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上,眾臣紛紛下拜,前排的一眾皇子躬身而立。
坐在龍椅上的天子一身明黃龍袍,面上莊嚴肅穆,一雙眼楮審視著坐下的一眾臣子。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平靜;「起吧。」
老皇帝看著當先而立的君墨聞;「三皇子的病可好全了。」眾人聞此都不動聲色的看向君墨聞。
「謝父皇關心,托您的福氣,兒臣現已經大好。」君墨聞溫聲,謙恭有禮的上前。
老皇帝笑著點點頭;「好了就好啊。你大哥和六弟都甚是擔心你,可惜你一直閉門不出。如今好了,你們兄弟幾個也好多聯絡聯絡感情。墨嚴,墨琪,朕說的可在理?」
二人連忙上前;「父皇說的極是。」
大皇子眼里閃過陰鷙;「是啊,三弟,如今你大病初遇,不如到我府上開個小宴,也為你去去久病的晦氣。」
站在邊上的六皇子也抬頭看了看上座的皇帝,轉過頭對君墨聞笑道;「三哥,既然大哥都這樣說了,三哥你自然是會去的吧?三哥可要記得帶上那位思姑娘,她雖是民間女子,但也救治瘟疫有功,參加這樣的宴會也無不妥,到時候也好為我們引薦引薦。我們也想一睹鬼醫弟子的風采。」
這若有意若無意的提醒顯然是說給皇帝听的,之前思疾塵久病,這麼久總歸是好了吧。要說鬼醫的弟子這麼長時間連自己的病都醫不好,那簡直是笑話了。
看皇帝投來的目光,君墨聞眸色一沉;「恐怕要讓六弟失望了,思姑娘如今仍在府中養病,恐怕不能出席,還請見諒。」
「哦?病了這麼久了,難道還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皇帝看向君墨聞眼里閃過一瞬的探究和冰冷。
君墨聞仿若未查,面上盡是擔憂;「是。」
「這樣總將病拖著可不好,三皇子不必擔憂,朕會請幾名御醫去為她看看。」語氣不容置疑,絲毫不給君墨聞反駁的機會。
君墨聞面上不變,袖中手指微動了下,向皇帝俯身道;「謝父皇。」
早朝上眾人又說了些各地的瑣事,待他們終于停歇,皇帝煩不勝煩的揮揮手,潛散了一眾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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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後。
君墨聞停在宮門不遠處,此時已經烈日當頭,他卻身姿如松,絳紫朝服上金色的絲線映在陽光下,端的是大氣尊華。
路過的宮女紛紛面色羞紅的低下頭,目露憧憬仰慕。
正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悶頭向這邊跑來,看樣子十分匆忙急切,竟是直接撞到了君墨聞。
小太監反應過來,慌張的連忙跪下;「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有意沖撞殿下的,奴才……奴才……」
君墨聞只是淡掃了一眼;「既是無心便退下吧。」
在這宮中,人命如草芥,稍微沖撞了主子,便是死罪,這小太監撞到了皇子,竟然什麼事都沒有就過去了。眾宮女看向君子聞的眼神更加痴迷,直到目送那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宮牆外,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如今三皇子早已及冠,身邊卻連個侍妾也未曾收過,這樣風采卓絕的人,又貴為皇子,真不知都城哪家的閨秀有這般的好福氣。
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君墨聞攤開手心,在他的掌心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不大的紙條,正是方才的小太監送到他手中的,那是他早年在宮中安插的眼線。
紙條上只一排普通的字跡;皇上有意召見思疾塵,太醫院檢查必報無恙。
必報無恙?不管有沒有病都要報無病嗎?
看來皇上這次的確是對思疾塵有了興趣,必定要召見了。這次若是自己再相攔,怕是會適得其反。
君墨聞內心思量著出了皇宮,遠遠的,便看見一頂華麗寬敞的轎子,轎身皆用絲綢包裹,彩色的流蘇從轎頂墜下。
轎簾被挑起,露出一張艷若桃李的面龐,一身淡粉軟煙羅,金絲袖線襯著一朵朵盛放的牡丹,使得她更加雍容華貴。
隨行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著女子邁出轎子,那女子抬頭,一雙明眸對上君子聞,在隔著十步的距離停下,她端榮一笑,遙遙向這邊行了一禮,轉身毫無阻礙的進了宮門。
君墨聞的眉卻不由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