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內務府送來的用度器物珍玩財報,雜物間里都快堆不下了。」
「隨它去吧,你且從中挑些近期我需用之物。」三個月過去,江茉肚子有些大了,行動有所不便,稍走幾步路,腳底板便會有些浮腫,只得整日靠在院子里一棵大樹下的一把安神撲香雕花杉木安樂椅上,伴月手里拿著一把稚尾扇輕輕搖著,用以驅趕初夏的熱意。」茉兒。「一聲情意綿綿的呼喚自側傳來。」參見皇上。「伴月行了個禮。」皇上,臣妾近日身子有些不適,還請見諒,不能行些禮節。「江茉依舊躺在安樂椅上,半眯著眼,此時的江茉因天氣較熱,穿得又是少了一些,一件輕薄可隱約看出內里的蓮白紗質雲煙衫,里面只裹著一件寬松的同色裹胸,頭發也是未束,散亂的披在兩肩,挺俏的鼻梁上微微有些晶瑩,雙頰因天熱有些泛紅,完全是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象,齊麟有些看呆了,愣在那里好一會兒。」皇上,請就上座吧,奴婢我給您奉茶。「伴月機靈地搬過一條石凳于江茉身側,也不管江茉不滿的眼光,輕笑一身去了屋里沏茶。」茉兒,近日來,可有不適?「齊麟走過去坐于江茉旁,眼里滿是愛惜。」回皇上,托皇上的鴻福,臣妾並未有何不適。「江茉回之一笑,雖然只是簡單生硬且是客套的一笑,足以讓齊麟的心融化了,茉兒終于能對自己笑了,伴月的龍井茶也沏好了,她端著一張托盤,笑盈盈地走來。」還請陛下,娘娘,嘗嘗這新進的龍井茶,消熱解暑最好不過。「
皇上因這天熱,也有些渴便接過了伴月遞過來的一杯茶水,這茶水一入嘴便是一股涼意,原以為這茶是熱的,沒想到確是如此冰涼,剛好消了暑,為此,齊麟滿意地看了伴月一眼。」娘娘,您也嘗嘗吧。「」哎,不可,此茶有些冰涼,對安胎無益。「齊麟趕忙阻止。
江茉卻並不理會,直起身子,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地品嘗起來,齊麟心里頓時明了了。」你這侍女可是機靈,以後每月例銀加十兩吧。「」奴婢謝過皇上!「伴月心里一樂,俯身下跪。」茉兒,你且好生養身,希望下次我能听見你喚我,喚我阿鷂。「齊麟說完,無奈地笑了一聲出了宮。」姐姐,我看那皇上對你倒是真情實意的,你總這樣,怕是于理,于禮都是有些不合,更何況他是天子。「伴月對于這痴情郎君也有些憐憫,剛剛他竟加了自己的例銀,這使得伴月對其增加了幾分好感。」月兒,你不會懂的,你叫我如何對一個兩次讓我痛骨銘心之人所動心。「江茉苦笑一聲。」姐姐,你說得倒不無道理,而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說吧,此處無旁人。「」姐姐啊,便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你與李準的事兒都已是過去了。「」是嗎?「江茉合上了眼,總有些情如這頭上那三千煩惱絲,剪不斷,理還亂。」月兒,我累了,你且退下吧。「」哎,好吧,那姐姐我便告退了,你且好生歇息。「伴月嘆了一口氣便告退了。
翌日,天下微雨,宮里一切都似在霧中,一片朦朧,好在這夏天的熱意倒是退卻了幾分,蓉蓉的隨身侍女小玉也是在此時前來拜訪江茉。」娘娘,我家娘娘听聞您有孕,特此做了些棗泥糕來給您嘗嘗。「小玉拎著一只食盒給了伴月,伴月打開後一陣清香撲鼻。」娘娘,果真是棗泥糕,您要不嘗嘗?「伴月有些嘴饞。」你真饞嘴老鼠定是有所圖了。「」是啊,娘娘,這棗泥糕外觀上已是如此,不知真嘗起來是何種滋味。「
