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思爾的記憶里,很久很久,當是她很小的時候,在一個山清水秀的種滿稻子的小村莊里生活過,她住在一個極大的宅院里,院子里常有許多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一起嬉戲玩耍。
他們玩了許多小玩意兒,如今身邊有倆小家伙鬧騰的歡實,她便是憶起了一些小玩意兒的做法,叫人削了一些竹片,又拿了一些竹筷來,之後便是神秘兮兮自己動手做起了竹蜻蜓來。
當那一只只綠油油的竹片兒飛到空中去的時候,便是換來了楊阿五和楊諒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聲來,一听著便是讓人心里也跟著開懷起來。
一旁的朱嬤嬤瞧著蕭思爾雖是個大人模樣卻也沒什麼拘束,竟能哄的自家小公主小王子高興成那樣,心頭自然也是歡喜。再瞧她與楊廣之間,這兩人眉眼之間皆是滿滿的情意綿綿,蜜里調油似的的感情,直叫她這老嬤嬤看了都老臉生紅,便也就欣慰了。
之後蕭思爾帶著楊諒和楊阿五玩了一陣,因著天氣實在熱的很,幾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蕭思爾瞧著怕兩人捂著汗難受,又想著若是等汗捂在身上,怕是容易得那熱傷風,便是讓人準備了溫水,好叫她們擦一擦換一身衣裳。
「哎呀呀,頭發都濕完了,全是汗味兒,洗洗,洗洗!」蕭思爾揉了揉楊阿五和楊諒的腦瓜,領著二人進了屋內,便是有丫頭婆子趕緊迎了上來。
「嫂嫂,我方才瞧見那里還有一串葡萄,原來葡萄都是長在藤上的麼?」進門的楊諒三步一回頭往葡萄架那處去瞧,滿眼里的欣喜好奇。
蕭思爾想到方才那竹蜻蜓飛到葡萄架那里落下後,楊諒跑去撿了一回,卻仰頭在那里瞧了好一會兒,之後也常常往那一處看,起先她還好奇他在瞅什麼,之後才發現,原來那葡萄藤上還掛著一串晚熟的葡萄。
只因著葉子茂密擋了大半,這許久竟也沒叫她瞧見,也就紫紅的發了亮掛在那里煞是好看,卻也引人生津。
「嗯,葡萄自然是長在葡萄藤上的呀!」蕭思爾笑著給他解釋了一句,末了回頭給一旁的小椿說道︰「去把那串葡萄剪下來。」
「是」
「你倆去擦擦身上的汗水,我讓人把葡萄洗干淨鎮一會兒,等會兒我們吃了它如何?」一回頭蕭思爾眉眼彎彎的詢問楊諒兄妹二人。
「好!」楊阿五喜歡吃甜食,所以一想到等會兒可以吃甜甜的葡萄,便是脆生生的答應了下來。
一旁的楊諒卻是瞧著跑去剪葡萄的小椿兒,頓了一會兒才朝蕭思爾問道,「嫂嫂,為什麼葡萄不是長在樹上的呢?就像梨子和桃兒那樣的。」
「這個嘛……」蕭思爾覺得這樣的十萬個為什麼,還真是讓人不好回答,索性敷衍道︰「等你換了衣裳出來嫂嫂就告訴你怎麼樣?」
「啊……嫂嫂你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楊諒那雙眼楮頗有些往多情桃花眼去發展的趨勢,而今眨巴了兩下,拉著蕭思爾的袖子如同撒嬌一樣,倒是讓蕭思爾有點不好拒絕了,但想了想這種科學研究性異常濃郁的學科根本不在她的解釋範圍之內,她便是果斷的選擇了拒絕。
「等你出來再告訴你!」蕭思爾笑眯眯的樣子卻是很篤定的,所以楊諒還是在癟了癟嘴後乖乖的跟著丫頭進屋換衣裳去了。
蕭思爾跟著兩個小家伙在外頭玩了一陣,也是渾身是汗,隨即也回了屋子打算換一身兒衣裳。只她將將洗了一身熱汗,換上一襲干爽的底衣便是听到外頭悠悠遠遠傳過一支笛音來,她正欲拿衣裳的手忽地一頓,這是……
就在這時候外頭突然有小丫頭進來稟報,「王妃,外間有人拜訪,說是紅塵客棧里的一應過客,今日特來與王妃拜別……」
蕭思爾听到丫頭這樣一說,更是心頭大震,匆匆拿了衣裳往門外而去,只到了外間卻是瞧見楊廣挨著桌子正與楊諒和楊阿五在說些什麼,一旁站著面帶笑意的朱嬤嬤。
不遠處小椿端著一串亮晶晶的葡萄走了過來,蕭思爾腳下的動作便是忽地停了下來。外間笛聲遠近不知,飄忽之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悲涼,不知是曲子本身就如此還是因為吹奏的人動了深情。
「二哥、二哥,你听有人在吹笛子!」這時候楊阿五也听到了那笛聲,扯了楊廣的袖子側耳傾听起來。
楊廣依著楊阿五的話,抬頭去听,卻在抬眼的時候若有似無的朝蕭思爾那一處瞥了一眼,楊諒跟他一起抬頭,剛好瞧見他的目光,便是轉頭去看,「嫂嫂你好慢!」
「呃……哦……」蕭思爾這才回過神來,舒緩了臉上的神情,叫那笑容看起來更加自然一些,這才慢慢朝桌子那里走了去。
「王妃,葡萄已經洗好了,用冰塊鎮了一下,怕太涼了小公主和小皇子吃了壞肚子,所以就送了過來。」
先前蕭思爾將鎮了的瓜果拿來給楊諒她們吃,卻听朱嬤嬤說兩人年歲太小,吃了太冷的東西恐會傷腸胃,所以就又等到回了溫才給他們吃了的。
「好,放著吧。」蕭思爾吩咐了一句。
「是」小椿兒放下葡萄,又給楊廣他們行了禮這才退了下去。
「好些了麼?」楊廣眉眼溫和抬眼來瞧蕭思爾,意在問她方才的暑熱是否消了。
「嗯」蕭思爾點了點頭,斂下眉眼,唇角的弧度雖是完美卻也難掩有那麼一瞬的僵硬。
耳中听到的這笛聲,讓她想到了白雪,而在想到白雪的時候,她又難免會想到另一個人,那是個那樣溫柔的人啊……
可是已經不在了。
「王妃是否要叫那人進來呢……?」就在蕭思爾坐到桌邊的時候,先前進來通報的小丫頭不確定的又是問了一句。
「讓她進來吧。」蕭思爾看了一眼旁邊神色不變的楊廣,她曉得,外間那人的來歷他定是已經知曉了的,不然丫頭也不能直接來問她,所以既是他給了她選擇的權利,那她便是選了自家心頭所想。
「是」(未完待續。)