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照相的事本宮很感興趣,你有辦法讓本宮也能得到這麼一張照片嗎?本宮不會虧待你的。蘇茉爾你去拿賞銀。」
「您別價,賞銀奴婢很想要,可是照相的事奴婢也說不上話呀。奴婢不過是園子里的一個掃樹葉的嬤嬤,跟內府的人沒有任何的聯系。」
「也是啊,你那里真的不方便。他們沒說哪天還照嗎?」。
「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
「這個也不怪你,內府的人有你很知近的嗎?隨便打听打听,說不
定就能得點消息。」
「奴婢試試看,就是園子里的消息比內院閉塞的多。」
「本宮明白。」
太後把照相的事看得很重要,太廟里的那些皇帝的畫像肯定有很多不象本人的地方,要是皇上照了一張跟本人一模一樣的照片該多好?可是<照片還是不能跟畫像那麼大。听喜塔臘說,照片比男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都是那麼大。但是太後還是很想有一張自己真實面目的照片,讓後邊的皇帝知道他們的老祖宗是什麼豐采。異域的人照相就沒有這些想法,就是照著玩的,有時候照片也會惹麻煩,當然太後是不知道了。她是一門心思想照相,還沒有合適的理由,很著急。
雲兒把全家福和福晉跟王爺的合影裝進鏡框擺在福晉房里,福晉就天天地看,越看心里越敞亮︰她也有跟王爺的合影了,小小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還有一張是四個孩子的合影,沒有穿朝服,照得很好,孩子們都是張開嘴大笑的。看到這些,福晉又高興又後怕,想都想不到那天太後是怎麼威逼雲兒給皇上侍寢,又怎麼翻臉把她送往天牢。萬一雲兒真的撞到柱子上可怎麼辦?孩子們都成了沒娘的小可憐。雲兒不在了,陳先生肯定不會留在府上,難道孩子們還要進宮讀書?
照片的鏡框是帶支架的,後來田亮給補照了好幾張那天沒想到的,比方王爺和兩位嫡福晉的合影,府上各位官員的單人照。
雲兒卻說,是太後把蘇茉爾安排在那個地方的,這麼一想福晉就心驚肉跳了︰「太後怎麼能這麼算計咱們?」
王爺卻根本沒在乎,算計人是明君唐太宗都干過的吧?
太後每天都在想照相的事,不知道怎麼辦,跟蘇茉爾討主意。蘇茉爾說︰「奴婢想啊,佟福晉他們照相以後有可能擺出來,或者是把照片貼到牆上。他們也是剛剛用,會很新奇。您就用在逍遙殿那個眼線公公去打探消息,那個地方怎麼也比園子里消息靈通,果真是福晉房里擺了、掛了照片就好說了。您就找個理由去他們府上,到了佟福晉房里不就看見了?」
「蘇茉爾本宮沒看錯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原來本宮就想著接不上捻兒呢,這麼著不就接上了?本宮賞你點什麼好呢?你要什麼?」
「奴婢什麼也不要,就是想看看那天沒來得及看的瑞王府的禮物。」
「好啊,都是董鄂氏打岔,本宮把這件事都給忘了,讓花枝姑娘她們把箱子抬過來。」
「太後駕到!佟妃娘娘駕到!」強公公高亢的聲音響在翼然樓的門口。太後在這個場合就能想到佟妃的作用了,很會運用親情攻勢。佟妃看到照片,給佟氏撒個嬌照相就很容易了,佟妃能照自己就借光了。
其實很小的一件事,根本用不著弄得這麼復雜,真是累心。
福晉無可奈何,她正設計服裝呢。趕緊對髻兒小聲說︰「都收拾起來吧。」
髻兒馬上明白福晉是不想讓太後看見桌子上的那些繪圖儀器和她的繪圖圖紙,趕緊收拾。福晉帶著其他三位嬤嬤下樓去接太後。桌子上的照片給忘了。
按理說太後是不能到親王福晉的住處,有監視人的嫌疑。但是為了心心念念的照片,也顧不得那些規矩了。規矩是給比她地位低的人定的,太後當然可以忽略。
見禮之後,太後說︰「本宮覺得你的寢殿比逍遙殿親切一些,那個地方太正式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你。」
「太後這麼說好像是我們在寢殿里有什麼秘密似的,您可以隨時來。」福晉笑著說話,里面卻是有刺的。
