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沒事,你開了墨坊是怎麼回事?現在娘逼我去陳家讓他們墨坊關門,這是你的主意?」李萍根本沒讓歐陽氏開口,直勾勾的盯著曾全。
「我……我就會開墨坊,原本也就是小打小鬧,怎麼敢讓陳家關門。」曾全縱是再臉皮厚,還是打了一個嗑巴。
「誰說讓他們關門了,我是讓你收回方子!」歐陽氏大叫了起來。
「收回方子跟讓他們關門有什麼區別?」李萍回頭喝斥了一聲,她強大的氣勢讓歐陽氏都不禁退了一步,真有點被她給嚇到了。而因為氣勢太強,連曾慶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老二,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能爭得過陳家。我不站在陳家的立場上說這些,而是現在我還當我是你大嫂。你以為你是誰?你真的以為你會做墨,就能從陳家那兒分一杯羹?縱是陳家讓你分了,那也是他們讓你的。真的他們煩了,你有多少銀子跟他們斗?」李萍回頭厲聲喝著曾全,此時她都想破口大罵了。之前一直懸著的心,現在總算知道哪有問題了。
「老大媳婦……」曾老爺子听不下去了,雖說曾全現在在家里也漸漸的有取而代之之勢,但這個跟李萍不同。曾全是他的親孫子,曾全成功,是曾家的成功。他當然不許李萍這麼指著鼻子罵自己的孫子。
「爺爺,你別說話,先听我說完?曾全你听著,現在、馬上、立刻跟我去陳家道歉。說你願意把你的作坊,並入陳家的作坊。」李萍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曾全怔怔的看著李萍,顯然此時他表現出他的委曲,「大嫂,那墨我也參與過,中間也有我的心血,憑什麼我不能用?」
「老二,走吧,我們一塊去。」曾凡已經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立刻起身。陳家在此地根深蒂固,他們容著弟弟挖他們的牆角,應該是等著他們回來,看他們的態度。現在人家看的是李萍的面子,不然,他們真的一個招呼打下來,弟弟不可能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
「大嫂!」曾全不甘的吼了一聲。
「蠢貨,現在去道歉,你的作坊還能算到錢。」曾凡真是想揍曾全了,李萍剛剛都白說了嗎?這得多蠢才會听不懂李萍在說什麼。
曾儀現在也听懂了,趕忙跳起,「二哥別傻了,現在正好趁著大嫂剛回,陳老爺當著大嫂的面怎麼也得給大嫂點面子。等著大嫂他們去了京城,他們擠死你們,你就真的血本無歸了。到時,大嫂縱是想幫你,都幫不到了。現在好歹你並入陳家的墨坊,還能分到一點份子錢。」
李萍真是不想管曾全,可是卻真不能不管,她也不能讓陳家以為,這蠢貨背後是她。跟小柳氏說了一聲,讓她看著小猴子,就提裙出門。曾家這會也有車了,三人一塊默默的往縣里去。一路上,李萍都懶說再說什麼,她現在真是看都不想看曾全的臉。
曾凡也不想說話,他是氣得不想說話了。他又不傻,自是知道,今天這幕就是曾全讓父母干的,合著在他們看來,自己夫妻倆在這家里也就是只有被利用的份了嗎?總說心寒,但是卻每一次都還抱著希望,但每一次的希望都跟著破滅了。
到了陳家,李萍倒是很順利的到了堂屋,見到了陳福興夫婦,這回二太太並沒出來。
「不是說過兩天才來嗎?怎麼今天就來了?」大太太還在看後頭,她最喜歡小猴子了,小猴子的名字已經寫進了族譜,那是她的孫子。
「義父,女兒是來賠罪的!」李萍沒接大太太的話,徑自跪到了陳福興的面前。
「義父,小婿帶弟前來賠罪,是小婿管教無方,請岳父責罰。」曾凡與李萍跪成了一排,順手把曾全一塊拉著跪下了。
「行了,我知道你們倆口子一點都不知道。這一回來,就過來道歉,算是有點誠意。起來吧!」陳福興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顯然他對他們的識相而滿意。當然,他滿意的只是李萍的機智,跟曾家的人沒什麼關系。
「出什麼事了?」大太太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是一臉疑惑。
「曾二哥用二姐的方子開了曾氏墨坊,現在好不風光。」豪哥兒出來了,也是一臉淡淡的譏笑。
「你知道?」李萍已經起身,側頭瞪著豪哥,真是被這個死孩子氣死了,知道都不說一聲。也是,豪哥兒還管著曾家在省城的鋪子,曾全這事,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姐夫要考試,當然不能壞了他的心情。不過,二姐,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人家都瞞了你們麼久,為什麼今天一回來就告訴你們?你真是為曾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不過,人家當你是傻子。」豪哥兒歪到了大太太邊上,還跟小時候一樣,抱著大太太的手臂,「大娘,快管管我姐,太笨了。」
「她不是笨,只是心思沒人家歪著長。這樣好,這樣好,這樣我才覺得自己老來有靠。」大太太笑了,輕輕的拍拍豪哥兒,笑眯眯的看了李萍一眼,側頭看向了陳福興,「老爺,看到沒,我閨女是不是很厚道?」
「行了,知道她聰明又厚道,是你眼光好。」陳福興已經拿發妻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他對李萍還是有愛的,點點頭,「為人處事上,義父不擔心你,凡兒也不錯,做事努力又穩健,這回的事,跟你們無關,為父知道,放心放心。」
「小婿慚愧,剛阿全已經答應了,會把作坊並入福興號,請岳父應允,饒了阿全一回!」曾凡再一次跪下,此時曾全根本不是陳家的對手,現在搬出了李萍,其實是想借李萍過橋,讓陳家網開一面。可縱是知道他已經被利用了,但是這是他的親弟弟,他卻不得不再低一回頭。
「義父,我會讓阿全做別的生意,從此不再插手墨行。」李萍也再一次跪下。
「大嫂?!」曾全這回真的怒了,合著交出墨坊,而他卻只能改行?
「跪下!」曾凡難得堅持一回。
曾全看大哥那鐵青的臉,只能怏怏的跪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