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走在後面的一雙兒女,顏明德有些感慨,怎麼女兒越來越精明,兒子好像越來越傻了。
顏烈當然不知道,自己立了大功,還被老子不待見。
一家人在兗州相聚這麼多天了,今日,才算是坐在一起,好好吃了一頓飯。
顏明德听顏烈說起當日林天虎兵圍州牧府時,顏寧居然假傳聖旨,濃眉皺了起來,「寧兒,你太大膽了。」
「父親,你可一定要給女兒記上軍功啊。到時女兒也好功過相抵。」顏寧不在乎地說。
「父親,就沖寧兒發現了林天虎與北燕勾結,就是大功一件了,還有,寧兒還守住了安城。還有,追擊北燕也是寧兒的主意。」顏烈在邊上,幫顏寧算計功勞。
他數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寧兒,林天虎通敵的罪證,還沒有!」
沒有罪證,就他們口說無憑,元帝會不會定林天虎的罪?
「我們可以去搜林天虎的府邸,肯定能找到證據的。」顏寧說到這兒,抬頭問顏明德和顏烈,「父親,二哥,有沒有派人去盯著林家人?」
「哎呀,把這茬給忘了!」顏烈一拍腦袋,懊惱地叫道,「光顧著布置對付北燕人,壓根沒想到要盯著林府啊。」
顏明德也一臉懊惱,這可如何是好?他當日昏昏沉沉醒來,听了顏寧的話,下了幾個令後,就體力不支,又躺下了。
也就這兩日,才能完全下床走動。
這里一群人,從將領到士兵,上上下下,都忙著如何與北燕作戰,壓根沒想過林天虎的事。
顏寧原本是等著蘇力紅給林天虎通敵的證據,後來從安城回來後就是昏睡,幾日時間,只要林家人不是傻子,真有什麼書信,肯定早就連灰都沒了。
顏明德和顏烈父子兩個上馬打仗都是好手,讓他們時時想著應付詭譎之事,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寧兒,林天虎與蘇力青密謀之事,都有痕跡,這……這不是證據嗎?」。顏明德想了一下,提議道。
顏寧搖搖頭,「父親,口說無憑。林天虎到時可以不認賬。」
「那……那現在怎麼辦?」
「還是要搜,先去他府里看看。搜不到,我們就從北燕細作身上下手。」還有活口,顏寧倒也不算很擔心。
「寧兒,你說三皇子真的來過兗州?」顏明德想起顏寧曾提過的猜測。
「八九不離十,不過,就算來過,也找不到證據了。」這麼久,都沒接到楚昭恆和楚謨有信傳來,顏寧知道,楚謨肯定是沒在皇覺寺堵住楚昭業現行。
自己從京城趕到兗州,都能只花了兩日,楚昭業在得知楚謨到了皇覺寺後,也可以火速趕回啊。
「早知道,我們就在兗州內外布防。」顏烈更是後悔。
顏寧看顏明德消瘦的臉,鬢邊甚至多了白發,不想讓他們擔心,只好故作胸有成竹地道,「父親,二哥,快些吃飯,我們見機行事,如今人都抓住了,還擔心什麼。」
顏烈覺得有理,埋頭猛吃。
顏明德思慮半晌,不忍辜負顏寧的孝心,也夾菜吃飯。
第二日一早,顏寧還來不及帶人去林府,城外飛馬來報——欽差來了。
顏明德連忙帶著軍中眾將,擺開香案,迎接欽差和聖旨。
顏寧不是軍中官職,當然不能去前面露臉,只好待在行轅听信。這種時候,她也不好帶人去搜林府,這種時候來的欽差,萬一是楚昭業的人,自己不就平白送上跋扈無禮的罪名?
她耐著性子等信。
沒過多久,顏明德陪著欽差和欽差衛隊來到州牧府。
顏寧站在一角,居然都不是生人,欽差還是禮部陳侍郎,他因為去南州與南詔議和一事,與顏家倒是關系交好了,如今自然算是太子一派。
可護送欽差的衛隊長,居然是濟安伯的兒子劉岑。
這劉岑雖然號稱是文武雙全,但一直走的都是科舉之路。現在做了欽差衛隊的衛隊長,這是該從武了?
顏明德設宴,叫了留在城中的將領一起作陪,招待陳侍郎。顏烈則陪著劉岑等人一起喝酒。
以劉岑的官職,當然不夠格和顏烈比肩,但是,他是濟安伯的嫡長子,與顏烈也算自小相識,在劉琴嫁入三皇子府之前,兩人的交情還算不錯。
所以,顏烈還是要給這個面子的。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才算結束。
顏寧已經打發人在州牧府里收拾出地方,供陳侍郎等人歇腳。有劉岑在,陳侍郎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
「姑娘,陳侍郎說,聖上接到了林天虎的戰報,說二公子臨陣月兌逃擾亂軍心,原本旨意是要拿二公子回京問罪的。可是路上又接到老爺的戰報,說林天虎叛國通敵。所以,聖上下令,要老爺帶著二公子和林天虎一起進京,對北燕戰事,交由周將軍指揮。」
虹霓拉了孟良和孟秀打听後,回來將消息告訴顏寧。
原來是太子哥哥沒攔住林天虎的戰報啊,幸好父親的戰報去的及時,估計太子哥哥接到父親的戰報,元帝下了新旨後,就火速派人趕上陳侍郎一行了。
顏寧還未細打听,顏明德和顏烈帶著一個小太監走進她的院子。
「表姑娘,奴才見過表姑娘。」那小太監一看到顏寧,就激動地上前問安,原來是招壽。
「招壽,你怎麼來了?太子哥哥有什麼信讓你帶嗎?」。
「表姑娘,您就這麼跑來兗州,可讓太子殿下擔心死了。」招壽抱怨了一句,楚昭恆差點連到安國公府下定的事都推了。不過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他說了顏寧離開後的事。
楚謨果然沒攔住楚昭業,那日康保還沒到皇覺寺,就在官道上遇上了楚昭業。而林天虎的戰報,是楚昭業帶回宮中的。據他說是自己在官道上遇到人廝殺,他救人後才發現是兗州送戰報進京的。
「幸好楚世子讓人將太子殿下派在各處的人都引開了,不然三皇子這麼一說,康公公要是讓人查看,這事太子殿下就說不清了。」招壽慶幸地感慨。
他說起來只是三言兩語,顏家三人當然知道,這中間,該是多麼急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