「哈哈哈,本宮何曾說你的寢殿有什麼秘密,就是那些擺設讓人覺得親切,你很會布置住處。听說住處都有風水上的說道,看樣子你們府上的風水好。」
「借您的吉言,您慢一點。」
賓主落座、奉茶點,是必須的規矩。聊了一陣家常,問了問雲兒的傷勢,就要直奔主題了︰
「哎呦喂,繡兒呀,你窗台上擺的是什麼?咱們大清還沒有這種擺設呢?」
福晉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就給忘了?可是現藏也來不及,只好拿過來︰「這是田總管給照的照片。」
「這不是跟你本人一樣嗎?比畫像可真實多了。你們這一家子人都在一起,真是太幸福了。」
「是呢,老了再看就有回味了。」
「繡兒你說是定國公給照的?這個年輕人可真是不簡單,這個技藝可是咱們大清沒有的。」
「是的呢,王爺說,這個技藝就是在異域那個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會的,瑞雲公主那麼聰明的人還不會擺弄呢,听他們說什麼焦距什麼曝光的,連漢人的語匯都不是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個照片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叫照相機,特別貴重,前面那個鏡頭根本就踫不得,跟人眼一樣嬌貴,踫一下就會有劃傷,再就不能用了。」福晉狠狠忽悠了太後一頓,心說︰「沒事就出ど蛾子欺負我們,借這個機會讓大清國的皇太後當一把雲兒說的那個鄉下老太太劉姥姥。」
佟妃被太後帶來的目的就是啟示佟氏福晉的,看看到了火候就說了︰「大姐,難得太後老人家對您府上的照片感興趣,就給她照一張如何?」太後在心里一次性地給佟妃點了十個贊︰太會找時機了。
福晉一看太後那眼神就知道她早就听眼線說了照片的事,今天就是為了照片來的,能拒絕嗎?于是笑道︰「照張像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怕太後在照相過程中踫到不高興的事。」
「怎麼這麼說?」
「照相的目的就是把您的形象盡可能完美地留下來,過程中田總管可能會說‘您的頭抬一點兒、腰直一點、笑一點’,您是大清國的皇太後,連皇上都得听您吆喝,您被一個年輕人呼來喝去的恐怕……」
「嗨,本宮當是什麼大事,照相就得照好看一點,到哪河月兌哪鞋,不妨事、不妨事。」
福晉說︰「鬟兒你去找田總管,請他來給太後照張相,把相機和支架都帶來,給太後照相可能會緊張,緊張了就會照虛了,五官都不清楚誰知道那老太太是誰呢?」
太後開心地大笑︰「繡兒你真逗,你告訴本宮照相的時候注意什麼?」
「就是您最好自然一點,臉上的肌肉別繃太緊,就跟沒事人兒似的最好。」
正說著田亮和納蘭就來了,現在田亮和納蘭成了孟良焦贊,什麼事都在一起,是一對好搭檔。
請安之後就開始布置照相場地,給太後照相必須是很正規的,選擇的地點就在逍遙殿。逍遙殿有王爺的正位。
跟太後一起來的宮女有四名,其中兩人是服侍太後梳洗的,手里還捧著太後的梳妝匣子、首飾等,另外兩人是服侍太後沐浴更衣的,手里的盤子端的是太後的皇太後禮服、帽子、靴子。看樣子就是有備而來,串個門不會這樣吧?
王爺的正座上有張虎皮椅搭,對太後不大適用,換了一套古色古香繡花的,身後的木雕大畫也不適合太後,上面是圖騰式的一條龍。福晉用了一塊顏色比較淡雅的織錦緞把那條龍給遮擋了。所有的王府都是這個圖騰,也有老虎的,比較適合男性。
一切都準備好了,田亮開始對太後發號施令了︰「太後您老人家身子坐直一些,在椅子中間位置。臉稍稍低一點,兩肩平行,好,看屬下的這只手, ,完畢,看看效果,不行再來一張。」
照片出來了,還不錯,很有氣勢。太後激動得都要掉淚了,捧著照片一看再看。用異域的話說這是一張標準像、領袖像。為了保險起見又照了一張,太後很滿意。下面是生活照,府上的花樹和景致都很好看,隨處都可以拍照。
「繡兒呀,我看你房里窗台上有好幾個人一起照的,本宮能和你、和雲丫頭、綾兒照一張嗎?」。
「可以呀,髻兒你去找雲主子,畫畫畫傻了,得歇息。」
「是,奴婢即刻就去。」
「你告訴她拾掇拾掇,不急啊。」
