。一次就拿三五件,這種東西不是成批賣的。還得不重樣地拿。
周掌櫃當然歡迎這種精致的東西,雖然經營的是文房四寶,也不反對精致的擺件上架。
于是王爺、先生、雲兒、田亮、納蘭、水兒一行帶了幾件樹脂、玻璃擺件等來到琉璃廠的玉龍紙行。
周掌櫃一看王爺和妹夫、外甥女、外甥和納蘭侍衛兩口來了紙行,忙不迭地出去迎接。剛要給王爺跪下,就被王爺拉住︰「周先生無需多禮,咱們進去說話。」
先生和雲兒田亮納蘭水兒都來給周掌櫃見禮。王爺被眾人讓到上首,伙計長林奉上茶點。王爺便開門見山地說︰「本王又來麻煩周先生了。」
「王爺怎麼這麼說?在這之前您何曾麻煩過在下呢?」
「幾年前您沒幫助本王破獲盜寶案嗎?沒有您甥舅的傾力相助,恐怕那個案子會不了了之。」
「王爺客氣了,您有什麼事用到周某,盡管說話就是。」
「爽快!今天我們拿來一些從異域買回來的擺件,有勞周掌櫃給代賣代賣。」
「好說好說。王爺托田總管,哦,應該叫外甥了,給在下捎來一大箱子的禮物,周某還沒當面道謝……」
「都是至親,無需客氣。雲兒你和周先生是這個方面的行家了,你們甥舅交割貨物。」
「是,雲兒就把貨物跟舅舅說一說,水兒妹妹,有勞你服侍王爺和家父。」
「是,奴婢遵命。」
雲兒很耐心地給舅舅介紹了來自異域、大清沒有的玻璃和樹脂擺件,把這些東西的材料、特點、價格都告訴了舅舅,很快就說明白了,
然後周先生繼續陪王爺說話。
王爺說︰「我們拿來貨物代賣,會不會干擾了周先生的正常經營?」
「不會不會!商家都是盼望自己的經營品種越多越好,客人有個選擇的余地。您的擺件定價是不是低了?那幾件東西漂亮得出格,在下擔心會發生哄搶。」
「周先生,這些透明的都是玻璃,只是純度高一些,並不是水晶。」
「在下看出來了,水晶和玻璃是不一樣的,水晶在對著陽光的時候,會發出七彩光芒,玻璃的純度再高也不會的。」
水晶玻璃是人造水晶,是由 和氧化鉛一起煮溶而成,生產水晶玻璃的廠家配方都是不一樣的,所以生產出來的水晶玻璃質量、效果都不一樣。但是共同特點都是特別閃亮,清澈度相當高,有的還有寶石的光輝。
王爺笑道︰「您給試試吧。這個不透明的是樹脂材料,具體的情況讓雲兒跟您說。」
雲兒說︰「雲兒倒是查過有關樹脂的資料。樹脂可分為天然樹脂和合成樹脂,天然樹脂是指由自然界中動植物分泌物所得的無定型物質,如松香、琥珀、蟲膠等。合成樹脂是經化學反應而得到的樹脂產物。是塑料的主要成分。」
王爺和田亮多少還理解一些,周掌櫃干脆就是鴨子听雷完全懵懂。好在他也是做學問的人,別的不懂,松香、琥珀還略知一二。這兩種東西雖然比不上翡翠、玉石,也不是等閑之物了。琥珀是樹上特別是松樹上滴下來的松油正好滴在某一小昆蟲身上,而此時天氣出現驟然變化,降溫使里面的小昆蟲來不及動就被徹底固定住了,而松油仍在繼續滴落,時間久了就會形成琥珀,里面的昆蟲是完整的。可以說琥珀是由古代的植物分泌物所形成的一種化石。這個道理周先生很明白,古書也有記載。
在雲兒帶來的擺件中,也有那麼幾件是琥珀,但是這種琥珀完全是人造技術,做出來的琥珀比真的還逼真,栩栩如生,與天然琥珀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是一種具有觀賞性的精美工藝品。
人造琥珀的原料非常容易得到,而且制作簡單,價格上也就不是多昂貴了。雲兒就明確告訴舅舅,她拿來的琥珀擺件是人造的。
一直到現在,周先生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他都給雷糊了!在大清。說誰有一顆千年琥珀,那可是夠珍貴的,可是雲兒說起來就跟玩的似的,人造的,什麼人連琥珀都能造出來?那小蟲是怎麼進去的?
