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跟張阿福本來關系還不錯,他們本來就是鄰居,年紀也差不了太多。
張阿福和錦兒一起去慕家之後,他們關系反倒淡了,因為他的主人——錦兒的丈夫也就是慕家大少爺不讓他和他過于接近。
老人家說張阿福個子很高,精瘦精瘦的,身體很結實,力氣也大,有什麼重活累活他都會第一個去做。
張阿福也讀過幾年書,會算賬,頭腦也轉得快,加上是老管家的兒子,知根知底,人很可靠。
錦兒的父親原本是打算送張阿福去給他家在城里的生意管管帳,可張阿福為了能守在錦兒身邊,拒絕了錦兒的父親。
人家在背後都說他傻,為了一個已成他人婦,一個身份地位相差太多,一個只能遠遠看著,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女人,放棄大好前途。
每次有人說張阿福傻,張阿福只是一W@笑而過,他不解釋,因為那種想要守護錦兒的心別人永遠不會理解。
慕家的老夫人還是很喜歡張阿福的,畢竟他一個人能頂兩個人。慕家夫人是個非常小氣苛刻的人。
在張阿福剛去慕家的時候,張阿福的父親給阿福張羅過親事,張阿福家在窮苦人里算日子好過的,阿福長得也精神,身子板又結實,很多漂亮的姑娘都爭著嫁給阿福,可阿福都沒答應。
那時候,錦兒也勸過張阿福好幾次,希望他能成家立業好好過日子。錦兒知道張阿福心里是怎麼樣想的,她很感謝張阿福,她也希望張阿福能幸福,她不想張阿福因為她浪費時間。
這其中老人家不斷提起他跟隨了多年的慕家大小爺,老人家不解,惋惜。老人家有點迷信,一直說造成慕家大少爺最後悲慘結局的是錦兒,紅顏禍水。
慕家大少爺從前是個很溫文儒雅的的人,用老人家的話說長得也好看,比黎歐還好看。林慕瑾想象不了一個人長得比黎歐還好看該是怎樣的驚艷。
黎歐的臉在林慕瑾眼里就是近乎完美,第一次見黎歐的時候,她就被驚艷到了,雖然那時候她很不喜歡他,可那張臉她不得不承認好看,連她男神莊之垣也比不了。
黎歐一出道,在各大顏值榜單里一直是霸佔榜首的。林慕瑾懷疑老人家的審美可能有時代因素,有點不一樣。
不過她還是相信慕家大少爺是長得好看的,再審美有差異,也不至于覺得東施比西施美。在每個人眼里美或許有差異,但是丑卻是共通的,沒見過人說網絡紅人黛鳳姐姐漂亮的。
慕家大少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錦兒嫁到慕家之後,他開朗了許多,總是帶著錦兒去花園里散步,天氣好心情好的時候還會陪錦兒去踏青。
錦兒剛嫁過來那年的生辰,慕家大少爺請了戲班來家里場戲,請了城里的照相師傅給他們倆拍了照片。他送了了錦兒許多新奇的禮物,都是他在外面做生意時從洋行買的。
當年春節,慕家大少爺和錦兒回娘家回來之後,慕家大少爺對錦兒的態度就變了。老人家說,他第一次見慕家大少爺發那麼大的火。
慕家大少爺把送給錦兒的生辰禮物全摔了,和錦兒的照片也被撕的粉碎。慕家大少爺死的時候攥著的那張照片是錦兒當時緊緊摟在懷里才護住的。
慕家大少爺扇了錦兒一個耳光,當他看到錦兒懷里揣著的是他們的合照才住手。听跟著慕家大少爺和錦兒回娘家的丫頭說,慕家大少爺在錦兒娘家听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錦兒是被逼婚的,錦兒在結婚前和人私奔沒走成。
錦兒的娘死得早,父親對她們兄妹算是寵溺,不過那是父親在娶了姨娘之前的事。父親娶了姨娘之後,尤其是姨娘生下一雙兒女之後,父親對他們兄妹就淡了許多,顧著寵弟弟妹妹去了。
盡管姨娘和她的孩子很得寵,還是擔心錦兒的大哥會繼承了家業,畢竟那個時候的思想就是長子繼承家業。
錦兒嫁到慕家之後,錦兒大哥的地位就更穩固了,姨娘不甘心,慕家大少爺在錦兒家听到的那些風言風語是姨娘買通丫頭們散布出來的。
自那之後,慕家大少爺臉上就沒了笑容,只要他一看見錦兒,就像得了魔癥一般,怔怔地看著錦兒,眼神里滿含驚恐,他害怕失去錦兒。,
沒過多久,錦兒懷孕了,慕家大少爺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打錦兒,出了趟遠門,錦兒生下孩子之後他才回來。
慕家大少爺在外地的時候,每天都會盯著他和錦兒的照片發呆,為了發泄情緒,慕家大少爺在那段時間學會了吃喝嫖賭,學會了抽大麻。
慕家大少爺喝醉的時候總會哽咽著說錦兒,對不起。慕家大少爺只有靠抽大麻才能睡個安穩覺。
每當府里有人在背後說大少爺是在外面找了女人不愛錦兒才那樣對錦兒時,他總忍不住要為大少爺辯駁,大少爺有多愛錦兒他看在眼里。
老人家說他到現在還記得錦兒和張阿福離開之後,大少爺臉上那種解月兌又絕望的表情。他也忘不了大少爺死的時候,緊緊攥著那張照片不肯放手,那張照片最終隨他一起入了土。
戰爭爆發的時候,老夫人就帶著他和錦兒唯一的那個孩子躲到上海去了,大爺死的時候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
林慕瑾和黎歐听著老人家的回憶,看著老人家將那一段塵封的往事打開。時光已舊,容顏已改,斑駁皺紋爬滿的時光未能讓他改變對慕家大少爺的忠誠。
林慕瑾和黎歐相信慕家大少爺是愛錦兒的,他們也相信那時候的錦兒心里是有慕家大少爺的。
如果錦兒能好好將她對慕家大少爺的感情說出來,慕家大少爺能相信錦兒一些,或許結局就不是這樣。
離開的時候,老人家盯著林慕瑾打量了好一會兒,淡淡說道︰「像,越看越像錦兒夫人,尤其是這眉眼。長得像,命運卻截然不同,還是這個時代好。」
黎歐淡然一笑,是很像,命運當然會截然不同。林慕瑾會幸福,因為他會守在她身旁,他不會錯失她,更不會傻到去傷害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