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農忙,何國全並沒有去送劉文治,而是讓何陽將劉文治送了回去。等到何陽回來的時候,手里竟然還拿了一刀肉,估計有兩斤多,還有一包白糖和一捆麻花。
「我不想要來著,可是他們家人太熱情了。」何陽不好意思的模了模後腦勺,「我怎麼拒絕都拒不了。」
「人家給了就收著吧,這事以後就不提了。」估計對方給這麼多禮,也就是害怕他們家因為這事給黏上了。
「哎呦,這白糖和麻花可是稀罕的很,」何老太婆笑的一臉老褶子,「陽小子,那家人是干啥的啊?是不是條件很好?得是工人還是干部?」
「婆,你打听這些干啥?」何陽悶著頭喝著何玥給他留的晚飯,「我也不知道呢,我是去送人的,又不是去當漢奸呢。」
咋還要把人家的老底都打听清楚?
不過在心里,何陽還是吃驚的很,他這輩子可從來沒有進過那麼好的家,而劉文治就住在那個里面。
我滴乖乖啊,他進去的時候,那門口的警衛還給他敬禮來著,差點沒給他嚇趴下了。
等到走進去,何陽都不知道自己該邁那個腿了。
這是人住的地方?
這簡直是個宮殿啊,以前那啥老佛爺是不是就住在這里的?
總之何陽是震驚到了。
原本他帶回來的不止是這點東西,是他死活不敢收,後來家里回來了一個看著挺嚴肅的中年男人。
那人說,「看著是個好小伙子,你就別為難他了,給少帶點東西回去,以後常來家里玩。」
等劉文治將他送了出門,何陽才知道,那個人是劉文治的父親。
「你瞧你這娃說的是啥話?」何老太婆恨氣的瞪了何陽一眼,「婆就是問問,能給這麼重的東西的人家肯定家境不錯。」
何陽在心里慶幸,還好自己當時拒絕了,沒有將劉文治他媽準備的東西給帶回來,不然還不得給他們家惹出多大的禍事呢。
就沖著他婆這樣子,要是知道劉文治家住著大院子,門口還有警衛員站崗,肯定晚上都不睡覺了,就要去人家家里參觀一下,或者再讓那家人幫著他大伯家弄點啥,比如那個縫紉機票啊自行車票之類的。
別看何陽平日里老實不說話,但是心里比誰都清楚。
果然,何陽這樣想,耳邊就听到何老太婆碎碎念的聲音,「你這娃先,咋這死腦子的,要是他家情況好,說不定還有自從車票啥的,你咋就帶了這點東西回來。」
「既然你婆瞧不上這點東西,丫兒,這麻花咱們幾個分了,這糖你放下給咱下地回來沖點糖水喝。」何香麗一直悶不吭聲,這會兒接過話說道。
「嗯,我看這樣行。丫兒將東西收拾了。」何國強站起來,從桌子上拿了個麻花吃起來,「嗯,真好吃。」
這一捆麻花也就十個,其他幾個人站起來也都拿了一個吃了起來。
「都這麼大的人咧,咋吃個東西還搶起來了。」何老太婆見一捆麻花瞬間就剩下了五個,急忙將麻花一把拿了起來。
「婆,我大大還沒有呢,我媽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咋也得兩個吧。」何玥嘴撇了撇,剛才咋就下手晚了,應該多拿幾個的。
「不就是懷了個孩子嗎?一天嬌貴的不行。」何老太婆不悅的說道,最後還是拿出來一根麻花遞給了何玥,「就你一天事多。」
「我大大還沒有呢?」
「你這娃咋自從病了以後就變的賊精賊精的呢?一天小小的不知道干活就想著怎麼吃了。」何老太婆不情不願的又拿出來一根,「其他的都是我的,你們就別想了。」
而何香萍早在何老太婆拿麻花的時候,就已經將那包白糖抱在懷里,「這糖放在大哥那個屋子吧。」
現在家里人都知道,這東西要是放在何老太婆那里,那就等于是送給了何大伯他們家了,而放在何國全那里,他們一家人還能吃上一點。
所以根本就不用商量,何香萍直接將東西塞到何國全的手里,她發現她這個極品的媽其實還是有點小怕大哥的。
何家在為了從劉文治家拿回來的謝禮爭吵,而劉文治家,此刻也安寧。
「你說你整天就知道忙啊忙,連家都不記得回了。」劉母沈月梅坐在沙發上哭著說道,「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想找個人商量都沒有。」
昨天劉文治的同學跑過來說劉文治不見了,沈月梅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身邊想要找人商量的都沒有,自己的丈夫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不是最近快夏忙嗎?我得下鄉去看看啊。」劉父劉聯山無奈的說道,「文治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你還知道?你這一走都不知道前些天父親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沈月梅哭著說道。
「什麼事情?難道是父親的身體不好?」劉聯山急忙問道。
「父親的身子骨好著呢。」沈月梅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宋梁玉,就是你那個發小同學?當團長的那個。」
「當然知道了,怎麼了?升職了?」劉聯山笑著說道。
「升職?是升職了。」沈月梅譏諷的一笑,「不過為了升職連自己媳婦最後一面都不見。」
「你說什麼?那個小徐沒了?」
劉聯山有點不敢相信,小徐當年多紅啊,那可是文工團的台柱啊,多才多藝的一個女子,怎麼這麼快就香消玉殞了?
「怎麼?心里難受了?」沈月梅瞪著劉聯山說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嘛,我就是吃驚,她還很年輕啊。」現在可能還不到四十吧,怎麼就給沒了呢?
對于當年的那點事情,沈月梅也不想多說了,反正徐鳳嬌現在人已經沒了,人死為大。她只是傷心,又害怕她跟徐鳳嬌一樣的命運。
「那個宋梁玉常年不回來,家里什麼事情都是徐鳳嬌一個人擔著,連她自己生病都不知道,直到不行了被送進醫院一檢查,都已經晚期了。」沈月梅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死之前心心念的想要見一面,宋梁玉都沒有趕回來。」
「老劉啊,我好害怕,要是哪天我說不定也和她一樣。」
「別淨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