「等一等,髻兒姑娘,你跟雲丫頭說,讓她把兩個孩子抱過來本宮看看。」
「是,奴婢這就去。」
雲兒在水兒的一番精心打扮下,穿了一件杭州的蘇繡錦緞旗袍,頭上加了一朵珊瑚玫瑰花,一個鈦金孔雀簪。沒有更多的首飾,只是腕子上戴著圓球形玫瑰花的珠子手鏈,玫瑰珠子和綠豆大的小珠子間錯開,顯得活潑靈動。另一個腕子上是一串牙白色的佛珠,每個佛珠都是一朵蓮花。
「雲兒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誒喲,我雲兒越發標致了。快過來額娘看看,傷好了嗎?」。
「好了,多謝太後惦記著。」
「叫皇額娘!這孩子,還生皇額娘的氣呢?」
「哪有啊?」
「孩子呢?」
「凌先生和蔣嬤嬤去抱了,他們暫時在家父那里看護著。」
太後好像根本就沒發生過威逼雲兒的事,一副雲淡風輕。
不一會,凌娟和蔣嬤嬤抱著寶寶貝貝過來了。凌娟見到大清國的皇太後,倒也沒怎麼緊張。把孩子先交給雲兒,和蔣嬤嬤一起給太後行了蹲安禮。
「哎喲,快來,讓皇瑪麼抱抱。雲丫頭這倆孩子也太出色了吧?哪個是女孩?眉心有紅痣的這個,這不是……」太後差一點說是菩薩的相貌,菩薩是不隨便說的字眼。但是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對田亮說︰「田國公,有勞你給我們娘兒三個照一張,這倆孩子也太招人喜歡了。
寶寶貝貝好像天生就不知道眼生似的,太後一手抱一個,寶寶就跟那天看瑞謙舅舅似的,歪著腦袋看太後,貝貝去捏太後的鼻子。把個太後高興得哈哈大笑。這個場景被田亮給抓拍下來,照片給太後看了,太後就更高興了。
佟妃小聲跟福晉說︰「大姐,能不能給綾兒單獨照一張啊?」
「好好好,亮子啊,給佟妃娘娘來一張。」
「!娘娘請站在那棵海棠樹下,主子把您手里的扇子借給娘娘一用,不用緊張,笑一點,好了。」
「那個,田總管,本宮想和雲丫頭、繡兒穿平常衣服合照一張,佟妃你也來。」
幾個高層女人的靚麗身影留在了照片上。
「妹妹你還有相框了嗎?」。
「雲兒已經帶來了,在魚兒姐姐那里。」
太後終于達到了她一心向往的目的,帶著瓖了鏡框的照片,高高興興地帶著佟妃回宮了。
陳先生運河沿線的弟子們給府上代賣了好幾次貨物,嘗到了甜頭。
他們本人都來過府上跟恩師見面。跟先生說,他們想直接把貨款一次**給府上,然後回去想賣多高的價就賣多高。先生說不行!我告訴你們,這些貨物不是我的,是王爺的,王爺要把這些貨物出售以後的貨款利潤分成十份,五份交給皇上送進國庫,另外五份中有一份是給經營者的,就是你們這些代賣貨物的,還有四份是府上參與加工商品的。王爺是佛門中人,不象你們賺錢就想著越賺得多越好,要想著那些買貨的人能不能承受得起。你們必須按照府上定的價格賣貨!」
「我們是替瑞王爺賣貨?那就按府上定的價格吧。恩師您不知道,我們賣的這些貨物都是很新奇的,買貨的人連價都不講就給買走了。也不知道瑞王爺能給我們多少利潤。」
「你們哪,那個境界簡直就無法跟瑞王爺相比了。瑞王爺只留下本錢的一半,其余一半分成十份,給皇上五份,其余五份給經營者一份,加工者四份。」,
「您的意思是瑞王爺自己連一點利潤都不留?」,
「是這樣,他留的是本錢。怎麼,想不通?」
「確是想不通。經商就是賺錢,不是越多越好嗎?就是給國庫賺錢也是越多越好嘛,哪有自己一點不留的?王爺不留我們就不好意思留吧?」
「謬論!你們能跟王爺比境界嗎?王爺的俸祿就夠過日子的了,不像你們,賺錢吃飯用,你們是覺得給你們的利潤少了還是……」
「不是、不是,不是嫌少了,是王爺能想著國家,我們想著賺錢,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怎麼回事啊?讓你們給代賣,不給你們一點利潤讓你們白辛苦也不是王爺的作風。別跟我嗦,想干就這麼著,不想干就回去。」
「恩師息怒,弟子經商多年,豈不知道經商要辦貨,先投入本錢?現在府上給我們拿貨都是現成兒的、新奇的,非常好賣的,我們就按府上的要求把貨款一次性結清不是省得特地來一趟結算嗎?」。
「這麼說還靠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