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杜修的厲喝聲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迅速而且勢不可擋的破空之聲,那是一支羽箭,非常的細,也不長,只有正常長度的一半,但是很明顯,它帶著致命的死亡氣息,它從窗外穿進來,它對準的,是蘇錦的心髒!
旁邊有人驚呼︰「姑娘小心」
事發太突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碧兮立刻拔劍向蘇錦靠攏,蘇錦也已經被碧兮瞬間拉開,然後是杜修和荊玉迅速閃身上前,寒芒閃現,只听「錚」的一聲,羽箭最終還是被擋了下來,方向一轉,折射向了一邊的窗欞上,並且深深刺入,箭身七分被沒,窗欞的橫木方開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與以往那些不入流的刺殺不同,這次蘇錦是真的差點出了事,而且還他們一直以為固若金湯無人可破的錦宅內,在他們三個人的眼皮底下!但是更不同的是,居然只有這一箭,就沒有了動靜,這很奇。怪。但是他們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人敢對蘇錦動了手,那這個人或者這些人,自然都絕對不能放過了。
「保護好姑娘,我們去看看!」杜修看著碧兮迅速說道。
碧兮點頭,荊玉和杜修同時迅速向那個黑影追了出去,外面庭院里的人也被這一動靜驚動,暗藏在府里各個重要位置的高手們也已經啟動,一半迅速來到蘇錦身邊,另一半則配合杜修荊玉二人去追黑衣人去了。
剛剛下去不久听到動靜跑進來的曲歌看見窗欞上那支羽箭吃了一驚,似乎已經明白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這個房間里發生了什麼,「首主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蘇錦雖然因為剛才被碧兮拉開時額間發絲有些微亂,但是神色卻是淡定依舊,微笑搖頭道,「我沒事。」
碧兮卻絲毫不敢放松,依舊緊握著劍,听著周圍里里外外所有細微的聲音,凝眉道,「很奇怪,看樣子來的只有一個人!」
蘇錦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說道,「應該不是針對人而來的!不然他可能,早就對我動手了,而且如果是針對人的話,來的人也不可能這麼少!」
「姑娘的意思是」
「也是探子!」蘇錦道。
「看來應該是的!只是這探子到底什麼時候出現在外面的,我們這麼多人,別說我和荊玉,居然連杜大哥這樣的絕頂高手都一直沒有發現,要不是那人離開的時候不夠謹慎把影子映在了窗上,只怕今晚事情真的就大了!」
蘇錦淺淺一笑,「這麼說,看來我今晚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了!」
碧兮沒好氣兒,「這種事情姑娘你也能笑得出來!」
蘇錦笑看了眼碧兮,轉身走回位置坐下,杜修和荊玉兩人同時親自出手,效果果然是快的,不過半柱香時間後,兩人就已經把人帶回來了,不過現在那個黑衣人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
但是不是他們殺死的。
「我們追上他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月兌不了身,于是假裝跟我們拼死抵抗,其實這時候他就已經服了毒,為的就是怕我們發現異樣阻止住他,從而最後落到我們的手中!但是從他的輕功和對抗的招數來看,這個人的身手甚至不業余我和碧兮!」荊玉說道。
「這個探子是誰派來的?難道也是明王?」杜修問道。
蘇錦冷冷一笑,「除了他,這晉陵還有誰能提供出這樣訓練有素的優秀高手?!」
「那現在這個尸體我們怎麼處理?」杜修問道。
蘇錦想了想,然後頷首,不緊不慢道,「送到靈岳山下,丟在大路中央!」
「大路中央?這,真的合適嗎?」。碧兮道。
蘇錦淡淡一笑,「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既然人是他的,現在死在了我這里,我自然有義務把尸體送回去不是嗎?只是方式可能會讓他不太高興而已,可是我損失了七個人才換了他這麼一個人,還差點要了我的性命,這難道不應該嗎?」。
