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慌了,她知道,漢王完全可以用此罪名治罪于她,就算漢王先斬後奏,也有他的道理。
「完了完了。這韋如錦賜我衣服,我就說她沒有那麼好心,原來是存心害我呀。可是,別人又沒有叫我今天穿,誰叫我要想著去緩和她的關系,討好她,立刻就穿了呀。」
吳知道,現在她可是誰也怪不得,只有自認倒霉了。
漢王見吳沒有話說了,一揮手,正要把她往暴室押去,突然只听一聲︰「王爺且慢。」
吳眼前一亮,只見溫哈喇王子正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王爺,吳姑娘可是皇上御賜的拜讀,皇上深知,兒是個有口無心的姑娘,怕她在漢王府犯錯,臨走前,再三拜托我,要好好照顧、提點吳姑娘。現在兒竟然犯下如此大錯,我也難辭其咎,請王爺一並將我治罪!」
溫哈喇王子說到這兒,立刻月兌去冠冕,跟吳站在一起。
「王爺這又是何苦!好吧,既然你也說了,父皇都知道吳姑娘是個有口無心的人,想必父皇也會寬恕她。那就下不為例了吧。」
漢王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一直奇怪的看著溫哈喇王子,那眼神仿佛要把王子的心看穿一樣。
漢王一揮手,吳被送回了「韶光室」。
「王子,你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漢王惡狠狠的在溫哈喇王子耳邊說。
「王子,你——」
死里逃生的吳看到溫哈喇王子突然被漢王留下,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凶狠的漢王對他做什麼。
「去吧,我沒事。王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溫哈喇王子微微一笑。
等全部的人都走光後,漢王看了看四周,關上「來儀堂」的所有門窗,忽然變了一副臉色。
「溫哈喇,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麼麼?」
漢王忽然對溫哈喇王子沒有了對一個外邦王子的客氣與尊敬。
那語氣,就像在對自己的奴僕說話。
此時的溫哈喇王子忽然沒了在人前的王子尊貴身份,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漢王面前。
「溫哈喇,你還記得你是誰麼?」漢王的眼神十分嚴厲。
「我當然知道。我是你的細作。我是你的奴才。」溫哈喇王子十分恭敬的說。
「你還知道這點?」漢王語氣低沉,聲音卻很威嚴。
「溫哈喇,你我本為主奴,你是為我服務的,但是也可以說,你是為你自己服務的。不是麼?」
「我知道。我們倆是惺惺相惜。無論在你的國家還是我的國家,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個嫡長子繼承制。我的哥哥從生下來就注定會是王位繼承人,而我,就算天生帝星,也只能默默的做一個王子。」
溫哈喇王子忽然站起來,眼神怨毒,神情激憤。
「是啊,你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我們都不是安于命運擺布的人,所以老天讓你、我相遇,互相成就一番大業。」
漢王說到這兒,忽然陷入了回憶中。
這幾年,父皇把他派往山東,開始他很害怕,以為從此遠離了權力中心。
現在反而覺得這是好事,趁著山高皇帝遠,漢王幾次派船隊循著大太監鄭和的船隊蹤跡,跟在他後面出使西洋,秘密尋找支持他的國家。
當然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就連前面的鄭和,也根本沒有發現,後面有一只中國的船隊。
終于,漢王在東祿國,偶然在小島上遇見了打獵歸來的溫哈喇王子。
兩個氣度不凡的人,從眼神里就認定了彼此的身份迥異和人生抱負。
從此,他們達成協議,溫哈喇王子協助漢王奪取帝位,漢王將來再幫助溫哈喇王子趕走大哥,登上王位。
而漢王要想成就大業,當務之急是急需一名可靠的細作,打入太子府內部。
漢王從小培養,7歲就送進宮的最小細作芙蕖,在「魚呂之變」被意外活剮後,漢王痛心疾首,損失了一個最機敏的下屬。
太子府和漢王府的人,早已經對雙方高度防備,所以很難再有成功打入對方內部,獲得最機密消息的細作人選。
而漢王之所以選中了溫哈喇王子,正是看中了他的安全性。
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外國人呢。
小佷兒朱瞻基再聰明,也懷疑不到溫哈喇王子身上來吧。
恰好,大太監鄭和派人去東祿國訪問,溫哈喇王子極力勸說父親帶著一家老小來拜見明朝皇帝,加強聯系,好為日後做準備。
溫哈喇王子和東祿國三王在明朝逗留一段時日後,歸期已到,溫哈喇王子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父王回國去。
誰曾想,老天都成全溫哈喇王子和漢王的協議,東祿國王竟然在回程的路上,病死在德州。
永樂帝當即開恩,為東祿國王修建陵墓,並親自題字,讓老大回去繼承王位,老二和老三——溫哈喇王子世代定居德州,為東祿國王守陵墓。
兩位東祿國王子在大明朝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這更為溫哈喇王子從事細作工作提供了便利。
由于對細作的事情有了防備,小佷兒朱瞻基太過精明,漢王之前派去的細作全都折戟沉沙。可是有了溫哈喇王子之後,漢王忽然如虎添翼。
漢王扶起溫哈喇的袖子,低聲道︰「只要你輔助我當上皇帝,我只要登基,以我大明帝國的威力,必然幫你趕走兄長,讓你如願登上王位。」
此時,漢王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望著面前的溫哈喇王子,低聲道︰
「王子,這吳姑娘,你我都早已知道,她其實就是父皇和小佷兒朱瞻基派出的細作,今日我原本找個理由,想除之而後快,你為何要阻攔?」
「漢王糊涂啊。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吳的身份,就這樣輕易的殺死了她,豈不是讓你父皇和你佷兒懷疑,你真有不軌之心,才會這樣急不可耐的殺死他們派出去的細作?」
溫哈喇王子附在漢王耳邊說道。「可是這吳姑娘,這姑娘人長得丑,可是卻聰敏慧黠,連父皇都要一次次受她擺布,向她求教呢!你把這樣一個聰明人放在府中,不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