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軍容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當先一人高高騎在馬上,一身戎裝配上那雙慵懶的狐狸眼,竟是有著別樣的震懾力。
兩道的百姓紛紛畏懼地避開,看著當先而來的俊俏公子,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
同一時間,閣樓之上的一處雅間……
窗子無聲的微微開出一條縫隙,從中透出一絲暗含冰冷危險的視線。
一名黑衣勁裝的女子靜靜坐在窗邊,親自目送著這一對人馬遠去。
阿三阿四站在女子的身後,面上滿是贊嘆神色︰「果然如少府主所說,一旦北漠的消息傳入皇宮,孫齊必會被派去邊境。」
看著跟在孫齊身後綿延不絕的士兵,妖鯉的眼楮泛著點點冷光︰「他走了,這里便是我們的天下了。」
看著手中名單,這是思疾塵親手交給她的,上面的人名皆是孫齊的羽黨。
雖早已有了這名單,思疾塵卻一直讓她暗中準備,從不命她動手。
她也問過原因,卻只得了句時候未到。
現在她才明白,少府主一直在等,等孫齊離開都城的那一天。
暗中準備了這麼久……
該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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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
皇宮中。
明明已經入夜,養心殿內卻燈火依舊。
安靜的大殿中被燈火照的通明,君墨聞緩緩走至書案邊,看著壓好的空白紙張。
他提筆慢慢描繪著夢中所見的那名女子,白衣若雪、絕代風華……
隨著他的筆尖移動,慢慢的……
白色的廣袖長裙、隨意束起的墨發、雅致清冷的眉眼,還有……
握筆的手一下子頓住,他記得的,夢中的女子,她的發上簪了一支上好白玉雕成的玉蘭簪。
玉蘭簪子……
君墨聞的眼神驀然一變,回身取過放在枕邊的精致盒子,打開……
里面,一支玉蘭簪子靜靜地躺在紅綢中,由于經歷了烈火的炙烤,那簪子已不復原先的白璧無暇,潔白的玉質表面泛起微微暗色,卻顯得昏暗古樸。
手指輕輕觸過那簪身,君墨聞的眼神變得深沉。
還記得夢中,那個茫茫白雪的地方,白衣的女子微微嘆息︰「我是思疾塵……真正的思疾塵……」
「真正的…疾塵?」他口中念道,心中不知怎的,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自那夜地牢失火,他只要閉上眼楮,便能夢見那個白衣若仙的女子,與疾塵一般的白衣白裙,與疾塵一樣的雅致眉眼,但夢中的她卻給他一種異樣的悸動。
那種感覺,他在見到現在的疾塵時卻感覺不到。
他拿起方畫好的畫細看,最後停在那雙深若幽潭的清冷眸子上。
握著畫卷的手緩緩握緊︰「這不是疾塵的眼楮。」
那樣的神色,他記得。
自從宮中第一次見便一見難忘。
那……是拂埃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