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地方是您的,人脈也是您的,我們拿一半就好。」曾凡忙拉住了李萍,對岳父一拱手,他再怎麼著,也不能讓人說他不懂道理。
「那怎麼行,你有能力才能賺到錢,可不能這樣。」李秀才現在對錢還真的沒什麼渴求。家里有兒子賺錢,他現在的樂趣也就是含飴弄孫了,女婿用點地方,還收錢,沒得這麼計較。
「您還幫我教小猴子呢,唉,想到這兒都覺得對不起您,您還是留下一半吧。」李萍喜歡丈夫的態度,忙回身對父親說道。
「我很乖的。」小猴子听到自己又拿自己說事,十分憤怒了。窩在李娘子懷里對外頭吼著。
「對,我們的澤兒很乖。」李秀才笑了,看看女兒女婿,想想看,「我也收十兩,怎麼說,這家業是你大哥的,怎麼說也不能讓你們回來佔他的便宜。」
*「爹!」李彬都听不下去了,他也不覺得讓曾凡過來教書,賺點束修還要交點租地費的。
「原本你們各自嫁娶,也就是各有一家人了。那就該分得清楚些,這個家原本都是你的,我們現在雖說按著自己的方式過活,也不讓你們鋪張,只怕你們也心存不滿的。不能因為這些,還影響了你們兄妹的感情。等我們不在了,你們是要相互依靠的,萬不能為了我們而心生間隙才好。」李秀才也注意到這些日子,兒女之間似有若無的不妥,雖說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作為一家之長,有些話還是要說說的。
「爹,兒子不敢。」李彬一驚,先看了李萍一眼,忙站了起來,跟父親弓身行禮。
李秀才原本不很確定的,現在心里一涼,突然覺得,自己又做錯了,他們之間竟已經不僅是間隙這麼簡單了。
「主要是還要跟族里交待,之前好歹也是族學,爹您也別讓族里拿這個說事。」李萍對大哥剛剛那一瞥也心涼了一下,還是留下了一半銀子,並給了父親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這不是他們一家的事。
李秀才沒再推辭,但心卻跟油煎一樣了。他自詡公正,自覺從不偏心,剛剛看下來,女兒是在退讓的。而兒子竟然除了叫一聲爹之外,竟然也沒能說點什麼。媳婦更不用說了,找個由頭出去了。
想想女兒從出嫁到現在,無論是嫁妝還是後來的發生的事,每一次,女兒都算得清清爽爽,不佔娘家一分一毫。而出嫁之前,家用都是女兒的,說什麼她因為賣飯,讓母親操勞了,不能再佔家里的便宜。那幾年,李娘子都說省了不少錢。不然,娶媳婦時,他們也一點沒露怯?
女兒就是這性子,她跟李娘子說過,自己家人無所謂,可是嫂子是剛來的,有錢,又不知道品性。可不能讓人覺得,他們是沾了嫂子的光才好。
李娘子也知道這個,不然也不會不住在城里,非要住在這兒了,這是自己的地方,她每天雖說不再織布了,但是她幫著媳婦看孩子,自己教點書,一家人過儉樸的生活,他們並沒有佔媳婦什麼便宜。
現在還是生了間隙,李秀才就真的不樂意了。他此時想的不是媳婦容不下女兒、姑爺的問題了。而是覺得,他們是不是也容不下自己老兩口了。
晚飯吃得不怎麼好,李秀才不開心了,全家哪能開心。李娘子也是那精明的,李秀才都覺得不對,她自是能看出的。但也不想多說,跟平時一樣,慣著三個寶貝孫子,不理這頭。
曾凡保持著自己的好脾氣,在席間不時的跟岳父跟大舅哥說說沒營養的話,總算把時間混了過去。李萍是覺得自己都沒意思起來,吃飯都懶得抬頭了。
吃過飯,陪父母喝了茶,也就告辭了。回家的路上,心情都變差了,當著孩子的面也不好說,只能悶在心里了。
「其實該找個時間跟大舅談談的。」曾凡也感受到了不妥,上車把玩累的小猴子哄著之後,輕輕的跟李萍說道。之前李萍有跟他提過一次,不過當時李萍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他也覺得也許是曾全多心讓李萍不要往心里去。但這回,他親歷之後,覺得只怕問題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了。
「談什麼,他現在是心里不舒服。生怕別人覺得我比他聰明,我更受義父的器重。這個怎麼談?說他才是真女婿,我不過是假閨女?有些事,是不能挑明了,一挑明了,就更沒意思了。」李萍也嘆息了一聲,擺擺手,「不說那個了,說正經的,干娘讓我們自己置產。她的產業也大多都是田產,我之前不想在這兒置產,是因為覺得我們不一定回來,現在看看,倒是債多不愁了。」
現在她手上的錢還沒花出去,手上又有了曾凡教書的銀子,不置產,存著不是她們的習慣,她看著丈夫。
「干娘說得也對,只是昨天已經跟大家露了像,現在我們自己買地好嗎?」。曾凡皺著眉頭。
「那是小事,讓干娘的人幫我們置產就是了,安排他們附近的地方,這樣將來也好管。就算我們在京城里日子不好過,這邊也能幫我們繼續給家里家用,敬孝道。」李萍不好意思說,可以給他們在京城支援。
「這個主意很好。」曾凡點點頭,想想,「其實大哥受影響,會不會有大嫂的影響。怎麼說她是二房的人,義父喜歡你,豪哥又听你的話,二房現在原本就受著大房的壓制,現在你代表的可是大房,她心里多少會有些不舒服的。」
這個李萍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想去面對。自己也是給人家當大嫂的,自己不也沒事跟他說這些的。讓他慢慢的對自己家的那些人產生了芥蒂嗎?不過氣也白氣,有些事就是這樣,自己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義的,換到大嫂做,就成不義,哪哪也說不過去的。
「好了,別不舒服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我們又不求他們什麼。用不著看他們的臉色。」曾凡只能安慰妻子,妻子若是在自己家里受了氣,他也只能討好賠笑。現在妻子在娘家受了氣,他還是得賠笑討好,深深的覺得自己有點悲劇。
不過心情還是不同的,妻子在曾家好像也沒氣成這樣過,基本上一下子也就報了回去。一般氣得更狠的是家里那些人。現在她是真氣了,因為她拿大舅哥沒法,那是她親哥哥,就像自己對父母,祖父,還有兩個弟弟也只能用沉默代替一切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