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子的推進,江茉的身子在一個月的調理中,逐漸恢復過來,皇上本想請個乳母來幫襯著江茉照料皇子的,可江茉卻婉言謝絕,怕生了漏子。
「姐姐,我看近日這天倒是不錯的,想來已是開春了吧,要不我扶著你去御花園走走,姐姐許久不出宮,別悶壞了。」伴月提醒道。
「這……」江茉有些顧慮。
「把鷓鴣也帶上,我抱著便是。」伴月已是猜到了江茉的心中所想。
「那便依著你吧。」江茉思來想去也覺著伴月的話兒有理,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這幼兒要是曬不著太陽,恐怕對日後生長健康有些不利呢,何況近日的太陽並未如此毒辣,暖融融的,想來對其是極好的。
伴月得令後,將齊昶一把抱起。
「哎呦,小乖乖,讓小姨子抱抱你。」伴月抱起後,齊昶頓時哭出了聲,伴月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搖了一搖,即刻止住了哭聲,趴在了伴月的肩上,沉沉地睡去了。
「月兒,未想你小小年紀,竟如此善于帶孩子,真是看不出來啊。」江茉不禁稱贊道,想著自己和伴月年歲相仿,可卻身無長物,實在有些羞紅了臉。
「哎,姐姐,你出身富貴,自是不用做些活兒,不像我家中有一個比我小了整整十歲的弟弟,平日里爹娘勞作,弟弟無人照料,爹娘便將弟弟托付于我了。」
「原是如此,那日後姐姐有些照料不當之處,還得請教妹妹啊。「江茉打趣道。」姐姐無須如此客氣,妹妹能在宮中踫上如姐姐般的好主兒,已是萬幸了。「」嗯,月兒,不說了,我們快走吧。」江茉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好清新的氣味兒。「伴月猛嗅了一下空氣,御花園中雖是有些冰雪尚未消融,可是有些花骨朵兒已是含苞待放,初陽的微芒帶著熱量將寒意退散。」姐姐,那兒有處八角亭,我們不妨去那兒,小坐片刻吧。「伴月提議道。」那,好吧。「江茉看著那個八角亭,想起了夢中的場景。」準哥哥如今還好嗎?「江茉心中傳來了異樣的感覺,伴月在前面催促著,江茉便不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姐姐,我們還是快走吧。「到了亭子邊,伴月突然有些異樣。」怎麼了,月兒?「江茉跟了上來,看到了亭子中的石桌邊坐著一個飲酒的人,此人正是王憲,只見其喝的有些醉醺醺的,雙頰泛紅暈。」姐姐,此人那日在朝堂上與李尚書一同彈劾你,怕是對你……」
「是這樣嗎。」江茉微微一笑,並未將伴月的話放在心上,徑直走了過去。」王太傅。「江茉喚了一聲,王憲半睜著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江茉,片刻後,才認出了眼前人。」江昭儀嗎?快快就座,我這里有好酒,若江昭儀賞臉,不如與老夫痛飲三杯?「」王太傅無須如此客氣,想來王太傅賜酒,應是賤妾的榮幸,可奈何賤妾產子才過一月,王太傅的好意我心領了。「江茉一時之間對王憲的客氣有些震驚。」江昭儀,前些時候,老夫有眼不識泰山,與你有些過節,我先自罰三杯。「王憲又倒了幾杯酒,一飲而盡。」王太傅言重了,賤妾也有些過錯,行為莽撞,不顧宮規,賤妾才應賠個不是。「江茉道了個謝禮。」誒,江昭儀,請容我向天下萬民向您行個跪拜禮。「王憲不知為何正要俯身下跪,江茉和伴月都看呆了。」王太傅,何須如此,究竟是賤妾做了何事,要使得朝廷元老對我行如此大禮?「江茉忙去攙扶。」江昭儀啊,這皇上歷來重視兵學,一味發展著兵力,對于國家內部,卻很少理會,老臣早已是看出了這不是長遠之道,奈何皇上不听老臣勸解,一意孤行,這一直是老奴的心病,未想前些日子,早朝,皇上將原本撥給兵部的例銀全轉給了戶部,要求其大力勸慰農桑,一時間,老臣欣慰之余,又有些不解,究竟是何人竟能使皇上變通了想法,思來想去的,老奴便想到了那一晚吟出絕佳詩句的江昭儀您了。「王憲說的老淚縱橫。」是這樣嗎?「江茉有些汗顏,自己只不過是借用了孔孟之道提點了齊麟幾句罷了,這王憲的行為實在是有些過激了。」江昭儀,你究竟是如何勸服了皇上?能說來與老臣听听嗎?「王憲那灼熱的目光散發著求學的渴望。」這,好吧。「江茉將原本說與齊麟的話兒說給了王憲听,王憲雖是喝的有些醉了,可神智卻依舊清醒,專注地听著江茉的話語。」好一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江昭儀身為女子,竟有如此學識,老夫佩服佩服!「王憲來了興致,又喝了幾杯酒。」王太傅說笑了,賤妾比起王太傅來,相比之下小巫見大巫了。「」誒,江昭儀莫要如此說,老夫才是真正的愚者啊。「王憲和江茉對視了片刻,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好一個江昭儀,竟不像尋常後宮女子那般矯揉造作,如此才華橫溢,老夫定要與你結交一二,江昭儀不會嫌棄吧。「王憲看著江茉,心里一陣驚嘆,這世間還有這等奇女子,身上不施加胭脂水粉,取而代之的是滿月復經綸。」這,好吧。「江茉左思右想,雖自己不願與這皇宮牽扯上太多的關系,可看到王憲那灼灼的目光,又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既然江昭儀不便飲酒,那便以撒酒取而代之吧,讓這萬物之母的土地來見證我與你的情誼吧。」王憲給了江茉一個杯子,慷慨激昂的說完,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撒向了地面,江茉被此些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也學著王憲撒了一杯酒。」如此甚好,江昭儀,從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的紅顏知己了,日後老夫有些疑難,定要登門拜訪,還望江昭儀莫要嫌煩。」」嗯,賤妾定是全力相助,天色不早了,還容我先告退了。」江茉看了一眼天際的陽光,有些黯淡了,便告退了。
「嗯,江昭儀走好,老夫不送了。」王憲說完又兀自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