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還有一事相問,宮中是何人會這水袖舞且勝過臣妾?」鄭蓉蓉雖然立即浮現出了江茉的臉,可是馬上又否決了,她才沒學幾日,舞技不可能強于自己,且不說這舞技,光是容顏姿色,也不是出挑之輩。
「宮中倒是沒有,因為她是月上的嫦娥。」他駐足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依舊漆黑如舊。
「月上嫦娥?」鄭蓉蓉一臉疑惑。
「嗯,那種意境,無論如何你是無法參透半分的。」他徑直走出了水鏡閣,帝王的絕情莫過于此,縱使不愛,卻硬生生負了佳人年華,上天讓他喚作齊麟,他便擁有了睥睨萬物的權利,與之相對的他便只能困于這金絲籠中,孤獨終老,人的七情六欲皆與他不相干,但就在那一晚,他卻真真正正體會到了人世間風花雪月,讓他冰封已久的心裂開了些許縫隙。
「這就是帝王情嗎?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鄭蓉蓉在冰涼的地面上一直坐到了天亮,直到外面守夜的侍女小玉,覺著已是日上三竿了,自家主子還未有所動靜,便進來瞧瞧,竟看見了那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空洞,衣衫不整,神情萎靡的鄭蓉蓉,小玉嚇壞了忙扶著她上床,傳了太醫,太醫把了下脈,為她開了道方子,說是她心力交瘁,又因昨晚寒涼,怕是受了風寒,這幾日切記好好調理。
「娘娘,起來把這老姜雞湯喝了,有助于驅寒,奴婢特意讓御膳房做的呢。」小玉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用小勺舀了一勺待稍涼後,送入鄭蓉蓉毫無血色的嘴邊。
「我不喝!」蓉蓉把小玉的手推開,碗碎了一地,小玉連忙跪拜。
「娘娘,奴婢該死。」
「哎,起來吧。」蓉蓉心有不忍。
「小玉,你去儲秀宮走一趟,請一個叫江茉的女子來我宮中,定要快。」鄭蓉蓉想起了江茉,仿佛抓著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奴婢遵旨。」小玉連忙去了儲秀宮,一刻也不敢耽誤,來到儲秀宮四處打听江茉住所。
「你找江茉何事?」說話人正是張蓮蓮。
「我家主子如今身子染疾,在未當婕妤前,與之交好,今兒個身子抱恙,想尋個舊友,說說貼心話。」小玉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蓮蓮,雖然眼前人是無品級的秀女,但語氣還是得客氣些,保不準若有一天飛黃騰達了,那可得有自己好受。
「原是鄭婕妤那兒的狗腿子啊,告訴你家婕妤,她那好姐姐已和現今太子先馬你儂我儂去了,哪有空念著與自己非親非故的所謂的’妹妹‘呢?「張蓮蓮對江茉也是極為妒恨,因今早李準來儲秀宮找江茉時,正巧踫上了張蓮蓮,張蓮蓮想自己先前得罪了皇後,想來與皇上定不會有所交集,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眼前人,正當她要上前賣弄風騷時,江茉出現了,一口一個李大哥,隨著李準出了儲秀宮,這兩姐妹真是可惡,屢次與我作對,張蓮蓮又在心中重新豎了一個敵人。」這,敢問秀女,她如今人在何處?「」這,我哪兒會知曉。「張蓮蓮撇下一句話就回房了。
小玉只得無功而返。」娘娘,那江茉與情郎幽會去了,如今人不在儲秀宮。「小玉向鄭蓉蓉稟報。」哎,好吧,畢竟哪會有人肯先放下自己的良緣先听妹妹訴苦呢?何況自己與她也非親非故。「鄭蓉蓉有些嘆息。」也罷,小玉,你替我更衣,隨我去趟坤寧宮。「鄭蓉蓉緩緩起身,小玉忙上前攙扶。」哎,那不是鄭婕妤,我听聞昨晚皇上只在她宮中待了片刻,便走了,想來定是她年歲較小不解風情。「一路上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令原本憔悴的面容更是顯出病態。」妹妹今兒個容顏憔悴,真令人心疼,你來我宮中,是有何事?「皇後帶著金瓖玉鏤空飛鳳指套的縴縴玉手輕捏蘭花狀拿起一只玉瓷斗彩透光杯細細品著杯中香茗。」姐姐啊,今兒個我才知你最好,先前我在儲秀宮認的姐姐大不如你。「蓉蓉在此刻已是將皇後取代了江茉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嗎,蓉蓉啊,姐姐告訴你,在這宮中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謂的姐妹情,再深的姐妹情,到最後不過是為了男人,支離破碎。「」蓉蓉定是牢記姐姐的話,姐姐,今兒個我來找你,是想討教一些如何討得陛下歡心和在宮中生存之策。「」你後面的要求姐姐粗通一二,可要問如何討得陛下歡心,若姐姐知曉幾分,陛下也不會許久不來我宮中,說起來姐姐還真有些羨慕你,能早早得到陛下的臨幸。「」不是如姐姐所想這樣,陛下對我有所歡心,全是因為另一個人,他只是把我當作了那個人的影子。「」你的意思是陛下並未對你動心?「皇後眼神一冷,收起了先前那副親和樣。」是,是啊,姐姐,怎麼了?「蓉蓉背後一冷,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珍珠,送客!「」這,姐姐,你為何要趕我走啊?「鄭蓉蓉忙俯身跪拜,卻被珍珠叫來的幾名強壯的宮女拉走了。
「實話告訴你這傻丫頭,你已然對皇後無任何用途了,不然以你這等身份,皇後怎會與你互稱姐妹?昨日陛下未臨幸你,這事若傳出去定敗壞你的名聲,皇後可不想趟這渾水。」珍珠冷冷地撇下一句話,將宮門重重地合上。」娘娘,我們回宮把。「小玉扶起蓉蓉,蓉蓉已是心神麻木。
當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內務府來水鏡閣要人。」請問兵大哥,找我家娘娘有何事?「小玉看著殿外的士兵,身子頓時涼了一半。」今兒個你們來坤寧宮後,皇後宮內便少了一只鳳鐲子。「為首的首領太監冷冰冰地望著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