伴月與江茉的打趣,小玉都看在眼里,這江茉竟是如此的好主兒,自己為何不能侍奉于她呢?想到這里,小玉不禁眼眶泛紅。」對了,你叫小玉吧?「伴月問道。」嗯。「」你額上怎麼會有些淤青?你家娘娘打你了嗎?「」沒,沒有,這只是奴婢路上不小心摔去的。「小玉慌亂地解釋。」看起來不像啊。「伴月走過去近距離觀察了片刻。」若娘娘無事,奴婢便告退了。「小玉行了個禮連忙出了去。」姐姐,你看這小玉額上怎麼有淤青啊,看樣子不像是摔去的,倒有些像被器皿之類物件所砸傷,該不會那鄭婕妤所做吧。「」你這丫頭竟是胡說,蓉蓉向來性子純良,怎會如此,你莫要再說了。「江茉話里有些惱意。」好吧。「伴月頓時蔫了,自己從未見過江茉生氣,看來鄭蓉蓉定是在江茉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
回水鏡閣後,小玉又是一頓挨罰。」你這賤婢,送點東西,竟拖延至此。「鄭蓉蓉一個巴掌摔在小玉臉上。」娘娘,奴婢知錯了。「小玉俯身下跪,一個勁兒地磕著頭。」你,抬起頭來,本宮問你,你可否親眼見著那江茉將那棗泥糕送入嘴里?「蓉蓉問道。」回娘娘,奴婢未曾……「」‘啪’!「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個巴掌。」你這賤婢,看本宮不今天打不死你,本宮只一句未交待,你辦事就如此不利,要你有何用?「」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還請娘娘高抬貴手啊。「蓉蓉撕扯著小玉的頭發,小玉只得抱頭鼠竄。
此事的宸星宮。」姐姐,這棗泥糕味兒不錯啊,那鄭婕妤竟是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之人,不僅舞會跳,這棗泥糕做的竟是如此好吃。「伴月一口一塊棗泥糕,都不帶嚼的。」月兒,慢點吃,小心鬧肚子,這兒沒人與你爭。「江茉」撲哧「一笑。」如此說來,姐姐是全贈與我了?那我便笑納了。「伴月越在江茉身邊跟久了,身上越無了宮女那中氣質,如今才是這個年紀應有的率真可愛。
也不知是江茉的話又如上次蓉蓉吃糕點時噎著了時一樣靈驗了,還是別些原有,這伴月深更半夜,一連如廁數次,直瀉得人筋疲力盡直至虛月兌。」姐姐,你這真是張烏鴉嘴啊。「伴月躺在床上,一臉陰郁地看著江茉。」都說了,往後吃食時慢點兒,叫你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江茉面上雖是笑著可心里也有些驚愕,難道自己真是張烏鴉嘴,上次蓉蓉也是如此。
此時的水鏡閣內,蓉蓉打得亦是精疲力竭,正躺在靠椅里歇息,一旁的小玉已是鼻青臉腫。」娘娘,奴婢有一事相問。「一塊青一塊紫一塊腫了的活像個豬頭的小玉開了那張泛著血絲的嘴問道。」問吧。「蓉蓉聲音里有些喑啞。」就是那棗泥糕,究竟是何物所做?若常人吃了會如何?「」這棗泥糕中我參雜了些貴妃娘娘個所贈之菊花粉,若是孕婦所食,定會小產,若是常人所食,倒無妨,只是如廁數次罷了,並無毒性,只是利用了菊花寒涼的食性。「」竟有這種玄妙。「」好了,此次暫且饒了你,若此事不成也罷了,待本宮再與蕭貴妃商討對策,下次可得機靈點,不然,本宮便遣退你,讓你去那浣衣局吧。「」不,不要啊!奴婢日後定當不負所托,還請娘娘莫要如此啊!「小玉再次下跪,哎,這宮中只得委屈于人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