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經歷了一年的風雨洗刷之後,信天翁夫妻從天涯海角再次回到私定終身的地點。兩只鳥一前一後達到的誤差不超過幾天。」
「會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吳問道。
蘇雪蓮肯定的點點頭。
此時,吳在尋思,很難探究,在浩瀚的大海中,在數千公里的路途中,在沒有即時通訊手段下,它們是如何準時赴約的?
「那接下來的故事呢?」吳好奇的望著自己的母親。
她隱隱覺得,母親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就變了,不再是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而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對愛情充滿熱情和憧憬的少女心。
蘇雪蓮微笑道︰「下面的故事有點落俗套了,找到彼此後信天翁夫婦肯定是小別勝新婚,然後誕下唯一一只小鳥後,共同撫養。
更了不起的是,+.++信天翁夫妻會輪流孵蛋,另一方出海捕魚養活一家人。
這一出海往往就得飛上幾千公里,耽擱上幾天,但守家的一方沒有絲毫猶豫。
哪怕小鳥出生之後,一家三口鳥需要的食物更多,外出一方耗時更久了,另一方也依舊執著等待。
即便一方遭到不測,另一方也會至死不渝,雖然單靠一方是無法養大雛鳥的。
70至100天的相互信任共同持家,成就了雛鳥的飛快長大,翅膀一硬,就可以像父母一樣自在滑翔了。
在完成了使命之後,信天翁夫婦便又開始獨處生活,直到來年,它們還會在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以相同感情開始孕育新的生命。」
蘇雪蓮一口氣講到這兒,吳忽然覺得,母親不是在講鳥的故事,而是在隱晦的表達著她自己的心聲。
她心里長嘆一聲︰不知道母親心里的那只「信天翁」是誰?
而遠在北京的朱瞻基,又能算是讓我在天涯海角默默守候歸期的那只‘信天翁’麼?
而我,又能算是一只合格的「信天翁」麼?
告別蘇雪蓮,吳又去紫嫣那兒,看了看她的肚皮,雖然依然平坦,但是看著姐姐那一臉幸福的樣子,就好像那個孩子已經馬上就要來到人間呀。
「姐姐,我會和你一起期盼那個孩子快點降生的。」
吳在心里微笑著說。
三天的時間過得真快。吳早早的來到和漢王約定的地點——王府花園「綠天小隱」的紫藤蘿花架下。
紫藤蘿此時正在開花,微風挾著春意,卷地而來…
錯雜的藤蔓帶著深沉,交織在白色的牆架上,錯落有致。
糾纏的枯枝上吐露出新綠的女敕蕾,那朵早熟的紫藤花兒真小啊,綻放在同樣小小的枝蔓上,被一絲細如縴發的須條牽系在**的空中,好像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刮跑……
藤蔓間那零星點綴著的紫色小花,猶如慵懶的女子沉睡在清晨最美的朝陽中。
當吳凝視著那些過早綻放的紫藤羅花的時候,發現漢王的影子在那些花影之間閃現。
漢王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從前一臉濃黑的胡須特意刮的干干淨淨的,露出青色的略帶小胡渣的光溜溜的下巴,看上去,別有一種風情。
他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靴後一塊雞蛋大小的佩玉。
看他拿著折扇閑逛的樣子,可能早已經到了。
看樣子,也許他已經等候了一些時日了。
吳的心里涌起一絲歉意︰「對不起,王爺,我來晚了。」
漢王楞了一下,看著吳突然俺麼冷靜客氣抱拳謝罪的樣子,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他似乎存心要讓自己「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架勢,他直視著吳︰
「那麼,兒,你能坦白的告訴我那個答案其實是——?」
「王爺,其實,也許你都已經明白了。」吳張了張嘴,忽然覺得有些艱難。
「不,我不明白,我要你告訴我,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漢王語氣強硬地說。
「那樣,我就不會再抱有任何幻想,也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再去改變。」
這一句話,漢王沒有說出口。
他在心里對著自己說。
「好吧,王爺,我承認,可能我是因為一下子失去你和溫哈喇王子兩個好朋友,而有些寂寞。
其實,友情與愛情之間的距離有時候真的很微妙,請你原諒,兒一時的無知,錯把友情當**情。」
吳終于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想……是的。」吳艱難的點頭。
漢王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但是他還是努力仰起頭,把他那好看的青色下巴抬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想說,你心中的愛情給了那個北京皇宮的朱瞻基,就再也不能給任何人了,是麼?」
「也許吧。在兒有限的人生里,一個人是不是真的一生一次只愛一個人,兒不確定。所以無法回答你。」
頓了頓,吳堅定的說道︰
「王爺,你听過有一種鳥叫做‘信天翁’麼?你知道它們的愛情的故事麼?
我想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一只‘信天翁’,每個人這一輩子,都應該做一次‘信天翁’!」
吳熱切的說道。
「我不知道什麼‘信天翁’,我只知道,兒,你又一次傷害了我。那個混小子,到底哪兒會比我強。你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他來侮辱本王!」
漢王的眼楮里突然充滿憤怒,他的眼楮漸漸變得血紅,他望著吳,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一個人並不是生來就被傷害的,只是因為他太愛,所以才會變得這麼沒有原則。
可是現在,本王想要結束這種不平衡的關系,我會告訴你,我才是那個真正值得你愛慕的男人,吳,你等著,我會讓你看到那一天的,你會的。」
「王爺,你听我說……」
吳還想再說什麼,漢王已經「呼」得一轉身,大踏步離去。
吳想要去追,但是即使追上了,她也不知道該給他說些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