雲兒還以為舅舅為難不好賣呢,就勸慰他說︰「您千萬別為難,這個擺設不是吃的,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能賣呢就賣了,不能賣就擺幾天,實在沒人買,我們就拿回去,不收您觀賞費的。」雲兒跟舅舅開了一個玩笑。
這會子周掌櫃的才回過神兒來了,擺手道︰「不不,舅舅不是為難,是對你們帶來的這些東西太好奇了。你們給在下的那箱子禮物里就有大清完全沒有的新奇玩意兒,太精致了。」
王爺忙說︰「周先生太客氣了,其實禮物也好,今天帶來的擺件也好,還有您給我們收的古董換的錢買來的呢。」
「王爺玩笑了,那些東西是在下收來的,交給妹夫的時候妹夫就給在下銀子了,所以古董的事跟在下無關。」
雲兒把價格表交給了舅舅,跟他交割清楚,哪個價格屬于哪個擺設。然後把幾盒異域的錫管顏料、墨汁還有一卷綾絹放在櫃台上。
「這是什麼?」
「這是異域那邊的顏料和墨汁。顏料自然是畫畫的,墨汁可以畫畫也可以寫字,不用研磨了,直接用。」
「還有這麼方便的東西?」
「這個是請舅舅給試賣的,如果咱們大清人不認這種東西,您就自己用了,算是雲兒送給您和表哥的。這個綾絹和咱們大清的不一樣,我听那邊我認的一位師傅說,這些綾絹不是蠶絲的,是化縴材料的,很結實,而且自來就帶著顏色,不用自己染了。您也給代賣一下?」
「好說好說,多謝王爺看顧小店的生意。」
「哪里是本王看顧先生,是給您添麻煩來了。」
「這可是自家人說外家話了。添什麼麻煩?不過是擺在這里,有人買就賣給他,方便得很,您太客氣了。」
然後雲兒向舅舅打听表妹的情況︰「琴兒好些日子沒進京來了吧?怪想她的。」雲兒說的琴兒是周掌櫃的小女兒周鳴琴,嫁到通州去了,比雲兒小了一歲,卻比雲兒早出嫁一年,孩子都九歲了。這個鳴琴是雲兒的鐵桿閨蜜,雲兒當時沒有兄弟姐妹,就把表哥周鳴鶴、表姐周鳴鸞和表妹周鳴琴當成自己的親哥哥、親姐姐和親妹妹。這位周鳴琴的性格很多地方和雲兒十分相似,能干、潑辣、厲害都很象,就是書沒有雲兒讀的多,也不會畫畫寫字的,是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婦。而表姐周鳴鸞卻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她的丈夫就是陳先生的佷子陳瑞謙。表哥周鳴鶴也娶妻生子,跟著父親經營這個紙行。周掌櫃的夫人潘氏是陳夫人多年的閨蜜,在進京之前都是開封的大家閨秀。
听外甥女問到自己的小女兒,周先生說︰「你琴表妹老早就捎信說要來看我們,到現在也沒個人影兒。」
「必是家里的事情多離不開。」
「她有什麼事啊?她公公的鋪子都是賣的古董,她也幫不上忙。」
「琴表妹的公公經營古董啊?在通州那個地方好經營嗎?」。
「通州是京杭運河的北端,很多南來北往的客人是經營古董的客商,倒也混的不錯。」
聊了一會雲兒覺得胸前發脹,該給孩子吃女乃了,就和舅舅告別,希望舅媽和琴表妹去府上串門。「
周先生忙答應,並對田亮說︰「我這大外甥是真的精明強干。以後要常來常往,我可是你親舅舅啊。」
「外甥明白,以後會常來常往。」
幾個人剛往出走,就有兩三個穿戴儒雅卻神情猥瑣的年輕人從西邊過來,其中一人直接就奔雲兒過來了︰「這位妹妹慢走,哥哥我有話要說。」
「你誰呀?楞眉楞眼的跟誰叫妹妹呢,找打是吧?」納蘭一看這仨人就不是好鳥,上前就把說話那位給隔開了。
這種場合根本不用王爺說話,田亮納蘭就能擺平了。王爺拐了雲兒一把,倆人就先上車了。田亮納蘭都是有分寸的,不會出毛病。
「嗨嗨嗨,好狗不擋道,你誰呀,哎呦喂,君子動口不動手,怎麼上來就打呀?我的牙、你們看,牙都給打掉了。」光說牙掉了也沒見地上有他的牙。
「你還配個君子二字?以後嘴里放干淨點。」
「我怎麼不干淨了?不就一個漂亮一點的小妞嗎?說句話還能少一塊了?」
「跟你說了,你不配!回去,不許你進店!」
「嘿!反了你了,我是京都書院的學子,是來買紙筆的,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店?」
「怕你污染環境。紙行是出售文房四寶的文雅之處,不是小混混進來的地方。還靴子(學子),你根本就是襪子!臭不可聞。」
「不打你皮癢是吧?哥兒幾個,咱們一起上!」
同來的兩位勸道︰「算了算了,你沒見人家是練武的嗎?找不自在?沒事找事我們可不奉陪。」
「我說你們兩個松包軟蛋,他們不過就是穿件練功服,就有功夫了?回頭我也穿一件。」回頭一看,沒人了。納蘭被田亮拉走︰「你跟這種人置什麼氣呢?上車。」
「我一看見小混混就想給他兩巴掌。」
王爺笑著說︰「你們看納蘭侍衛,就跟那嗆了毛的斗雞似的。」
納蘭「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