杜修點頭,「好!那就這樣吧,我這就去安排!保證明天早上,他們也能看見他們的人的尸體!」
「你等一下,」蘇錦道,然後她起身走到書案前,在空白宣紙上提筆寫下了四個大字,再用信封裝好,然後拿過來遞到杜修手中,「你把這封信放在尸體上,一起還給他們!」
「這里面寫的是什麼?」杜修反復看了一下信封,倒沒有取出來看,只是好奇問道。
「對手敬上!」蘇錦微笑說道。
「听起來,感覺有一點挑釁!」杜修說。
蘇錦淡淡一笑,搖頭道,「不,不是听起來,這就是挑釁!」
次日一早,紫衣男子走上山頂的時候,鐘啟真正望台上練劍,清晨的涼風將他身上的白衣吹得不斷翻飛,遠方朝陽已經緩緩升起,為鐘啟白色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通常這個時候,有再急的事情也不能夠上前去打擾的,紫衣男子只能靜靜等待,等到鐘啟自己停下來,不論多久。
不過出乎意料,鐘啟很快就已經停下來了。
紫衣男子走上前,抱拳拱手,「屬下參見王爺!」
鐘啟將劍丟給一半侍立的青衣人,然後看向紫衣男子,道,「什麼事情?」
「我們昨晚派去錦宅的人,今天早上在山下的大路中央被發現了尸體。」
鐘啟挑眉,「大路中央?」
「是!」紫衣男子應道,「我們在尸體上發現了一個信封,看來是對方留下的。」說著,紫衣男子便已經將東西遞了上來。
鐘啟從紫衣男子手中接過信封並打開,目光掃過書面,然後笑了。
紫衣男子詫異又疑惑,忍不住問道,「他們在信里說了什麼?」不過問完他就後悔了,鐘啟看的信,什麼時候輪到他知道內容了!可是話已出口,又哪里還收得回來。
但是出乎意料,鐘啟現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竟然不僅沒有計較他的越矩,還把信丟給了他,邊負手信步往台下走便笑說道,「你自己看看吧!看完了給本王說說心得就好!」
而他打開,就看到了非常簡潔灑月兌的四個大字︰對手敬上!
心得,心得啊
此時鐘啟的身影已經在山頂的高台徹底消失,紫衣男子拿著信紙心中苦笑,果然,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只是錯覺,全都是浮雲!
鐘啟回了書房,回書房做什麼?寫信;
給誰寫?給寫下給他的那一封信的人寫;
寫的什麼呢?也是四個字︰恭而候之!
紫衣男子走了進來,手里依然握著那封信,額際微微有汗,他已經做好了回答心得的準備。
鐘啟遞了一個信封給他,「把這封信送下山,投到錦宅里去。」
紫衣男子連忙將手里的信放下,然後接過鐘啟遞來的這封,心中有些詫異︰心得不說了嗎?幸好,幸好!
鐘啟目光再次落到那封信上︰對手敬上!用的是行草字體,瀟灑飄逸,明顯是一筆而成,好高深的書法造詣!而且居然還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不對,這個字跡,很眼熟!似曾相識!
「等等!」鐘啟忽然道。
正欲離開的紫衣男子立刻停住,轉身過來,「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信暫時不送了,你下去吧!」鐘啟淡淡道。
「是,屬下告退!」紫衣男子將信放回桌上,然後迅速離開。
書房只剩下鐘啟一個人,他將之前那封信拿起,一直沉默的看了很久,然後他忽然轉身走到書架前,拿下最上一層靠邊處一個用綢套包裹著的一副卷軸,似乎可能是一幅精心收藏的字畫。
他取下外面的綢套,忽然平放在書案上,一點一點的打開,果然,這是一幅字。
不問今朝君何方來,
只道明日將何處去。
左下角的落款和印章,已經久違不知多少年月——蕭知薇。
卷軸的旁邊,是與之並排鋪開的那封信紙,還有上面那瀟灑飄逸的四個大字
鐘啟艱難的閉上眼楮,仰起頭,無數塵封多年的回憶和畫面鋪天蓋地而來︰
「你也是皇子?」
「怎麼,小姑娘你覺得我不像嗎?」。
「皇子,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我只是覺得,你更像是公主一些」
「你什麼意思?」
「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一個男子長這麼漂亮干嘛!」
知薇,知薇,是你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