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皇帝失蹤了。
這個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傳到了南朝皇宮中。
這一日。
徐柏之好不容易處理完了近來積累的事務,方將桌上的折子分類歸好,還沒有來得及端起熱茶飲上一口的時候。
殿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正打算歇息半晌的徐柏之頓時便涌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徐大人!百里加急的消息。」
很快,強烈的預感便得到了來人的證實,徐柏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君墨聞留下的爛攤子啊……
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他又恢復了平日泰然模樣︰「發生了何事?」
來人低著頭,這個消息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語氣間幾乎是掩不住的忐忑︰「從外城驛站傳來的消息……陛下,失蹤了。」
「什麼?!」案前的徐柏之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也霎時沉了不少︰「詳細的說。」
侍衛自然是不敢違令,將他所知道的幾乎都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徐柏之則是沒有發問也沒有打斷,直到他听到君墨聞上了蒼茫山,之後身邊便多了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輕姑娘。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眉角一跳,第一次開口問道︰「那姑娘是何長相。」
「那姑娘……」侍衛遲疑了一下,似是在思考如何形容︰「那姑娘總是一身白衣,長相極美。」
「性格呢?」徐柏之又問。
「這……」
「可是平日里總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並且陛下對她很是呵護?」
「是!」听到這里,那護衛立即點頭。
那姑娘在他們面前幾乎沒有開過口,而且陛下對那位姑娘的態度。
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陛下對什麼人如此溫柔體貼過。
「呵。」
得到肯定,徐柏之驀然就笑了。
「大人?」侍衛幾乎是滿頭冷汗的看著面前的徐柏之,一國的皇帝失蹤了,這樣大的事情,就算他不懂朝局也知道這時多麼糟糕的事情,而如今得知此事的大人卻仿若毫不擔心。
沒有焦急擔憂不說,反而先是詳細問了陛邊女子的情況,如今更是在這種情況下還笑的出來。
這……
侍衛低著頭,心里是滿心的疑惑,這太不尋常了。
徐柏之此時看向他︰「此時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這就讓人下去了?
听到徐柏之的話,那侍衛一臉難以置信的抬起頭︰「這……大人就沒有什麼要吩咐屬下的。」
陛下失蹤,難道不該出動精銳全力去找嗎?如今看丞相的意思,反而是要放任不管了?
「先緩緩,此事我自有打算。」徐柏之道。
等到侍衛退下。
徐柏之面上的笑意更深,眼里也溢出喜意來。
上了趟蒼茫山,君墨聞的身邊就多了位一身白衣的清冷美人。
並且君墨聞對那美人還頗為照顧。
那這美人的身份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思疾塵……
徐柏之笑著將手中茶水飲下︰「疾塵啊疾塵,你還活著,你活下來了……」
我就知道,信你的話沒有錯。
你說你命數未絕,果然如此。
打開殿門,他仰頭看著還在飄雪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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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到了皇宮。
皇帝失蹤,原以為這個消息會激起千層浪,卻不想一日過去,皇宮中卻依然平靜。
仿佛這個消息只是一顆小小的石子,入了皇宮這潭深水,出了幾圈淡淡的波紋,便又恢復成了一片靜水。
第二日待徐柏之方起身,便已經有人等在了外面。
看著來人一身利落黑衣,那妖嬈又肅殺的氣息。徐柏之好不驚訝的一笑︰「許久不見了,妖鯉姑娘。」
畢竟思疾塵有一段時間是住在丞相府中的,妖鯉與這位年輕丞相也有幾面之緣。
對這位年輕卻沉穩泰然的丞相,妖鯉可以說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身上肅殺的稍稍減弱,妖鯉向徐柏之微微點頭,就算作打了招呼。
之後,徐柏之的面前便被遞來了一個包袱。
看妖鯉將包袱端端擺在他的面前,徐柏之幾乎已經可以猜到里面是什麼東西了。
這個包袱……
著實沉重……也著實燙手了些……
雖然心中有數,但徐柏之還是自然的問道︰「這是?」
「這是姑娘讓帶給你的。」
听到姑娘兩個字,徐柏之便愈發肯定,能讓妖鯉喚一聲姑娘,除了思疾塵便沒有其它人了。
「你們姑娘如何了?」他問。
「姑娘很好。」
妖鯉的回答,還是一樣的簡練。但想了想,她又加上了一句︰「姑娘現在已經痊愈了,不會再有事。」
听到她的話,徐柏之才算徹底的放下心來。
微微輸出口起,仿佛要將連日來壓抑的心情一口氣吐出來。
二人之間安靜下來。
妖鯉等了半晌,見徐柏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了。她干脆的將包袱放在徐柏之手中︰「既然大人沒有什麼吩咐,妖鯉告辭。」
話落,也不等徐柏之再開口,面前的身影已經遠去。
這一個兩個的……
徐柏之遙遙頭,轉身回到殿內。
墊著手中頗有重量的包袱,徐柏之將包袱放在案上。
里面的東西很簡單,一封信函、一塊印璽、一張已經擬好的聖旨,無疑的,上面是君墨聞的筆跡。
沒有看前面大段形式上的話,徐柏之幾乎是第一時間捕捉到聖旨上最重要的內容︰
「退位讓賢……」
他苦笑著扶著額頭。
誰又能料到,誰又能相信,他們的陛下……南朝的皇帝……竟是放棄了這個多少人向往的位子,與他的佳人體味人間百態去了。
至于剩下的一堆爛攤子……
他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三樣東西。
看來往後自己是沒有清閑日子了。
殿內,這個一向泰然自若的年輕丞相難得無奈嘆息。
也罷也罷……
難得一對有情人,便成全了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