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崔旻這樣的人,無論放在哪里,都是金子吧。
他進京不到兩個月,可已經有人想跟他說親事,只是崔潤夫婦遠在應天府,開不了這個口,所以只能先問到高府上去。
然而崔旻的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
此生唯一人而已。
薛成嬌很清楚,自己對崔旻不能說毫無好感,可要說喜歡,也還談不上。
只是高子璋這番話說出來後,她覺得心頭顫動的更加厲害了些。
似乎,對崔旻有了更不同的看法和依賴。
是啊,只有她覺得,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
可是在崔旻的心里,原來早就已經認定了。
「表哥,我們等幾天再走吧。」
高子璋臉上終于有了笑意︰「你能開竅,可~真是不容易。」
薛成嬌歪頭笑著︰「這些日子以來,我才漸漸的知道,表哥他其實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想,我應該為他做些什麼吧?」
高子璋笑意更濃,連眼楮都在笑,只是拍了拍她的頭,才說道︰「你能這樣想,說明你已經把大表哥放在心上了啊。只是成嬌啊,」他叫了一聲,又頓了頓,「如果我替紀岳君那個丫頭做了很多事,卻是一點也不希望她懷著回報的心態,同樣為我做點事的。我希望我能為她做的一切,都可以讓她高興,讓她活得更快樂。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能理解的,哦?」
薛成嬌啊了一聲,心中有念頭盤旋了半天。
這不是施恩,更不是為了圖報。
這是心甘情願的,更是傾其所有的。
崔旻怕她過得不好,怕她被人欺負,是打心眼里想要好好保護著她的。
她不需要回報,更不需要為他做同等的事。
她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一醒來就有笑意掛在臉上,這就足夠了。
良久之後,薛成嬌重重的點了頭︰「我理解了。」
是,她理解了。
從今以後,她更應該好好的愛自己,也盡可能的,去喜歡崔旻。
畢竟這個人,是真的為她好的。
高子璋見她听進去了,稍稍放心,只是又問道︰「那你跟二表哥……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才問完,就看見薛成嬌臉色微微有了變化,忙噯了一聲︰「你別惱啊,我不是打趣你,是正經問你的。」
薛成嬌這才平靜了片刻。
她吸了吸鼻子,猛地吸進一口涼氣來。
適才胸口涌起的那簇火苗,仿佛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
她和崔昱嗎?
「表哥你信不信前世今生?」
高子璋啊了一聲︰「我信啊。」
薛成嬌眼中閃過震驚,朝他看過去。
高子璋肩頭一聳︰「這世上的人或事,不都是因果輪回嗎?所以這有什麼好不信的。」
薛成嬌揚了笑,只是自嘲的意味更濃些︰「是,我也信,」她悠悠然吐出半句話,又頓了片刻,才繼續說下去,「其實當初我進崔家,姨媽有意無意的想撮合我跟昱表哥,我能察覺得到。一開始的時候,心里也抵觸過。畢竟我是寄人籬下,而且我父親和母親才過世不久,我覺得這樣的安排,讓我無所適從。」
高子璋微微斂了笑,端的一派正經︰「那後來呢?听你之前說過幾次,你後來和二表哥相處,並沒有抵觸的情緒啊?」
「是的。」薛成嬌也不否認,很快就點了點頭,「他確實對我很好,信我、.寵.我、包容我、愛護我。我也曾經一個人偷偷的想過,將來姨媽心中所想若能成真,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直到我做了一場夢——」她看似平靜,可眼底卻已經是波濤洶涌。
高子璋察覺出不對來︰「什麼夢?」
「我跟姨媽還有崔瑛都說過,卻都是含糊其辭,但我覺得,表哥應該是願意听,也願意信的。」
她先問自己信不信前世今生,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高子璋心頭微動︰「你夢到了你的前生嗎?」。
薛成嬌抿唇不語,半天後點了點頭︰「表哥你以前不是也好奇過,為什麼我會針對姜雲璧嗎?那場夢,很長,長到我以為自己醒不來,直到清醒後,我甚至都在懷疑,醒來的自己才是活在夢里,而那場夢里的人和事,才是真切的發生在我周圍的。」
她吸了口氣,高子璋也不打斷她,只是靜靜地听她說。
薛成嬌每每想起這些事,還會有心念大動。
她的雙眼之中染上了些悲痛神色︰「那場夢里,我最終被崔琦誘騙出府,兩日不歸,老夫人自覺顏面掃地,姨媽也無力替我反駁。我最後被嫁去了應天府東城的鄧家,是給鄧家老爺做填房。成婚不足兩年,他撒手人寰,我被家中子佷趕到了城郊的莊子里去,可是身體一直都不好。直到我臨死前的七個多月時才知道,老夫人給昱表哥定了一門親事,而我死前的半個月,他們就已經完婚了。」
高子璋听的心頭大動︰「是姜雲璧?」
薛成嬌.點了點頭︰「就是她。」
高子璋滿臉的不敢置信。
旁的都不多說,只說她被崔琦誘騙出府這一宗,眼下她為什麼會報復四房?不就是因為,四房打算干這件事嗎?
盡管不是讓崔琦出面,可這件事情,和她的這場夢,竟然是驚人的相似。
而她口中所說的那個鄧家,也不是夢中憑空出現的。
那戶人家,他是知道的,是確實存在的!
薛成嬌看著滿臉震驚的高子璋,無奈的牽動了嘴角︰「有一陣子,我被這個夢困擾著,所以孫娘子幾次進府給我診脈,都說我神思郁結,也是因為這個。到後來,我知道老夫人打算把慧真姐姐配給昱表哥,便更覺得這也許根本就不是一場夢,心中一直惶惶然,就到了出現了崔瑛的這次事情——」她適時收了聲,看向高子璋,「你覺得,究竟那是一場夢,還是現在才是一場夢呢?」
高子璋驚詫不已,張大了嘴,緊緊的盯著薛成嬌。
是,他是相信前世今生這一說。
可是薛成嬌說的這件事情,不是太古怪了嗎?
「你沒有跟姨媽說過嗎?」。
薛成嬌搖了搖頭︰「我剛醒過來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日子,表姐她以為我中了邪,」她輕咬了下唇,「不是我胡說的,她曾經問過魏書,我近來有沒有什麼是不同于以往的,總之話里話外都是覺得我中了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