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婆顯然已經估計不了這麼多了,她一听何權盛叫劉聯山書記,腦瓜子一亮,一下子就給撲著跪在劉聯山的跟前。
「書記啊,求求您救救我那可憐的孫女吧,她那麼小就受了這麼多的苦,如果你們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何老太婆抱著劉聯山的腿就大哭,「可憐我們家牛牛從小就沒有媽,女圭女圭到現在都不咋滴會說話,書記啊,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要坐牢我替她去坐。」
劉聯山原本還正在激動,陸老爺子能夠給北水村捐一個圖書室,這對他們整個秦中縣來說,那可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情。
他這個縣委書記還是親自見證了這件事情,這也是他的一項政績了。
卻沒有想到突然會整這麼一出。
劉聯山直接愣在那里。
這……是怎麼回事?——
劉聯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當著老首長的面兒,被人這麼抱腿哭訴求饒的,老首長知道倒也罷了,要是那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貪官,把這老婆子家的孫女給怎麼著了呢。
「這位老太太,有什麼話好好說。」劉聯山帶過來的人見狀急忙上前把何老太婆給拉住,但是何老太婆這次是下定了決心的,死命的抱著劉聯山的腿就是不松手。
「求您了,救救我家孫女吧。」
「胡鬧,還不快點把手松開。」老村長撅著山羊胡子喊道,「你這個老太婆快點起來,要不然別說你那孫女出不來,就是你也要進去陪她,到時候這牛牛可就沒人管了。」
牛牛那就是何老太婆的命門,老村長這麼一說,何老太婆嚇的急忙松開了劉聯山的腿,劉聯山尷尬的朝後退了幾步。
陸景林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首長,您看這樣吧,我們在縣城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住處,要不您住在縣城去吧?」跟隨劉聯山一起下來的一個主任說道。
「嗯,不用了,我在這里住的挺好,你們忙去吧,不用過來了。」陸景林說道,「我這都是私事,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情。」
劉聯山見狀也沒有勉強,畢竟要是換做他才跟兒子相認,也是想要多待的。
不過何老太婆的事情,卻是不能再給老首長添亂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攪您休息了。但是……」劉聯山冷著臉看著何老太婆,「這個老太太剛才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我們要帶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
「教育?」何老太婆傻在那里了,然後她就想起了從前,那個時候是公社,有些壞分子會被經常拉過去教育,這教育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動的事情,而是動真格的,打罵那些都是小事情,關鍵是折磨你。
何老太婆有一個本家的嫁到西堅村的,就被那所謂的教育之後,回來就精神恍惚了,沒幾年就死了。
何老太婆曾經見過她,即便是現在回憶起那時候的情景,她也是寒毛直豎。
「不……我不要……」
何老太婆急忙使勁的搖頭,見有兩個男人上前,嚇到抱住院子中間的白楊樹不撒手,「我不要去教育,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但是那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听了她這幾句話就住手。
院子里的人都沒有動,靜靜的就這樣的看著。
何老太婆是有一些力氣,剛才因為她抱著劉聯山的腿,所以下面的人不敢用太大的勁兒,現在不同,她抱著的是棵樹,而且那兩個人也是得了縣委書記的命令了,這下子也就沒有什麼顧忌,拖著何老太婆就往外走。
「救命啊,國全啊,我錯了,你快點救救我吧。」
何國全就這樣冷漠的看著她。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麼了?」劉聯山說道。
「我以後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再也不敢來找她們家的麻煩了。」何老太婆急忙說道,身體被兩個男人架著往外拖,她自己又不停的掙扎,結果就給踢到院子的木門上,「哎呦,我的腿。」
「你也知道這是在找別人麻煩?」劉聯山揮了揮手,那兩個人松開了何老太婆,她急忙的揉著自己的腿,「這一次我看到老首長的面子上就放過你了,但凡有下一次,你就進去陪你孫女吧。」
「老村長和眾位鄉黨都監視著,要是看她再敢來國全家鬧事,或者在背後想使壞,就去縣城告,對付這種壞人,就要我們群眾的力量。」
「老首長答應給咱們即將建成的學校捐書來,這可是對咱們村的這些女圭女圭還有以後即將出生的女圭女圭的一件大好事情,咱們可不能讓人家心寒啊。」
「各位鄉黨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了。」
自從幾輛小車開到何玥家門口,村里得到信兒的人都自發的聚集在了何國全家,此刻見劉聯山這樣說,急忙都附和起來。
原本,在听陸景林說要捐圖書室的時候,年老一點的還不懂是啥意思,但是經過身旁的年輕人或者有見識的人這麼一解釋,那都激動起來了。
北水村的孩子們有書念了,再也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了,以後就能跟何家的這個姑娘一樣,考大學吃公糧了。
這是對他們北水村的的大恩啊,別說是監視何老太婆了,就是以後她再敢做什麼不對的事情,他們都要出來指責她,阻止她,再也不能讓她像從前那樣禍害人了。
「如此,在這里我就謝謝鄉黨們了。」劉聯山笑著跟陸景林告了個別,就帶著小車隊走了。
「你還傻坐在這里干啥?還不快點回你家去。」有人見何老太婆還傻愣著靠在木門上,譏諷的說道,「剛才說的話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可都瞧見了,你不會這會兒又要耍賴吧?」
何老太婆這才訕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拍了一下大腿,「我的牛牛。」
她早晨那會原本要帶牛牛一起過來,但是看他睡的那麼香甜就沒把他弄醒,這會兒都大半天時間了,牛牛肯定醒了。
等何老太婆回到家的時候,牛牛已經把嗓子都哭沙啞了,何老太婆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一股子臭臭的味道。
原來牛牛起來之後憋不住拉在了褲子里,這麼哭著屎已經弄的到處都是。
氣的何老太婆想要打他一頓,但是又見他哭的傷心,只能一邊罵一邊收拾。
只是這嘴里,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的咒著何國全一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